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殿上歡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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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一聲哀怨驚恐的貓叫聲打破了沉寂,隨著這一聲,圓胖的貓頭從被中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麻將左右張望著,隨即撲入丹離懷中撒嬌,後者卻仍坐著不動,好似被嚇呆了一般。 昭元帝收起長槍上前,強勢而不由分說的將她單手抱起,「嚇著你了?」 他將她靠在胸前,貼著她的小巧耳廓低聲問道。 拂動的熱氣吹得她耳邊發癢,丹離好似被這一句驚醒,整個人隨即顫跳起來,卻被昭元帝以強力壓在胸前,長袖一拂,頓時將披風裹在她身上。 丹離這才發覺自己居然是只著月白褻衣、光著腳的。破碎的門洞吹來寒峭的北風,她感受到腳上的冷意,正要縮回,卻被昭元帝以手掌覆住,將小巧玲瓏的腳掌放在手中把玩。 夜涼如水,她整個人被抱在胸前,嬌小玲瓏的不可思議,一雙幽黑烏亮的水眸望定了他,漸漸止住身上微顫,尖尖下頜上也綻出清豔笑顏來—— 「皇上,我這裡的東西全被毀壞了……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啊!」 狡黠而慵懶的嬌聲輕吐,在他耳邊宛如最無邪的勾魂魅惑,「皇上。你要怎麼賠給我?」 第一百零三章 先知風起月含暈 昭元帝一楞,隨即大笑起來,頗為有趣的挑眉看著懷中之人,「朕富有四海,還賠不起你這全副家當嗎?」 丹離靠在他胸前磨蹭,側過頭去,對著一旁的梅選侍露了個得意的笑容,沖著她眨了眨眼,「光是這裡的紫檀木箱籠都是極為貴重的,還有這些鈞州的白瓷……對了還有梅姐姐的雪緞——」 梅選侍聽到這裡再也忍俊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人家是借花獻佛,眼前這位卻是慷他人之慨來還債! 丹離沖著姬悠甩了個趾高氣揚的眼風,神色之間示意道:我的債還完了,你的呢? 姬悠頓時面色發黑,狠狠瞪了她一眼,丹離不禁笑得亂顫,肌膚貼近的磨蹭,無意間卻點燃成年男子內心最深處的狂獸——昭元帝倒吸一口冷氣,手下用勁,丹離環抱住他的腰,頓時嘶嘶呼痛,「你弄疼我了……」 這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撒嬌,卻絲毫不似各位宮妃一般矯揉造作,昭元帝縱容輕笑,將她穩穩攬入懷中,朝著兩人微一頷首,便轉身離去。 麻將見主人要被帶走,撒嬌的連聲喵喵,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跳上了丹離的肩頭,宛如無尾樹熊一般巴住主人身軀不放,傻傻憨態讓人笑不可抑。 「哈……果然是物似主人形!」 昭元帝放聲大笑,灑脫嘲笑讓丹離惱羞成怒,纖指細細一擰,恨不能將他腰間皮揉旋個方向。 昭元帝劍眉一皺,將她攔腰一抱,宛如擲麻袋一般朝背上一甩,不顧她的掙扎嬌喝,大步流星而去。 梅選侍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因著吃驚和竊笑,她的唇角微微抽搐,「丹離真是好膽色!」 「那也要皇帝吃她這一套才行。」 姬悠輕笑一聲,望著她的眼神卻是灼熱粘連得讓人渾身發燙,「就如同我被你吃得死死的這般……都是命裡的歡喜孽緣。」 「你、你……!」 梅選侍頓時霞生雙頰,連話也說不連貫,她嗔怒道:「你胡說些什麼!」 說完便匆匆奔了出去,簡直如同落荒而逃一般。 