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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幾個極西地族長互相使了個眼色。紛紛跪地不語。

  「很好。就允你們所請。」

  金禪掃一眼四周。「還有誰要退出地?」

  在眼神交會之時。又有一人退出。金禪微微頷首。卻仍然沒有發作。

  「既然其餘人都願意隨孤出兵。孤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

  金禪環視四周,下一瞬,他的聲音響起,卻是比晴天霹靂更讓人心驚,「剩下之人,你們將獲得先王寶藏的一部分。」

  先王寶藏?

  眾人只覺得腦子轟然一響,頓時人聲四起,有人記性極好,驀然想起十年前一事,頓時心血沸騰不可抑制。

  先王出自渾屠部,曾率軍攻入中原人的京城,當時城中宮闕樓宇數以百計,其中珍藏財寶無數,在先王的鐵血手腕之下,各部族只獲得少許,大都被裹挾軍中,隨後再作區處。

  誰料各地諸侯抵抗風起雲湧,又逢新軍起事,整個天下鬧得沸反盈天,先王急怒之下,箭傷復發,一命嗚呼之下,群龍無首的各部退回王庭,卻是無人知曉那批寶物金銀去了哪裡。

  金禪輕輕擊掌,便有一名波斯商人進入,他渾身泛著泰西香料的氣息,語音更是怪異。

  「你說,你知道財寶在哪?」

  面對各族長可媲美刀子的熱切目光,那人微微一笑,扯動嘴唇竟有些古怪,「我父親曾經親眼見過的。」

  「在哪?」

  「在北疆的中心,就是國二王子的回夜宮地下。」

  什麼?!

  眾人一時目眩,面面相覷起來。

  ***

  疏真靜坐妝台前,打量自己臉色不再慘白,微微松了一口氣,朱聞輕輕走進,面上也不再焦灼,終於笑了出來。

  「怎樣?」

  疏真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披上雪貂坎肩。

  「狄人據說正在內訌。」

  朱聞眼角都帶著輕鬆笑意。

  疏真看了他半晌,直到後者有些毛骨悚然,這才微微一笑,「你笑得有些早了。」

  兩人正在說話間,卻聽院外有女音吵鬧,一時頗為嘈雜。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假戲

  人略微一聽,瑗夫人的聲音便細細入耳,不緊不慢針——

  「怎麼……君侯讓我料理家務,你們卻連門也不讓我進了?」

  她的語調慍怒中不失斯文,疏真卻直覺的聽出其中壓抑的怨毒。

  朱聞眉心一皺,隨即漫聲道:「是阿瑗……你進來吧。」

  瑗夫人進入時,仍是宮裝盛容,碧色菱紋的披帛上卻落了幾點黃葉,細碎的紮在流蘇上,那般優雅不免也顯出蕭瑟了。

  她見到兩人一坐一立,彼此之間極近,不由的微微駐足,不再往前。

  「論理我是不該打擾妹妹靜養的……」

  她的面上不知是氣怒還是困窘,一層緋紅從玉色腮邊逐漸彌染,「只是底下這些人也太不知輕重了,居然屢次阻擋我。」

  朱聞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抬眼,「哦?」

  瑗夫人仿佛慢慢緩了氣,「君侯是方才從校場大營回來的吧?那大概是我的車駕慢了一步,走岔了。」

  她深深地盯了疏真一眼。隨即卻笑道:「方才我帶了秋棠替你送些茶點去。卻連營帳正門都沒進得去。生生被攆了回來!」

  她語帶怨尤。酥胸一起一伏。仍是餘怒未盡。

  朱聞微微一笑。「軍營重地。豈可擅入?」

  「臣妾也沒想擅闖……都是依例下車通稟地。可恨他們居然連一聲都沒對您說起過!」

  瑗夫人脆聲聲說道。正要繼續控訴。卻聽殿外有人大步而來。隔了門簾朗聲道:「守門兵士乃是粗人。不知禮數。若是有所冒犯。我這廂對夫人賠罪了!」

  這是衛羽地聲音。隔著清淺柔密地珠簾。隱約可見他微微躬身。

  瑗夫人原本並不激動,一見他這般漫不經心,卻好似受了莫大的侮辱,她冷笑一聲,也隨之放下手中的瓷碗,「若沒有你在背後吩咐,小小兵勇何敢如此倡狂?!」

  「微臣豈敢……只是君侯正在操練陣圖,夫人若是進入,只怕會打擾他分神,所以只好請您暫等……」

  「哪有這麼巧的時機?」

  媛夫人越聽越是勃然大怒,素手痙攣之下,就要將手中瓷盅扔下,幸好她尚有理智,瞥一眼一旁沉吟的朱聞,她語帶哽咽道:「妾身並不是無理取鬧之人,今日入營也按例通報,沒曾想卻受此羞辱……」

  朱聞仿佛有些頭疼似的,揉了揉眉心,微微揚聲道:「軍師,你說得未免過分了。」

  這樣一句,分量不輕不重,倒是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衛羽低笑一聲,無奈道:「微臣知錯……我惹得君侯家宅不寧,這就回去面壁思過。」

  他隨即離去,從頭到尾,卻是根本連親身入內都不曾,這般輕慢態度,讓瑗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卻礙于朱聞發作不得,她隨即告辭而去,碧色披帛卷起一陣涼風,跟在她身後的那個侍女有些不安分的朝著朱聞凝視兩眼,羽睫紛然之下,竟似無窮誘惑。

  疏真眼尖,一眼便認出這便是那個「秋棠」,先前出頭跟自己過不去的那個侍女——她衣纏珍珠,弓鞋纖纖,更映得風姿綽約。

  「你們這是唱的哪出?」

  等人散盡後,她輕聲問道。

  朱聞微笑道:「阿瑗從十五歲上就跟著我,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父王派來的,我根本不願讓她進軍營一步,只好委屈衛羽做這個惡人了。」

  「不願讓她窺見軍中虛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疏真沉吟片刻,隨即突兀問道:「今天這一出,是你想出來的,還是軍師的意思?」

  「是衛羽主動提出的……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面對朱聞不解的疑問,疏真眸光一閃,笑道:「沒什麼不妥,只是你讓衛羽背這個黑鍋,只怕他心裡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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