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王妻 | 上頁 下頁
一三四


  四皇子領會附笑:「這是最省事的辦法,也省得咱們猜他心思了……那,還有一個,是不是也一併給做了?」

  「韓呆子?」二皇子瞥他一眼,「耶落雲乃私自遊會到此的外域人,沒了他頂多是老六以私友的身份尋找一氣。韓昌乃朝廷三品禦使,又是受父皇看重的人,一量歿了,大理寺、刑部都會插手,父皇也會關注,你切不可輕舉妄動。」

  「哦……」傅源陡起冷汗:這……下面的人應該還沒有動作罷了?

  垂目飲茗的傅潛並未覺悉,一逕道:「我記得,韓昌是嚴太師的門生。請嚴太師出面,勸勸這位門生安份些就好。」

  「嗯……」但願,還來得及……「二哥,小弟府內還有事,告退了。」

  「嗯?」傅潛方察他面色有異,驀然色變,「你不會已教人動手了?」

  傅源尷尬笑道:「二哥,我是看那個韓呆子委實不知死活,就想……」

  「我先前說過什麼,你竟是沒有聽進耳電動機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二皇子怒不可遏,「還不快去!」

  「去?去哪裡?」

  「叫你的人,立即停手!」

  「知道了,二哥!」拔腳外躥。

  「回來!」傅潛牽他頸領,雙目突根,「若是已經來不及,就給做的乾淨……實在晚了,就把痕跡向老五那邊引過去!」

  「二皇嫂,您怎在這邊?」

  花前人怔忡獨立,聞聲茫然回首。

  雲陽公主趨步近前,一目了然了忠親王妃不甯的神色,關懷問道:「二皇嫂,您身子不適?」

  忠親王妃杜蔚強自一笑:「雲陽,三弟妹,你們好興致,結伴遊園來了?」

  這泛著苦意的強笑,黯淡失神的雙眸,分明是為情所傷的惆悵。諶墨陡起了愧意。

  忠親王對孝親王所贈美婢百般寵愛之說,早在貴婦們的口舌間流傳開來。忠親王妃如此情狀,必然是所傳不虛了。雖說孝親王府不能為忠親王爺的負情移愛付帳,但那個使之負情移愛的對象,畢竟是孝親王爺推出去的……

  身為大貴之家的女兒,出閨前,耳旁必然受了累堆的叮囑,如為人正室,要不妒不忌,要識大體顧大局云云……但臨到頭上,誰能不在意?雖說丈夫不是自己選的,但那人是她們依存一生的人,也是這一生唯一的男人,想不去愛,不易;愛了不妒,又談何容易?

  「二皇嫂,您且坐這邊,那些纏人煩人的事,先不去想,可好?」將忠親王妃請到小寧館內,安了座,斟了茶,兩人起言寬慰。

  「怎能不去想呢?」忠親王妃螓首頹搖,「雖然說府內早有姬妾,但王爺從沒有這樣寵過一個人,那個春葉狐媚子也不知是使了怎樣的妖法,將王爺迷得神魂都沒了……三弟妹,你到是聰明,將那樣一個人給趕了出府……」

  這埋怨,不無道理,諶墨黯然受了。

  杜蔚拭淚,「王爺前兩日,已請右相認了她為義女,估計如此下去,這側妃的位置她是坐定了。三弟妹,你沒想到罷,你家的奴婢竟也有一日成了親王側妃?」

  「二皇嫂。」雲陽公主道:「男人們要如何,又豈是咱們能置喙得呢?三皇嫂也做不得三皇兄的主,是不是?」

  「雲陽,你不知麼?你這位三皇嫂目前可是受極了你三皇兄的寵愛呢。聽說母后有意為孝親王娶位側妃,不知怎地就沒了下文,三弟妹,你可知是為了什麼?」

  諶墨抿笑搖首。

  「是你家的三皇子給推拒了,他竟連母后的面子也不給,三弟妹,有這樣的寵愛,你必然是受用極了,是不是?」

  「二皇嫂……」

  現說下去,怕是要僵了。諶墨捏捏雲陽的手指,止住她的緩頰之辭,又握起二皇子妃的手,嫣然笑道:「蔚姐姐,你說得這些事,我並不知道。但知道又怎樣呢?我們都在王侯之家,單是看的見的,難道還要倚望這男人的寵愛天長地久麼?當年我的母親與我父也曾有恩愛幾載,到最後還不是勞燕分飛?考親王真要納妾,小妹難道攔得住?」因為她不會勞動力氣去攔。

