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宴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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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是誰贈金給田思思,話事人恁地這般膽量敢違背漢王的意思,漢王為何輕易撇開這事,是不是因為漢王看出些什麼? 緩緩歎口氣,秋長風喃喃道:「能有這般手筆的,難道是那個葉歡?他這一招,既救了榮公子等人,還討好了漢王,可謂是一箭雙雕。葉歡究竟是誰呢?他故作驚人之筆,又有什麼目的?可就算是葉歡,也不可能讓話事人敢得罪漢王,究竟是誰,敢和漢王唱反調?」 船兒離去,秋長風還立在岸邊,心中琢磨。終於搖搖頭,才待離去,突然聽到水聲,不由得扭頭望過去,只見到一艘小船劃了過來。月色依稀風依舊,那小船行在河上,也帶分輕柔之意,船上立著個溫柔的女子,丫環打扮,大大的眼睛,見秋長風望過來,輕聲道:「是秋長風秋公子吧?」 秋長風略帶詫異,他完全不認識這女子,不解這女子怎麼會認識他,緩緩點頭道:「在下秋長風,可不是什麼公子。」 那溫柔的丫環嫣然一笑,掩嘴道:「秋公子自謙了。」秋波流轉,上下打量著秋長風道:「不知秋公子可有閒暇,我家小姐請公子到船上一敘。」 秋長風皺眉道:「你家小姐……是哪個?」 那丫環咯咯一笑道:「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說罷輕側身軀,做了個請的姿勢。她態度已十拿九穩,認定了秋長風必定赴約。 月過中天河映月,柳梢依依話相思。 如此風月,濃濃的情懷,兼又帶分神秘色彩,任何一個男子似乎都很難拒絕這種邀請。無論如何,只要是男人,總是要去看看。 秋長風好像不是男人,只是立在那裡,冷淡道:「我素來懶赴沒因由的約會,告辭了。」說罷轉身就走。 那丫環船頭一怔,見秋長風真的走遠,不由得焦急道:「秋公子,你要逼死奴婢嗎?」 秋長風略帶錯愕,止步道:「此話何解?」 那丫環苦笑道:「我家小姐早聽媚娘姑娘說起秋公子的事情,一直想要見見公子。奴婢誇下海口,說若請不回公子,就要投河自盡的。」秋長風聽到「媚娘」兩字的時候,已然動容,皺眉道:「你家小姐認識媚娘?」那丫環見秋長風有鬆動的意思,抿嘴道:「是呀,不但認識,還是好朋友呢。」 秋長風目光微閃,點頭道:「那好,煩勞你帶我去見你家小姐。」 那丫環又驚又喜,忙道:「謝謝秋公子賞臉。」等秋長風一上船,她立即蕩起雙槳,向河心劃去。 花國論後會已散,曲終人散,繁華的秦淮河上雖還是燈火點點如星落,但多少帶了分清冷的味道。 本來花國論後之後,還有盛會,但因漢王之故,就算什麼風流才子也是早早地退卻,不敢觸犯漢王的逆鱗,又如何敢醉酒狂歡? 秋長風見前方畫舫碧綠的欄杆,朱紅頂蓋,燈火幾點照在海藍的船艙上,少了分胭脂的靡靡,卻多分胸襟豁然的開闊。 小船劃到畫舫旁時,秋長風眼尖,見到雕花的窗子內,有宮燈明亮,有一女子正托腮望著燈火。 雖不過是驚鴻一瞥,但秋長風早看出那女子風姿之佳,可說是他生平罕見。 等到了畫舫之上,引路的丫環掀開湘妃竹簾,客氣道:「秋公子,小姐就在裡面,請你進去吧。」 那畫舫門前有個翠綠鳥籠,可鳥籠中並沒有飛鳥。 秋長風瞥見,眼中閃過分詫異,但轉瞬泯滅。艙門前懸著兩盞紗帳絹燈,上面仿佛刺著人物故事,秋長風只是抬頭看了眼,就已舉步進入艙內。 湘妃竹冷,那秀麗精雅、如夢如幻的船艙內,卻彌漫著柔輕的香氣。 有飛鳳銅制香爐內,燃著令人心醉的瑞腦香。