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色無疆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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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也不多問,磕了頭就走。 她靜思片刻,轉頭對冬冬道:「讓駙馬把齊勇城最近幾天發生的事調查一下。」 戌時三刻,離齊勇城還有三百里的林子裡。 明泉坐在軟墊上,無聊地撥弄著火堆。 阮漢宸蹲在樹上,警戒四周。 楊煥之和沈南風裹著毯子睡在車裡,幸好明泉走時帶了御醫隨行,這才讓楊煥之這位老先生頂住了一路風餐露宿的奔波之苦。 帝輕騎輪班睡覺,留一半人分散在明泉周圍的四面八方。這片林子此刻與皇宮一般固若金湯。 斐旭從車裡找出兩瓶酒,遞了一瓶給明泉。 她輕哼一聲,「你不怕朕又喝醉?」 「我看過了,方圓幾裡內沒有茅房。」 她將酒放在一邊,「朕不想喝。」 斐旭打開自己那瓶,喝了一大口,「可以驅寒。」 「朕不冷。」 他歎了口氣,「一個人喝酒很悶的。」 「你可以找楊尚書。」 「他只會用酒瓶砸我的頭。」 「沈南風?」 「他不會砸我的頭,不過會收錢。」 「阮漢……」 她沒說下去,只和斐旭相視歎了口氣。阮漢宸的可能性比沈南風和楊煥之加起來還小。 「朕第一次發現,原來堂堂帝師並不討人喜歡。」她話裡大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皇上若不是皇上,大概也很難找到喝酒的人。」 明泉板起臉瞪他,堅持沒多久,又撲哧一笑,「帝師真是坦白得讓人可氣又可笑啊。」 斐旭厚著臉皮道:「這是一門藝術。」 她抬起頭,看著天空,「你說……五十年後,我們還能不能一起喝酒?」 斐旭怔了下,轉頭看她。 明泉也偏過頭來,烏黑的眼珠比夜空還幽深。 「呵呵,」他乾笑一聲,也仰起頭,「那皇上記得不要下禁酒令啊。」 明泉嘴角一撇,笑道:「朕可不想帝師為了喝一口酒而流亡別國。」 「皇上終於明白自己掌的是天下生殺大權。」他欣慰道。 她眸光一閃,「斐帝師扯得有點生硬。似乎……話中有話。」 斐旭晃著酒瓶,「皇上多慮了。」 「慕流星之事一解決,斐帝師說的話就又變得高深莫測了。」她笑得不懷好意,「朕是不是該考慮再添條驚駕的罪名給他,畢竟,他曾甩了朕的門。」 斐旭辯解道,「是客棧的門。」 「總之是當著朕的面。」 斐旭無奈地搖頭,「皇上還是把我關起來吧。」 「帝師如果真有此意,南風可以略盡綿薄之力。」沈南風笑著走過來,然後向明泉行禮。 明泉點頭笑道,「又睡不著?」他這幾日一直被楊煥之的鼾聲困擾。 沈南風苦笑兩聲。 明泉把酒瓶扔給他,「斐帝師正愁有酒無伴,願以一半月俸相邀,沈卿不如犧牲一下。」 看到斐旭鬱悶的臉,沈南風笑得很賊,「臣,遵旨。」 未時過半,明泉的車輦終於出現在齊勇城外。 因有了先例,她特地派人叮囑不准張揚。 帝輕騎被留在城外紮營,她則帶了斐旭等人和幾個御醫混在百姓中悄然進城。 高綽君暫住在知府府邸,劉章建一早就候在了門外。從他得知當今聖上派人慰問高綽君時,便知道大事不妙,這位先帝的大內總管只怕還未失寵。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親自把被打得遍體鱗傷,只剩一口氣的高綽君從高家帶了出來,並廣招名醫,用盡各種手段醫治,期望皇上念在他事後苦心,能從輕發落。 信使回去後,他在家中惶惶數日,竟得到女帝親自駕臨的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砸在腦袋上。 他立刻意識到高綽君在今上心目中的地位只怕不止寵臣二字這麼簡單。 這幾日,他心裡已做了最壞打算,妻妾們先被打發回了老家,子女們送至農家暫住,若真有萬一,也可保住一點血脈。 明泉到的時候,劉章建正是愁容不展地坐在臺階上歎氣。 「劉知府。」斐旭拍了拍他的腦袋。 劉章建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用眼神制止正要上前質問的衙役,朝明泉鞠躬道:「皇……」 「行了,」明泉不耐煩道,「先看人吧。」 劉章建連聲道,「是是是,請請請。」 高綽君因身份特殊,所以特別安置在最清淨雅致的別院。 明泉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見到兩個丫鬟端著兩盆血水往外走。 「這是怎麼回事?」明泉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丫鬟小心地看了眼劉章建,見他沒說話,才大著膽子道:「裡面那位公子又開始吐血了。」 明泉神情一變,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進去。 房間裡六七個大夫正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 「都給朕出去!」明泉惱怒地一揮手。都是群庸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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