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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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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大人!」二皇子拍椅喝斥,「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 太子眸色沉凝下去:「忠親王,先請韓大人把話說明。」 「稟太子。」韓昌其人,耿耿直聲,「這萬民書上的萬民是假的,有偽造之嫌。」 右相嚴執厲聲:「韓……」 「韓禦史,您說這萬民樹上的的『萬民』是假的?何以見得?」傅澈好奇聲問,將「萬民」咬的格外清響。 「稟六皇子,其上萬民,看似字跡不一,形狀各異,實則書者不出五十人。」 吸氣聲於堂間抽起,眾人焦注,盡聚韓昌之面。 「臣自幼即有模仿先人書聖墨寶的喜好,對書法雖談不上精通,但小有研究。每人字跡不管如何變化,起筆、落筆之間,總脫不去舊有習慣。何況這些所謂萬民,尚談不上摹手中的高手,只是將字形字體加以變化,手段可談得上是粗糙至極了。」 禮部周萬里冷笑:「照韓大人的說法,我們這些連粗糙至極的手段也未識破的人,是愚蠢至極了?」 傅澈失笑:「學有專用,術有專攻,周大人你也莫因未曾識辨出來便自討愚蠢之名,順便把一大堆人都給捎帶進去。」 四皇子傅源淺哂:「聽六皇弟之意,你是認同韓大人的說法了?」 「四皇兄你從哪裡聽得出小弟的認同之意了?」 「你……」傅源從未想到,五皇子不在的當下,這老六也能如此難纏,且似乎更難纏。老五那張高深莫測的邪臉,尚能使人滋提防之心,但這張唇紅齒白的無邪少年貌…… 主案之後,太子傅涵已沉吟良久。 不得不說,韓昌這個迂腐書生的迂腐表演,出乎太子之意料。叫了他來,正是看中她由來耿直的脾氣,多少封疆大使、朝堂貴族就是被這耿直脾氣給拉下馬去,鬥不過老五,皆因老五行事太過周密之故,想韓昌一朝確證在手,定然一口死叮。但孰料,這書生今日迂腐發作的對象,竟是那萬民書上的『萬民』署名真偽? 「韓大人,你當真認為萬民書有偽?」 「正是。」韓禦史初衷堅定不移。 戶部尚書葉聆舟出語相駁:「韓禦史單憑個人之見,即敢鐵口直斷,將這幾萬余百姓的嗷嗷心聲踐踏如泥,意欲為何?」 「是不是個人之見,其實不難辨識。」 這話一出,諸人又不得傾了耳細聆,實在是因這位的聲音,打進了這書房起,還是頭一次聞響呢。 三皇子傅洌眸光睬在已由宮監取回到太子案上的萬民書上,「其上署名,歷歷在目,只要按名傳喚一干人證,真偽立現。」 「三皇兄您說得輕巧,這幾萬人,哪裡傳去?」 傅洌細長鳳眸眄向言者,「八皇弟,為兄說是要把幾萬人都傳來了麼?」 傅泓臉色一窒。 「按書上所雲,這幾萬民眾多來自泯水、盱眙兩縣,只要派要員到泯水縣,請當地戶籍官員相助,將書上所署百姓找出幾千人即可,幾千人中若名屬實,再擇百人,取其實供。」 傅源嗤聲:「百姓命如螻蟻,苟且偷生,哪個敢站出來,控告大吏大商?」 傅澈正坐他身側,舉掌輕拍其肩,安慰道:「四皇兄放心,這些百姓既能忍無可忍簽署萬民書,定是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何況,咱們既要人家的證供,就要小心保護人家才對。」 「幾位大人幾位皇子真是奇怪了。」韓昌挺立如松,攢眉如巒,目瞪如鈴,出聲如鐘,「明明是一封偽造的萬民書,各位應查這偽造來源才對,怎還揪著上面的人名作甚?是各位的時間太過悠閒了麼?」 此話出,有人倏然頓悟:敢情這韓大人是誰的面子也不買,在他,真偽的之「真」,重於一切?難怪皇上縱算不喜此人,也讓他在禦史位上安穩坐著,想必是有鑒唐時魏征之風? 傅澈笑吟吟拱袖:「韓大人說得在理,但雙管齊下總是讓人放心些。不如查這萬民書偽造來源的事,就請韓大人給接了?」 「臣當然要接,這種利用萬民說事、達一己私欲的作為,可惡無恥卑劣至極!」 二皇子傅潛眼下,一絲肌肉抽搐起。 此堂議,就此暫止。 出得太子書房,傅澈一把揪住南書遠後頸,呲牙笑道:「南大人,找個地方,喝一杯罷?」 南書遠受寵若驚,「廣義王,您……您太抬舉下官了。」 另一方,四皇子傅源睹此,問身旁人,「二哥,以您來看,這個姓南的,是他們的人麼?」 二皇子尚未言,已見太子由書房步出,追上已行到宮門前的人。 「三皇弟,等為兄一步。」 傅洌半側的臉,溫潤含禮。 這位三皇子……?二皇子挑眉,步下匆匆,回到了在宮內的寢處。 「二哥……」 「四弟,你做事怎這樣不牢靠?」 「二哥,是小弟的疏忽,但五十人也不少了,滿屋子沒人瞧得出,誰能想到那個韓呆子會揪此不放呢?那個韓昌,真該給他點顏色瞧瞧!」 傅潛瞪叱:「這個時候,你少再多事!」 「那咱們眼下該……」 傅潛唇起詭笑:「釜底抽薪。」 探望了冷娃娃、又把老爹逗得臉紅脖粗回來,車上諶墨昏昏欲睡,此際車身忽窒,行走的車輪戛止。 「怎麼了?」睡蟲飛個乾淨,探手欲撩簾觀望。 「王妃,您莫出來了,屬下等清了路,立馬就能走。」嚴執話聲忙不迭透進簾來。 諶墨聽得出那語聲異樣,料想定然是出了什麼狀況,但也不想難為他們,乖乖坐在車內就是。 「孝親王妃,不下來拜見你的姨娘麼?」 「墨……」 噫?諶墨推開了繚綾錦簾,探出雪色嬌顏。原來,已到了自家府門前,西府門前,除卻孝親王爺的座車外,還有另一爿華麗車馬。 「孝親王妃,新人笑,舊人哭,我這甥兒的府門,竟不容我進門了。」碧月橙柳眉含怨,杏眸蘊愁,「請問,可是親王妃的授意?」 ……?諶墨黛眉微顰。她來此,意欲何為呢? 但當門前駐足人漸聚漸多時,明白了。 雖是朱雀街,但往來人密,不敢近處圍觀,遠遠觀望者總是不虞乏缺——廣怡王妃是想給諸人製造噱頭來了? 傅洌聲量溫淡:「九王嬸,請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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