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王妻 | 上頁 下頁
一四


  「娘只是知道我在做什麼而已。」沒有全力贊成,也沒有出言阻攔。據母親所言:你和茹兒都是娘的女兒,如今茹兒已被那個食人吸髓的怪圈吞去,不管如何,我不想再陪上一個女兒。但我是茹兒的娘,你是茹兒的妹子,至親死得不明不白,我們無法坐視。你不去管,娘絕不會要你犯險。但既去查,就要查到底細。查了後,我們再來商量應計。

  「你娘,她好麼?」

  「我那位娘親,唯一的長處,即是善待自己永遠多過善待別人。她怎會不好?。」

  是啊,她該是很好的,握住了自由,極盡逍遙自在,怎會不好?「墨兒,你不會以為皇家也是任你來去自如的罷?你如你母親一般,酷愛自由,怎受得了王府那般的高門深院?」

  諶墨嫣然道:「侯爺說得好沒道理。娘親不也做過六年的侯府夫人麼?如果不是你的用情不專,她也沒有機會另結新歡不是?」

  雲伯侯豹眼一橫,厲叱:「你在胡說什麼?哪有做女兒如此誹謗自己的母親?」

  誹謗?哪裡來的誹謗?另結新歡?「那個……」她遲疑著,「父親大人,你不會以為娘親至今為你守身如玉罷?」

  「混帳!」諶始訓一吼,「你母親她明知我沒有出具放妻書,還能如何?」

  「女兒沒有記錯的話,聽娘說,那休書早在十八年前,在您和我的姨母即是您的現任夫人通姦被她發覺察不久,她帶我離開侯門時,已然奉了給您。」

  「胡說!什麼通姦?堂堂侯爺千金,吐字如此粗野,你……」陡想起了更重要的,「還有,自古以來,唯有夫休妻,哪有妻休夫!」

  哈唷?同情呢。「侯爺,你最好承認娘的那一紙休書有效。否則,娘與別個男子的纏綿,豈不成了你的綠雲罩頂?」

  「胡說八道!」諶始訓右掌「啪」然拍案,「不可能,她怎會,她怎敢!」

  侯爺大人的天真不同凡響哦。「哈哈……」不是她想笑,而是父親實在博人發噱。「你這邊三妻四妾的娶,卻還要做夢娘親塵埃不沾,你當真了得!哈哈……」

  在父親的黑白交錯的臉色中,她悠悠侃侃道:「娘在與你離緣後的次年,與一位西域王族相戀,那人為了娘長駐中原,兩人在西湖畔築下愛巢,同居八載。娘的新夫是閑雲山莊的莊主,年紀比娘小了六歲,對娘有十載的癡纏狂戀,直到幾年前,娘與前任新歡齟齬,他方趁虛而入攫取芳心,三年前已明媒正娶,共赴鴛盟。侯爺,娘向來不是一女不侍二夫的貞節烈女,她能做到面對一個男子時的專心專情,而一但愛戀消失,她不會忘記另尋春天。你與她自相識到離緣,也有七八年光景,怎可能沒有些微的瞭解?怎還會做這等春秋大夢?哈哈……父親大人,你委實天真的緊呐。」

  雲伯侯氣結于胸,鬱窒難消。他不是沒有想過「妻子」別嫁他人的可能,只是多年來,不願相信而已。但自我的欺騙就此硬生生教人打破,這這這個不肖的女兒!那那那個不貞的女人!

  他的父綱父權,在此女前已毫無威嚴。而夫綱夫權,早在元配前淪喪。這對母女,生來是克他的劫難。「……有這樣不貞不潔的母親,你竟然、竟然津津樂道?」

  「侯爺老爹,算了罷。我知你對娘這十幾年是愛恨難消,你也曾以為,娘只是負氣暫離,三年五載便會回來。沒想到,她第二年已將情愛另付。你們啊,情淺緣短,到如今,你有妻妾,她有新夫,各有懷抱莫羨人,把心思放到你的嬌妻美妾身上罷,何苦鑽個死胡同與自己過不去?」

  可憐的雲伯侯,只管自怨自艾,卻不曾想到,終是教頑劣女兒把話題引開。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有詩為雲,眼前,亦有人為證。

  諶墨不知道到底是誰將一紙信箋遞到了停在侯府門外的王府馬車上,約自己來了這皇家的牡丹園,但牡丹深處,那幕你儂我儂,卻是千真萬確。

  一道假山,兩處世界,竹林後,諶墨靜觀因那一抹「橙色」,不能陪同回門的「姐夫夫君」,手握佳人香荑,臂攬佳人香肩,柔情萬斛。

  朗月清風下,花海碧樹內,一對璧人,相依相偎,教人忍不住一嗟三歎。

  「洌,你喜歡上她了麼?喜歡上她了麼?」女子一再追索答案,在在是因心內失措的不安。

  男子歎息,「沒有,你莫要多想。她於我,僅是諶茹的妹子。」

  「可是,她比諶茹要美。」女子緊攀住心上人的手臂,美眸迷朦如月籠薄雲,「她和我,誰更美?」世間女子,莫不想在情郎心中,是最美的存在,縱若是驕傲美麗如斯。

  「她與你,是不同的,月兒。」

  「如何個不同?洌,告訴我,我和她,哪裡不同?」

  「這世上,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麼?」傅洌拭去佳人婆挲淚眼的珠淚,「哭什麼呢?你不該總是哭的。」……她,不該總是笑的……

  「洌,你要明白,今生我已認定了你,這個身,這個心,只為你保留,你不能舍了我,不能舍我,洌,洌……」

  「月兒,你何苦……」

  諶墨沒了聽或看下去的意願,飛身如輕煙,無聲離去。姐姐的苦她曉得了,僅是掛著一個「妻」名,對他琵琶別抱尚無法毫無芥蒂,況乎對傅洌用情至深的姐姐?不管姐姐的死與他們有無關聯,傅洌,難辭其咎。

  第九章 京城惡霸

  這個身,這個心,只為你保留?成為廣怡王妃的碧月橙,如何為心上人守得一身清白?

  投書引她去賞那一幕出牆戲碼的,又是哪位好事之人?樹欲靜,風不止,一足入,一生入,她已經置身這個怪圈裡了麼?

  諶墨白衣勝雪,玉冠錦履,在天香樓二樓憑窗而坐,自斟自飲,心裡思量未停。

  「店家,咱要的老花雕呢?咋還上不來?欺負咱兄弟是外鄉人是不是?」

  臨窗,一粗悍漢子的拍桌大吼,驚斷了諶墨本就不甚順暢的思線,她黛眉輕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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