  「我……」聞這番言辭懇執。忠親王妃亦知方才自己的遷怒於人、言辭過激了。不覺郝然,「三弟妹,我……你也該知道,我是讓那個狐媚子給氣著了,唉~~」

  「二皇嫂,那個叫春葉的,你何必把她當一回事?」雲陽不以為然,「一個奴婢而已,就算做了右相的義女,脫了賤籍,奴婢終歸是奴婢。您是堂堂左相千金,又是二皇兄名媒正娶的正妃,是她的主子,是忠親王府的女主人。二皇兄再寵愛她,也不可能讓她頂了您的位子,她若還知禮節,您就容她幾日;她若對您不恭,您便拿宮規罰她,您若占在理上,二皇兄也不好說什麼不是?要找制她的機會,還不是易事麼?您只須將耐心拿出來,且勿操之過急呢。」

  雲陽公主的一席話,雖不能教二皇子妃情傷得治,但心頭茅塞頓開,終得展顏一笑。

  諶墨不得不歎:這皇家的人,怕是在娘肚子裡就學會算計了罷?小小雲陽,好不簡單。

  ***

  「主子問,春葉怎會進了忠親王妃,你是怎麼辦事的?」吏部尚書府暗室內,黑衣黑影責叱。

  南書遠躬身如蝦,臉幾乎貼在了地,「這是屬下的疏忽,屬下願領罪。」

  「主子花錢讓你培植人,你培植出來的竟是恁一個個難以成事的廢物!」

  「是,是,屬下……」

  「那個春葉還能用麼?」

  「當然能用,她豈敢違背主子?」

  「告訴她,主子不會要沒用的人,想要活命,就設法讓主子得到想要的東西。」

  「是……」

  「你也是。」黑影冷噱,「主子替你養著家小,不是為了好看!」

  「屬下明白,屬下明白,屬下定會對主子殫力效忠!」

  暗室出來,南書遠心猶卜蔔砰跳。看來,主子已然失去耐心了。「來人,將春城叫來!」

  俗諺:春雨貴如油,春雷呢?

  離進夏尚有些時日,今兒個巳時起,卻天降起了急風驟潑的大雨,且不時伴有驚雷陣陣,此等異常的氣候,實在令人納罕。

  朱雀街上,諶霽持一把油傘,拖一襲月白條紋的袍子,疾步如飛,靴底在地間積水掠過,袍角衣角不濕,玉身挺拔如春柳拂風。

  「霽哥哥……」

  雷間歇之間,此聲盈耳,諶霽心底罵出:「笨蛋!」身姿不改,進了去伯侯府大門:「關門!」騰躍起縱,直回霽居。

  「少爺,您回來了?」

  「你到霽居門口的小亭裡守著,有人近了,高高出聲!」諶霽心生煩,意生亂,對貼身小僮吩咐道。

  烏安長得乖巧,性子也乖巧,諾一聲拿了傘即走。

  室內無人,就著風聲雨聲雷聲,諶霽恨然壓聲:「還不快出來!」

  第十八章 帝愈

  「霽哥哥……」幽小美人跳下房梁,圓大眸兒雖迫切熱烈得像兩炬加了油的火,嬌小身子卻在原處打轉切磨,不敢逾雷池一步。

  諶霽回首:「你……」寒凜面色在見她雨透全身時,寒度更深,「你這笨蛋,就這樣淋在雨裡?」

  「我……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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