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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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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 她低喊出聲,聲嘶力竭,咽喉處開始有一股血腥味了。 「你不能殺她。」 寧非以木劍震退她三步,卻仍是橫劍當胸,顯然是有所戒備,他面若沉水,無喜無怒,任誰也看不出他真實的心緒。 「為什麼?」 咽喉的甜腥味更重了,丹離眼前好似一陣火光迷茫,身形晃了一晃,只覺得胸口字一陣煩悶,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什麼來。 「因為……我在意她。」 淡淡的一句,卻似天外巨石,轟然一聲將她的理智砸碎,碎成四分五裂。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海天龍戰血玄黃 「你說……你在意她?」 眼頭已是一陣金星亂竄,咬牙從唇角逸出這一問,心口更是無形劇痛。 是不敢置信,更是悲憤已極。 恍惚迷亂之間,眼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只剩下那人手中的木劍,淡紋似雪的熟悉,卻在這一刻刺痛人眼,痛得不願再睜開。 「你說你在意她……那你昨夜跟我說的,又算什麼?」 小小的少女,雪色額頭一抹青黛在微微痙顫,整個人似乎在搖晃,卻仍是倔強的吐出冷然質問。 木窗被震得開闔不定,高樓之上,風吹得人鬢髮亂揚,遮擋住彼此的眼眸,再也看不清心中所想。 寧非身形凝然,站在光暗交織的地帶,身後遮擋著的,是那一團五色光輪,以及其中神秘莫測的代理宗主,明瑤華。 「你還是退回山中吧,這裡並非你該逗留之地。」 醇厚淡然的嗓音,卻是刺入心中最惡毒的針。 「居然這般護著她——」 丹離渾身顫動,面上雪色宛如透明,瞬間卻又紅似霞染,這對於劍修者來說,是極為危險的徵兆。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了,「既然這麼在意她,那在你心裡,我們之間究竟算什麼?」 小小的少女,早熟而毫不羞澀的問出自己心中的呐喊,本來是極為旖旎的一幕,此時卻已是傾盡她最後的決然。 「我們之間,是相濡以沫的溫情,但是遇見她,我恍然明白——這才是銘心刻骨的深愛。」 「銘心刻骨的深愛?」 丹離的臉上,血色頓時狂湧,周身竟有無形的銳利劍罡飛散,讓人驚心膽寒。 「哈……」 她笑得慘然,茫然睜大了眼,只覺得一夜之間,這世界變得荒謬無比。 原本義憤填膺的他,暗夜裡擁著自己,曾經發誓:「只要有我一日,就絕不會讓你再有這般錐心之痛!」 才一夜而已,居然說什麼「銘心刻骨的深愛」? 丹離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近乎瘋魔的癲狂之下,劍意自然被牽引催發,手中重劍尖端青蓮光芒吞吐,極度璀璨後,卻歸為虛無的一點明光。 「小心!」 寧非沉喝一聲,木劍一封之下,竟然又是一聲轟然巨響。 兩人齊退幾步,丹離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頭腦卻為之一清,而寧非沉喝一聲,面上血色也是一隱而沒,顯然也受傷不淺。 「你受傷了……」 清聖高潔,卻如珠玉般柔和的嗓音,在這混亂一片的樓閣頂端響起。 「無妨。」 寧非微微側身,回眸,毫無波瀾的眼中也有了暖色笑意。 兩人的親昵與默契,映入眼底卻成最離奇的諷刺——眯緊了眼,胸口已是痛無可痛,丹離只有抓牢手中之劍,腳步虛浮的咬牙挺立。 她的下盤蹣跚,似乎已是強弩之末,只有手中那一柄怪異的重劍,卻在發出絲絲雷電聲響,劍身龍吟,興奮的顫動著,好似是古怪的活物一般。 空氣中漸漸彌漫不安與危險的氣氛。 「如此神兵,卻又因情緒飆升,在你手上飛躍了一個境界,真是前所未有。」 清聖女音緩緩響起,寧非也感應到這份古怪氛圍,手中木劍一橫,頓時劍風成圈,將五色光輪包裹在內。 「不必如此。」 五色光華一揮,曼佗羅的異香頓時縈繞空中,寧非的劍風保護圈被柔和地化散了。 「讓我來應付吧。」 淡然清渺的女音,聽入丹離耳中,卻又在她眼前燃起更高更猛烈的血光狂意—— 「你要親身試我一劍之利嗎?」 她聽到自己在冷笑,怨憤而嘶啞的聲調,陣陣回蕩在高樓頂端。 「是。」 平靜毫無一絲波瀾,未來的清韻齋之主,明瑤華柔聲說道:「雖然不知你與我到底有何仇怨,我卻要勸你一句——莫讓仇恨之火蒙蔽了你的心志,狂意雖能催升戰力,卻無異於飲鳩止渴。」 隨著柔聲曼語,五色光輪落地凝為實體,若隱若現的女子素顏,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冰肌玉骨,黛眉如煙,烏髮宛如盛雲堆雪,雲簪輕挽之下斜落身後——宛如畫中走出的絕色女仙,任誰見了這般驚心動魄的美貌,都要為之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寧靜絕美得讓人屏息,惟獨那一雙眼,卻是慈憫中帶著高絕的威嚴——她的周身氣質因這一雙眼,而變得凜然高華,任誰都要望之俯首。 「如你所願,讓我來試你劍招吧。」 明瑤華仍是泰然自若,仿佛眼前只是個不聽話鬧事的孩童,好整以暇的不似生死之局而更像是隨意玩耍。 丹離死死盯住她,眼中凝聚著危險的火光,唇角滴血,緩緩落在淩亂的素衣上——自己這般狼狽邋遢的形狀,正好與明瑤華的絕美無瑕構成鮮明的對比。 天上地下之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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