姬悠望著她輕盈優美的身影,眸中灼熱絲毫不見消退,卻又多了一重複雜唏噓—— 「你遲遲不肯接受我,是因為……你房裡的那些雪緞嗎?」 他聲調和緩,其中危險意味卻讓人心中一驚,一聲輕歎,他垂下了眼眸,眼中深沉讓人無法揣度其中心思。 丹離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了,她懶懶起身,任由一頭青絲披瀉而下,卻自顧自的揉著太陽穴——雖然睡得不少,卻仍能感覺到陣陣抽疼。 她支著額頭,想起昨夜縱情雲雨之後,自己沉沉入睡,卻做了一夜漫長的夢。 夢中那些浮光掠影,惆悵舊念,醒來已是回想不起,最後剩下的,是胸中那空落落的鈍痛,緩緩一閃而過。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讓宮女們取過熱巾淨面,卻覺得一團毛蓬蓬圓球飛撲上床,想也不想,她一把拎起,低聲警告道:「麻將!這是萬歲寢宮的龍床!」 然而警告顯然被當成耳邊風,麻將前爪揪起一穗繡品,胡亂撕扯著玩個不停。 丹離看著那精緻繡品變成一團亂線,心疼之後便是心虛,她別過眼去裝做沒看見,口中只是恨恨道:「你繼續鬧吧……等下大廚就來拿你去做『龍虎鬥』!」 「龍虎鬥」對麻將來說是個禁語,它惴惴不安的縮回了肥爪,諂媚而討好的抱住丹離肩頭,喵啊喵的說個沒完。 「你是說昨晚的那個妖物?」 丹離黛眉微蹙,淡漠中卻有些厭煩的歎了口氣,「她死不了,今晚大概還會有人受害。」 麻將急著連聲叫喚,丹離一把將它揪下,低聲訓斥道:「她愛殺誰與我何關?你居然想讓我多管閒事?!」 眼看麻將又在辯解,丹離目光一閃:「你是說她本身很是可憐?」 她嗤笑一聲,冷然道:「這世上可憐之人實在太多,我若是一一插手,只怕真要變為地藏王菩薩:地獄不空,手中不閑。」 麻將又在撒嬌耍賴,丹離歎了口氣,斷然搖頭道:「此事我也無能為力——她是自願接受等價交換,將自己的魂魄之一換取所需之物,契約已成,誰又能破壞?更何況,與她交易之人也是一宗之主,與我地位相當……」 她說到此處頓了一頓,麻將仍是不死心的繼續喵喵叫著,丹離瞥了它一眼,眼中閃過一道嘲諷,「你是說,天樞宗主夢流霜實力並不如我?」 拍下它的圓頭,示意它不必再說,「三宗共議即將召開,如今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驀然對上夢流霜,即使取勝只會讓旁人漁翁得利。」 丹離隨即打了個呵欠,微微揚聲,以慵懶之姿喚道:「我的早膳準備好了嗎?」 重重簾幕外,侍立的宮女們見她坐在床頭與貓親昵私語了半天,居然又老實不客氣的要吃要喝,各個都是面露不豫,但攝于皇帝對她的寵愛,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丹離正在幸福的享用美食,寢宮旁那間議事閣中的氣氛卻是詭譎凝重,陷入了無人開口的沉默之中。 阮七軟甲在身,卻仍單膝跪地,執意請罪,任憑昭元帝如何溫言撫慰,都不肯起身。 「宮闈連番出事,一切都是末將守衛不嚴之過!」 她緊閉的唇中只吐出這一句,隨即便默然無語。眾人居高看去,只見她面若寒冰,唇角微顫之下,竟是咬得泛了白。 「宮掖不甯,連發命案,阮將軍確實有疏忽之失……」 身著紫衣,卻神色冷肅的左相慕吟風聲調低沉,隨即卻猛然拔高—— 「但萬歲自身,難道絲毫沒有責任嗎?!」 他冷然怒喝之下,轉身看向昭元帝,目光犀利嚴苛之下,能讓任何明君聖主都為之退卻,「妖物行兇之時,萬歲卻忙著跟那個唐國的罪女調情嬉戲,甚至還連著兩夜將她帶回寢宮,霪乿無度……這豈是人君該為之事?!」 他目光盯緊了昭元帝,犀利之外,更有三分沉痛與不敢置信,「萬歲還記得,你答應過微臣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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