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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雲陽公主在自家客廳,驟見這個瞪違多年的形影,怔仲莫名,「……你……」

  諶墨也不寒喧,「公主殿下,諶墨此來,是請公主殿下勸走圍住四侯府的良正將軍人馬。」

  雲陽待初時驚怔稍過,安坐椅上,一笑莞爾,「為什麼?你怎麼會以為本公主會勸走舅舅?」

  「難不成公主欲讓良正將軍有二皇子的下場?」

  「不可能!」雲陽高揚驕傲螓首,「休把我舅舅和那等亂臣賊子相提並論!」

  諶墨不請自坐,懶道:「在公主心裡,傅洌三人也屬亂臣賊子罷?」

  「……難道不是麼?」

  「那麼,公主想必認為,唯有當今的皇上,才是名正言順的君主,只因他是先皇欽定的?」

  「事實本是如此。」

  「哈哈……」諶墨拍桌大噱。

  「你此是何意?」這等的嘲謔,公主怎會堪領?尤其,來自諶墨。「難道本公主有說錯麼?三皇兄等人居位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退位,不也正是怕青史駡名?」

  「哈哈哈……」諶墨直覺這話當博天人共樂,「公主,您好天真。」

  「你……」雲陽公主色變,「諶墨,你此來目的恕本公主無法從命,本公主要送客了。」

  「你不必送,我自會走。只是若你家舅舅被肢解分屍時,莫來找我哭罵就好,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極了……」

  諶墨的邊行邊笑,令公主臉色愈發黑暗,「你站住!將話講明白再走,誰會害我舅舅,他乃奉皇命行事,誰敢害他?」

  「四族中人,由來不惹事,卻不怕事,他們豈會任一個弑父弑君的庸君殺剮存留?」

  「你信口胡言!」雲陽公主花容丕變。

  「我有沒有胡言,公主你清楚得很。你家駙馬所以請守邊關,不也因為那位忠正耿落的駙馬不願近侍曾為下大逆之事的昏君之畔?」

  駙馬?雲陽陡然記起百花宴父皇猝崩訊傳出,駙馬那暗沉的臉色,隨後不久,駙馬堅辭離京……

  「傅涵之所以能放項將軍遠足,概因有你們母子在京為質。」

  「不……這怎可能?皇兄他……」

  「諶墨言盡於此,相信與否但憑公主了。如果良正將軍仍不撤軍侯府,諶墨敢說,他的下場不會比二皇子強去多少。你須知,真正的亂臣賊子,並不介意青史駡名。」

  皇兄他,他當真做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弑父?弑君?且,將親妹和外甥視作人質?他會那樣狠?他……

  ***

  朕會好好對待你的家人,好好善待皇子,朕絕不會讓三兄弟的事在朕身上重演……

  武業面顏一白:「皇子?你想對俟兒……他是你的親骨肉!」

  承弁帝篤自一笑:「那三兄弟不也是父皇的親骨肉麼?而且,朕會有很多親骨肉。」

  「你,畜牲!」

  「賤婦你大膽!」承弁帝一掌再起,卻被皇后抬手抵住。「你、你敢……?人呢?怎還不進來,將皇后拉下去!」

  「皇上,您不必喚,不會有人來了。」武業甩開了他掌,嫣然一笑。

  承弁帝龍眸一眯:「何意?」

  「你的侍衛都已中了武家的專用迷藥,此刻深夢未醒,怕是無法護王保駕了。」

  「迷藥?」

  「四族中人均文武雙全,但所擅長之項,卻少有人及,當年為先祖開疆辟土居功至偉。諶家擅輕功,肆家擅點穴,衛家擅地行,武家最擅的,就是藥了,您不記得了麼,皇上。」所以,在牡丹園自己中毒之時,對諶墨塞來的藥丸深信不疑,當口嚼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後人辱沒祖宗,僅識皮毛,但若潛心鑽研起來,也能夠用了。」

  承弁帝忽感不妙,緩顏道:「皇后,朕亦是被你氣急了才發氣話,你乃朕的結髮夫妻,朕自然不會苛待於你……朕尚有事,過後再來看你!」

  疾轉的龍軀才至宮門,宮門砰然大闔。

  武業挲著腫痛左頰,悠悠道:「皇上,臣妾本想請您移駕太上皇曾住過的萬壽宮,但您實在不該告訴臣妾,你欲害俟兒。臣妾可以不做皇后,不享榮華,卻只要我的俟兒平安活著,任何欲害我俟兒的人,臣妾都會讓他食到應食惡果。」

  傅涵壓住一腹怒氣,展顏笑道:「……皇后,你與朕夫妻多年,焉會不知朕?朕豈是會殘害親生骨肉的人?趕快將門開了,朕當真有事,你若繼續關著,會使外人誤解朕的賢德皇后有不軌之心呢。」

  「但是臣妾此下,的確有不軌之心啊。」

  「你——」承弁帝一凜,「你欲何為?」

  「臣妾……」

  承弁帝欲先發制人:「你許是忘了,朕乃天子,豈會鬥不過你一個婦人!朕啟身月華宮時,即命良正將軍的人馬包圍了四族府邸,此時,你的父兄姐妹或已在天牢,你想他們被淩遲還是被分割?」

  武業美目倏睜,冷道:「如此一來,臣妾就更不能手軟了!」一言未落,頭頂一簪拔握在手,高舉直刺承弁帝胸際……

  撥亂反正卷之九

  「你這賤婦!你敢一一」龍目暴眥,但龍威已無效,傅涵才閃一擊,第二簪緊後又至,「你……」

  武業右手握簪,左手扯開寬大後服,撕裂聲中,一片袍袖向傅涵兜頭罩下。後者就地一滾,順手掀起一凳向她擲來,口內大喊:「來人,救駕!……你們這些奴才,膽敢助紂為虐,當誅九族!」

  脫去後服的武業,裡內一身勁裝,踢飛凳椅,在帝尖聲呼囂中,一簪中其脊背。

  「賤婦!」承弁帝龍目暴睜,避了再來簪襲,十指大張,掐握住武業頸項,「朕殺了你這賤婦,你這賤婦,賤婦……」

  「你們……住手!」武業面紅氣促,卻仍揮止背後宮婢的相助,手內之簪對準帝之後心,全力刺下!

  簪雖利,終不是刀,無法隔著重重衣衫直到心肺,武業取得也非其利,而且簪破皮肉之後,頂端那隨血流行的麻沸散粉。果不其然,第二襲受不多時,麻沸粉發作,承弁帝手指衰力垂下,一對怨毒之眸在撐了須臾之後,也無力闔上。

  「娘娘,您沒事罷?」宮婢上前,扶起猶咳不止的武業,「您為何不要奴婢等人相助?剛剛好險……」

  「你們相助,就成了真正的弑君謀逆,本後出手,卻是為國廢去無用之君!」武業撫胸,「外面進行的如何?」

  「太后的慈華宮准進不准出,玉貴妃已被下到牢裡去了。」

  武業頷首,「將皇上扶到本宮的榻上,為本宮更衣!」

  她先要應太后之召拜謁太后,再去問候那位人比花嬌的玉貴妃,而後,事關天昱未來……

  傅洌趕到時,良正將軍大軍正當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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