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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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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的目光觸及那顆雪珠,頓時面色一變,倒退了三步,「噬魂珠」 她神色有些驚恐,好似對此物頗為忌憚,隨即咬了咬唇,恢復了常態,看向熙王的目光卻是多了幾分深意,「想不到殿下背後,居然有這等高人支持」 兩人一邊對談,一邊已率大部分兵士朝太后寢宮而去,只留下少數幾隊,將國師府團團圍困。 看到此處,丹離已心頭雪亮,她手一揮,杯中水波瀲灩,重新恢復了茶水的幽嫩清透。 「噬魂珠……蘇幕的貼身法器之一。」 她輕撫鬢邊烏髮,笑意平靜卻又神秘,「想不到,你支持的竟然是熙王……蘇幕啊蘇幕,你真讓人意外。」 話雖如此,她面上卻無一絲驚愕之色,顯然,蘇幕的佈局,也已經被她猜到了八分。一旁的麻將在床頭翻滾跳躍,丹離卻微微皺起眉頭,凝神而思——夢流霜與蘇幕,分別支持姬悠與熙王,他們各自屬意的誰,一直以來都是秘而不宣。 自己雖然猜到了八分,但到了此時此刻,才最終確定。 她若有所思的低喃道:「蘇幕支持的是熙王,那麼,太后支持的,便是姬氏——但是熙王是她最疼愛的兒子,為何她會這麼做?」 「不合常理的舉動,背後必有詭秘,必須小心謹慎啊。」 話雖如此,她眼角的笑意,卻仍透出掌握一切的輕鬆與自信,俏皮的皺了皺瓊鼻,她有些幸災樂禍的輕歎道:「蘇幕真是可憐,他恐怕還不知道夢流霜的真實身份吧——可憐見的,他要是知道自己為這妖婦之子忙裡忙外,只怕要氣得吐血吧?」 仿佛感應到她提起「蘇幕」之名,就在這一瞬,原本正常的酒杯中,頓時瓊液飛激而起,一道洶湧狂肆的藍光四散彌漫,頓時將滿室籠罩。酒液的藍光之後,隱隱現出一顆雪白晶瑩的圓珠,在光與暗中不斷翻滾,仿佛積蓄著極為可怕的力量—— 「終於抓住你了……」 似歎似笑的嗓音,從珠身響起,熟悉而又清冷邪意。 「蘇幕!」 丹離神色一變,眉間浮現冰雪般的凜然之寒,欲出手反擊,卻發覺藍光遮蔽天地,滾滾而來,搶佔先機之下,好似無窮無盡。 「故居難舍,你以水鏡窺探府邸,卻正好遭遇我的噬魂珠啟動,我留下的神念印記,自然感應得到有人偷窺。」 哈哈大笑聲後,卻是森寒駭人,也讓丹離暗暗心驚:蘇幕以附著在法器上一縷神念,居然能感應到自己的目光,他的實力顯然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遠非昔裡可比?瞬息之間,藍光席捲洶湧,宛如大海惡浪,天落隕星,勢頭狂猛之下,丹離的護體金光被擊得粉碎,藍光正中她的心口,頓時慘叫一聲,頓時口吐鮮血倒臥在地慘叫聲在暗夜裡聽來,分外驚心動魄,沒幾刻,室外廊下就有值夜的小丫鬟前來探個究竟—— 「啊啊啊——」 目睹滿身鮮血,僵臥在地的丹離,小丫鬟嚇得喊出了聲,頓時,所有服侍的人都沖了進來。 那兩名貼身侍女乃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一眼便發覺情勢不妙,兩人搶上前去一探脈息,頓時心沉到底——丹離已經氣息全無,一點脈象都摸不到了 她,已經死了。 兩人面色蒼白欲死,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次是遇上滔天大禍了! 堂堂賢妃之尊,又是皇上心愛之人,居然莫名其妙死在省親的母家,她們兩人絕對難逃一死了。 內堂深閨之中,恒公子與丹嘉相擁而視,正是纏綿悱惻,難分難解之時。 「阿恒……真不想離開你啊,可是,你我相聚卻只有這短暫的一日——我被重重宮闈困住,再見卻不知是何時了」 丹嘉哽咽著,抬頭深深的凝視著他,好似要把這面容,這身影刻入心底。 第一百九十章 呈心機金風密雨手打 她眉宇間的哀鬱之意,刺得恒公子眼中一痛,他垂目不語,良久,才低聲道:「怪我……」 「金陵城破之時,我就應當將你及時救走」 他眉峰一凝,向來平和愛笑的臉上竟出現罕見的勃然怒意。 「非君不為,而是情勢所逼,不能如此隨心所欲」 丹嘉瞳仁含淚,深深的看向心愛之人,她深吸一口氣,卻是恢復了些許平靜,「當時你傳書給我,我卻遲遲沒有答應,甘願以長公主之身,守城十餘日,其中原因,就在於你兄長已經設下必死之局,要除掉你這個眼中釘——而我,就是那枚誘餌。」 談起舊事,恒公子心頭一震,廣袖之下的雙手不禁緊握成拳 當時唐國勢緊,他連連派人前去援救丹嘉,卻不料,長兄成裕居然派出手下精銳,設下重重陷阱,一一殲殺他手下親信大將,隨後更在晉國王城挑起事端,拖住恒公子的步伐,讓他遲遲不能前望久遠…… 雖然如此,他仍要冒險派出自己貼身護衛:那位慣用金柄長刀的顏彥身手超凡,有他出馬,最起碼能把丹嘉救回。 但中途又遇見百年難見的惡劣天時,淮江流域暴雪成災,竟成飛鳥難渡,俊馬不越的天險,等顏彥趕到時,一切,已經太遲了! 丹嘉珠淚盈盈,滴落塵埃,眉宇間卻是冰清雪潔般的堅決,「阿恒,我不怪你,大好男兒當以國家社稷為重,你若為我親身犯險,非但救不了我,反而會使大業毀於一旦。」 恒公子卻是搖了搖頭,絲毫不因她的安慰而略顯舒展,「恒……身為世間大丈夫,竟不能保護未過門的妻子,又怎能奢談大業」 他一字一句的緩緩道,眼中浮現剛毅果決之色,好似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丹嘉一蹙眉,有些不安道:「阿恒,你要怎麼做?」 「我要當眾向昭元帝稟明我們之間的婚約,請他歸還我的未婚妻」丹嘉渾身一震! 「婚約……」 她心頓時又甜又痛,百味陳雜,恍惚間,她想起稚齡總角之時,兩人初見,他那金玉凝斂的氣質,一笑就宛如日升月恒—— 「嘉兒,這便是你恒哥哥。」 那時,父王的一句笑語,卻讓她羞紅了臉:眼前此人,便是與自己定下婚約的那人嗎? 日光下,少年宛如芝蘭玉樹,含笑看向自己,隨即,深深一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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