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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當然。」諶墨開心一笑,一隻雪白緞面包裹的長臂勾上他頸子,親親熱熱道,「你的三哥裝優雅,你的五哥裝冷酷,只有你,最是開朗可愛,我喜歡呶。」

  「真的?」傅澈將一嘴的白牙盡給顯出來。「我真的可愛?你真的喜歡?」

  「咳咳。」有乾咳聲,響自兩人背後,緊接其後的,是一個沒有平仄起伏的幹幹乖聲:「請問,這位,可是六皇子?」

  「碧瀾姐姐。」

  ***

  這一日,臨水城中,有人說自己也不知是交了哪輩子好運,竟三生有幸地得睹了傳說中的碧大當家真容。

  話說,這日日頭仍是從東邊打起,他們行經碧門時,正見門前白玉階上坐著一位雪捏般的公子哥兒,饒是風流俊俏常入眼的江南人士,也為那份出奇的標緻給震住,以為是碧門哪房的少爺,欲細瞧不敢,不瞧又不甘,正當這時——碧門大門訇然兩分,一位淡色長袍貴氣天成的男子悠步踱出,諸人還在心底忖思能有這份淩人高貴的主兒定不是常人,聽見臺階下有人喊出了「拜見大當家」。大當家?碧門大當家?

  但,大當家不看左不看右,不看上不看下,眼仁兒只盯著那位標緻的哥兒,那視線,讓人們不免開始為那哥兒擔心:再盯下去,這雪做的人會不會就此融了化了沒了?

  還好,那雪做人兒好似比看上去來得結實,左手拉一位黑瘦丫頭,右手拉一位桃花美人,揚首踏進碧門,喔唷,瞅不見了?早知,該多看兩眼,那樣的人,瞧一眼是會舒筋活血延年益壽的呀……

  ***

  「諶公子,奴家知道您對吃食挑剔,奴家親自下廚給您做了幾樣清淡小菜,您去嘗嘗?」碧瀾笑容可掬。

  「好啊……」

  「碧瀾,你要把諶公子帶到哪裡?」妍麗無雙的四小姐碧箏扯住諶墨袖襟就走,「諶公子,你隨我來,有江南的新鮮果子吃。」

  「好啊……」

  「四小姐,您要把諶公子帶去您的閨房?這於禮不合呀。」

  「碧瀾,你好八股,咱們江湖上的女兒幾時也這樣迂腐了?諶公子,您跟我來!」

  「兩位姐姐。」諶墨左擁右抱,「兩位姐姐既然都是為了疼在下來的,不妨大家就坐在一處,好好聊聊?」

  ……

  傅澈瞧這景象,眨巴著眼,不解問身旁並行之人:「她們不知她是女子?」

  碧大當家不答反問:「六皇子不在京城呆著,到碧門這窮鄉僻壤有何指教?」

  「我……咳……」傅澈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你……不歡迎我?」

  「在下不敢,堂堂天家六皇子,小小碧門也只有奉承曲迎的份兒。」

  「咳咳咳!」這下,傅澈是真嗆著了。一路咳著,直到安坐落雪軒內灌下一口熱茶後,才算安穩。

  「傅湛到江南來了,先去林州城,再來就是臨水城。」

  碧笙微挑一眉。

  「太子現負責淮水防治,戶部籌措的六百萬兩銀子都投上了,現今工程開了還不到一半。太子遣七皇子來,名義上是因江南富碩之地,動員各大財閥為國自發捐獻,實則更想借此試探江南碧門的態度。」

  「淮水的治理向來是當政者的心病,太子欲藉此建立儲君的政績,也無可厚非。」碧笙修長指節敲打桌面,閑道,「而六百萬兩銀子的確不夠支付這龐大工程的全部,可不到一半,未免就太過了。」

  傅澈大啜著皇宮裡內也享用不到的上等碧螺春,當然,沒忘了分出嘴來把話說清:「父皇高坐龍位,哪會懂得這些呢?由太子負責的這一次,據說還是最節儉省錢的一次,父皇還為此特地獎了太子。」

  「在下不認為六皇子會放過這個機會?」

  「嘿嘿。」傅澈憨憨一笑,「大當家看重了,小王的確派人查了,許是他們以為自己這回為給太子面子,較以往已然是收斂,加之做得慣了順了以為神鬼不知也就松了警惕,手段上稍粗糙了些,是以倒不難查。」

  碧笙唇勾淺笑:「人都道五皇子乃天家惡魔,殊不知面如菩薩心如閻羅的人最可怕。」

  「呃?是麼?」傅澈俊俏臉兒怔然,「大當家有見過這樣的人?的確好可怕喔。」

  「是啊,很可怕。」碧笙垂瞼,亦勾了茶來淺呷。

  第十六章 春戲

  「碧門的確有些錢財,但每年上繳的稅賦足夠治理兩個淮水工程,更別提明裡暗裡的打點。若七皇子當真來了,要的怕不是個小數,在下少不得要開罪天家。」碧笙淺淡揚聲,「屆時還請六皇子為碧門多說好話才是。」

  「咳咳咳!」傅澈此回,是被那上等香茗著著實實給嗆了。

  「單是為了送這個信,不足以勞動六皇子大駕,不知六皇子可還有其他貴幹?」

  「那個……大當家……我三嫂……」

  「三嫂?」

  「咳……是是是……」

  「她……」他話音才啟,已見門弦輕響,碧瀾丫頭匆匆進來,俯近主子幾句耳語。碧笙的眸,陰翳一現。「六皇子。」

  順了氣止了咳,傅澈又是唇白齒紅笑眯眯,「在。」

  「煩請閣下將添加的媳婦帶回家如何?」

  「嗯?我三嫂麼?好好,當然好……哇啊!」六皇子跳腳大叫,「碧瀾丫頭,你作甚用熱茶潑我?」

  「奴婢……」碧瀾也是茫然:怎地手突然就給歪了?

  ***

  「你……」暢華閣內,碧月橙斥退眾僕,冷瞪眼前人,如見鬼魅。「真是你?」

  「可不就是我麼,廣怡王妃。」諶墨淺淺一禮,做派華麗爾雅,「一別經月,近來還好?」

  「我聽人說這碧門來了一個……」雪做的美公子,這話,她當然不會說。「果然是你?你來此做什麼?

  諶墨易一手摺扇輕搖,一手指尖撥弄穿窗拂來的垂柳枝條,笑如天高雲淡,「在下受邀前來。」

  「受何人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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