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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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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長風倏然對那小乞丐出手。只是一探,就一把抓住了那小乞丐,振臂一甩,早將那小乞丐甩出了前堂,甩到庭院之中。 張定邊此鞭威勢極大,鞭風已將秋長風、葉雨荷、那小乞丐,甚至將鄭捕頭卷在其中。 秋長風雖在危急之中,可還要先救那小乞丐。那小乞丐事關重大,他若是死了,只怕排教大亂,再也無法收拾。 那長鞭已到了秋長風的身前,秋長風再次出手,只來得及拎起一張長椅,投在那如潮的漩渦之中。 喀嚓一聲響,長椅碎裂。 鄭捕頭見此威勢,早就嚇得腿腳發軟,閉目等死。 在鞭影威勢陡頓的間隙,秋長風再次出手,卻是一把抓住了鄭捕頭,扔了出去。鄭捕頭摔落在庭院時,還不敢相信,在這生死關頭,秋長風竟還記得他。 秋長風連擲兩人,卻已錯過了離去的最佳時機。 張定邊面前,一次失誤都可致命,更何況是兩次?那鞭影如山,來勢雖被長椅止住片刻,但轉瞬之間,再次噴薄,眼看就要將秋長風卷在漩渦之中。 葉雨荷出劍。 一劍就刺在漩渦之中。 葉雨荷本要退卻,因為她已心寒,她曾敗在張定邊之手,本來信心盡去,再難鼓起勇氣和張定邊作戰。秋長風讓她走時,她也知道,局面很難扭轉,她若離去,對秋長風只有好處。因此她立即就走,她本已退出了前堂…… 可她見到秋長風連救兩人時,她的心陡然間火熱,本是冰冷的面容也忍不住動容。 原來這才是秋長風——生死關頭的秋長風。 生死關頭,還想著救無辜之人的秋長風。 她那一刻忘記了張定邊的威猛,忘記了一切的恩怨,忘記了誰是誰非,只知道這種人還在,她又如何能退? 她立即縱回,一劍刺出,只想為秋長風阻擋片刻,雖死無憾。 風起,鞭落,劍斷。 葉雨荷只感覺一股大力擊在了劍尖,如同雷電陡下,擊在劍尖一樣。那精鋼長劍倏然而斷——寸寸而斷。 張定邊一鞭,如怒海狂潮般吞噬著世間萬物,葉雨荷擋不得,她非但擋不得,反而將自身也置於渦流中心。 葉雨荷再次心冷,只感覺自己那一刻如狂風中的小草般無助,她甚至已看到閻王向她召喚…… 可她那一刻只是想,不知道秋長風能不能逃出去? 陡然間一股力道扯住她的手臂,那股力道不巨,但極為巧妙,只是一撥,就讓葉雨荷倏然陡旋,遽然脫離了漩渦。 衣袂飄揚,陽光耀映下,葉雨荷急旋而出,仙子般落向庭院。 秋長風出手,一出手再次救出了葉雨荷。狂風抖卷,吹得他黑髮皆揚,他連救三人,再無能逃逸,那股狂潮已罩住了他的四面。 他出刀,不能不出刀。 刀出如霧如夢,如泣如歌,不見刀身,不見刀光,只聽有清音響動,如珠玉落盤。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刀如弦,彈的是千里相思。弦有音,歌的是燕趙慷慨。相思起,刀霧濃,濃得如難解的相思血淚…… 長鞭擊在霧中,秋長風吐血,飛身而出,跌落在庭院的塵埃之中。 他後背衣裂,現出血痕,血紅如豆——相思的紅豆。 他雖用錦瑟刀擋住了風雲鞭如山的一擊,但終究沒有躲得過那如潮的尾韻,長鞭鞭梢抽在他背心上,竟將他抽出了前堂。 葉雨荷色變,縱到秋長風身邊,嘶聲道:「你怎樣?」她以背對著風雲,似乎忘記了危險未除,似乎忘記那長鞭抽來,她就要粉身碎骨。那一刻,她只關心秋長風的生死。 生同生,死同死。 雲收,風淡,張定邊一鞭擊出,眼中也有光芒閃動。他那一鞭擊出,心中有悔。 他不想秋長風竟是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亦是英雄。 英雄本重英雄。若是多年前,張定邊遇到這種英雄,端會和他痛飲三日三夜,高歌激昂,因為英雄並不常見。 可到如今,命運捉弄,他卻不能不使手段,最快地擊敗秋長風。他也想堂堂正正一戰,但他沒有時間。 唏噓百年,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多了。他未再出鞭,他的目的已達到,秋長風重傷,排教必反。他還要制住葉歡,奪回金龍訣,重整旗鼓,另圖河山! 張定邊想到這裡,望向葉歡,臉色微變,他沒想到葉歡還站在那裡。 喬三清、莫四方同時出手攻擊葉歡,葉歡竟能躲得過行雲和藍電! 行雲在頭、藍電在前時,葉歡臉色發藍,面對排教的兩大排法,就算秋長風在此,也不敢大意,他葉歡也不敢。葉歡瞬間出手,一出手就掀翻了桌案。 喀嚓聲響,藍電擊在桌案上,一擊而收,桌案爆裂。 行雲眼看要罩在葉歡的頭頂,可倏然兜住一物,砰的一聲爆裂,喬三清的臉色遽然變得極為難看,手腕一抖,長衫中有木屑落下,紛紛如絮。 原來電光火閃間,葉歡竟拿起屁股下的木凳,投入到行雲之中,行雲一經引發,威力極大,但粉碎的不過是一個木凳。 葉歡已在牆旁,臉色蒼白,退無可退。可他畢竟破了兩大排法的行雲、藍電之法。 張定邊見了,忍不住感慨道:「好,好,英雄出少年!」 喬三清、莫四方聞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身為排教排法,傲笑大江,多年前就已稱雄天下,如今聯手出擊,還被葉歡躲了過去,傳出去,顏面何在? 喬三清持衣之手有些顫抖,似乎還不信葉歡竟能破了他的法術,陡然間大喝一聲,長衫倏然再起,竟如烏雲般飛起壓下,眼看就要將葉歡包裹其中。 葉歡退無可退,竟不閃避。 就算張定邊看到,都是不由得訝然,不知道葉歡有何方法招架。 就在這時,有藍電倏起,一閃而逝,沒入了一人的身體,帶出股血紅。 前堂陡靜,就算張定邊眼中,也露出了難以置信。 喬三清踉蹌後退,幾乎要退出了前堂這才止步。他想要伸手去捂後心,卻如何也遮捂不住。鮮血點滴,從他的背心流淌、滴下,落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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