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台嬌 | 上頁 下頁 |
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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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千鈞一髮一際,後方居然也出現了巨大的轟鳴聲,戰馬的沸騰長嘶在眾人耳中逐漸接近,壓過了前方狄人的聲響。 有人回身去看,卻因不敢置信而扭了腰,他忽然不顧,顫抖了聲音,「是援軍……」 怎麼可能?! 校尉頭也不回,慘笑道:「說不定是狄人又一股大軍,摸到後面去了,他們是突然來襲,連我們這前哨都沒發覺,朝廷怎麼會派援軍來?!」 眾人的心又沉了下去,此時那率先喊出的兵士揉了揉眼睛,將那風中昂揚翻飛的旗幟看了個真切,再也禁不住心中激蕩,「是援軍!援軍來了!」 最後一句,他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連嘴角咬破也不顧,整個居延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援軍來了! 眾人終於有了勇氣回身去看,卻見無盡鐵騎洪流直奔而來,濺起的雪塵與疾風激蕩,半空迷蒙,最上主卻有一方旌旗飛舞—— 蟠龍飛天,中央卻是一座巨鼎,象徵著九州山河動盪,卻又復興的新這傳奇! 果然是是援軍來了! 眾人心頭一松,死裡逃生的恍惚剛過,卻見殘冰飛濺,兩支鐵騎越來越近,緊逼的氣氛簡直要讓雪峰崩裂! 大戰一角即發! 第二百十一章 時世 疏真在燈下看著匆匆而來的書信,眨了眨眼,輕聲笑道,「人事定矣!」 她長髮垂肩,烏黑飛瀑下一張素顏,雖少了幾分血色,眸中笑意卻仿佛能勾魂攝魄,一旁琉璃鏡中映出她的面龐,殘缺的黥紋仍清晰浮現。 她不在意的盯著看了片刻,幽然道:「石秀,這一局,我已大獲全勝!」 素手纖纖,把玩著胸前的香榧扣,開啟一面後,裡面的小印透出黃金光輝,古樸中只見尊貴,小心擦去印泥的紅痕,「這一顆印章,就會讓你們寢食難安!」 「金蟬,你以為用我的身份秘密便能威脅於我,如今又是怎樣?」 她唇邊的微笑一閃即逝,徒即又激烈咳了起來,撫摸著鏡面,仿佛低吟一般,「也許……我時日已經不多了。」 聲音越見低沉,低入骨髓,「但在這之前,我不讓你們所有人如願的,接下來——」 仿佛聽見了她的咳聲,外面有人疾步入內,又急又怒道:「你怎麼了,到這個時辰還沒睡?」 朱聞不由分說的將她扶到床邊,替她安頓好被衾,這才來得及更換自己的甲衣。 白犀軟甲上塵土淺浮,一一除下甲胄後,他換了一身常服,看了看桌上剛用完的藥碗,##欣慰,卻生隱憂。 尋找水晶果雖然一直在進行,但如今戰局如此,##與燮國已是勢同水火,水晶果的消息根本無從得到…… 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疏真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悄然握住他的手,輕拍以示安慰,「我無恙,今天睡了一覺,你瞧,我的臉色是不是好了些?」 紅燭搖曳,朦朧的燈光之下看來,她的雙頰似乎渡了一層嫣紅,似喜似嗔。 他心中一陣感動,酸楚混合著甜蜜的感覺,反手覆在她的手臂上。 由指縫輕柔插入,手指反向扣住掌心,她的指腹略帶薄繭,並不如平常女子一般柔軟無骨。 「這是練劍的緣故。」 疏真低聲說道,夜風穿窗而入,脈脈拂過她的鬢髮,仿佛是想起了舊時往事,她的眼睛有些恍惚了。 溫柔而堅定地手指替她梳理整齊,恰到好處的力道,讓她的頭皮舒服得近乎酥麻了。 「若是早讓我遇見你,就好了……」 他的聲音堅定,帶著無邊的疼惜,卻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傻話了……若是早遇見,你還只是個半大小鬼,又能如何?」 他微微一笑,不見半點窘容,嗓音卻更是堅定如同磐石,「就算是個半大小鬼,我也會盡力護你周全……不管什麼時候遇見你,我都不會看著你受苦,傾盡我一切力量,也不再讓任何人動你分毫!」 多少年前,也曾有人如此誓言,這一次,她還能再相信一次嗎…… 疏真越發恍惚了,她在問自己,卻又在間瞥見鏡中殘缺的容顏是,悵然失笑—— 還能再用盡真心,再相信一次,再……傾心相愛嗎? 她的氣息紊亂了,仿佛在回避這個問題,她微微地轉頭,淡然道:「這世上終究沒有太多的『若是』。」 他微微苦笑,雖然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心中卻仍是生不起氣來—— 若她真是傳說中的「她」,那樣的錦繡年華,春風得意,集萬千尊榮於一身,又怎需要他一個小小庶子為她出頭? 疏真的眸中波光微斂——因著他眼中的苦澀悵然,她的心竟沉了下去,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一時緊握著他的手指,卻默然無語了,他從幼時便遭遇災厄與歧視,他人花五分努力便能得到的,他必須做十分,若是當時相逢,他也必定不願自己見到他的落魄…… 仿佛有一團火在她胸口升起,她想告訴他,自己所推測的真相,但話到嘴邊,卻又湮沒了—— 「我很喜歡你的多管閒事……」 她的聲音清如細雪,卻在他耳邊清晰萬分。 他的眉眼在這一瞬間舒展了,化為暢快欣喜,兩人的手緊握,再無一絲縫隙。 夜風吹過人的眉眼,有些癢意,人心也仿佛有些沉醉了。 正在此時,卻有緊急軍報入內。 朱聞悵然的歎口氣,放開了她的手,接過一看,更添狐疑,「怎會如此?」 「居延那邊……」 疏真淡淡開口了,朱聞軒眉一挑,「你已經知道了?」 「你能在此時覺察,也是早有懷疑了吧?」疏真輕笑著瞥了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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