香氣輕彌,讓這如夢的畫舫上,更添了分倦懶醉人的味道。 船艙內坐著個女子,如雲的秀髮,托腮纖纖的玉手,只是一望,盡顯楚楚的風情。那墨染般的秀髮有縷垂在瑩白的手上,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麗色。聞竹簾聲響,那女子並不站起,只是托腮向秋長風望來。 那剪水秋瞳只是一轉,秋長風卻如同被射中了一箭——箭帶驚豔。 驚豔的讓秋長風都有分訝然。 雲夢公主也很美,但和媚娘比,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但媚娘和這女人比,又顯得太過成熟滄桑。媚娘風情無雙,望向男人的時候,可融入那男子的悲歡喜怒,可那女子似乎不用風情,只用一雙水波驚豔、黑白分明的眼眸,就讓人沉湎其中、忘記一切。 那女子見了秋長風,並不站起,只是輕笑道:「這位想必就是秋公子了?」她的聲音,也如同她的麗色,自有一番難描的意味。 秋長風歎口氣道:「你不認識我,卻派丫環來找我,倒也是怪事。」 那女子終於起身,嘴角雖有笑容,可眉心似乎有些蹙著,這樣的美人,又有什麼哀愁?她就用西子捧心的姿勢走過來,低聲道:「妾身不認識秋公子,但卻聽別人說過秋公子的大名事蹟……」 秋長風目光閃爍道:「媚娘?」他雖這麼問,但心中知道絕非這個答案。他瞭解媚娘,也知道媚娘絕不會對別的女人提及他的事情。 那丫環的邀請,本有問題。 他來這裡,本就想看看,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那女子笑而不答秋長風的提問,又道:「妾身知道秋公子實乃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想漢王威風八面,秋公子竟能對他依法行事,只憑此一點,就讓妾身傾慕的無以復加,想見一面。」 秦淮風也輕了,月也柔了。此情此景,有個女子輕輕地對個男子述說著傾慕之意,那男子若不醉了,肯定是癡的。 秋長風不癡也不醉,雙眸明亮,只是盯著那女子道:「我從不信美女愛英雄的事情,更何況,我從來不是英雄。我也知道秦淮河的水或者不同,姐兒卻沒什麼兩樣,都是愛俏愛鈔……」 那女子聽到這裡,笑容有些僵硬,神色突然有了些哀怨。她好像發現,在秋長風面前,似乎一切都變得簡單直接,直接的甚至讓人尷尬。 秋長風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道:「既然我不會相信你是喜歡我,那你就不用兜圈子,可以把找我的用意徑直說出來了。」 那女子輕輕一笑,笑容中多少帶了分幽怨,「秋公子猜不到嗎?」 秋長風目光閃動,突然道:「漢王船上的事情才發生過,你就已經知道,顯然是有人對你提及此事。這麼說……你方才說的別人,是榮公子他們?」 知道那船上的事情,只有漢王和榮公子、孟賢等人,知道媚娘的事情,顯然也只有榮公子。孟賢顯然不會認識這種女人,漢王也不可能說出此事,這麼算來,答案簡直就是三減二那麼簡單。 那女子又笑,笑容中多少帶了分欽佩之意,「秋公子果然神機妙算,這都想得到了。」 秋長風喃喃道:「原來他們是感激我在漢王的船上,對他們的一番維護。可我不明白,他們若真要謝我,為何不親自前來呢?」 那女子剪水秋波凝在秋長風的臉上,又近了一步,呼吸細細,幽香可聞,「秋公子為何大事明白,小事糊塗?難道妾身代表他們來謝公子,還不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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