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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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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盤上線條繁密,字符怪異,磁鍼胡亂飛閃,卻在薛汶開始低喃一些咒言後,發出了紅光。 閃著紅光的磁鍼飛快閃動,羅盤上一塊塊區域和字符也各自發出不同的光芒,薛汶肅然觀視,兩刻之後,終於目光閃動,神色大振——只見巨大山石右後側,忽然露出一層粲然神光氣罩,罩住後方諾大一個山凹,光罩由淺而深,忽而虹霓,忽而天雨,隨即,耳邊好似暴雷一聲劈下,整個人都失去知覺好一陣。 他勉強睜開酸澀的眼,這才發覺,方才那層光罩已逐漸消散,大概誰設下的結界已被自己闖破——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幽美脫俗的山谷!遍地皆是桃花盛開,重重疊疊的花瓣飄灑飛揚,亂花燦爛絢麗,美得讓人窒息! 此時正是夕陽落下之時,滿天粉瓣妖嬈攝人,枝頭桃葉嫩綠欲滴,清甜香味撲面而來,風吹過人之衣袂,好似整個人都陷入在旖旎的幻夢之中,不願醒來。 薛汶眯起眼,幾乎要打起盹來,隨即他發覺不妙,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這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他試著向前走了幾步,卻發覺這絕美桃樹重疊於眼前,晃得人眼花,好似也是一個渾然天成的陣法! 他晃動手上羅盤,羅盤上五色光華亂閃,磁鍼卻再也指不出方向來,他一狠心,乾脆從襟中掏出一隻紙鶴來。 微一念咒,紙鶴一閃白光,隨即似有靈覺一般,在桃樹間飛來飛去,輕巧閃過枝條,似乎有所收穫。 下一瞬,十余枚桃葉疾光一閃,化為利刃飛削紙鶴,薛汶急聲收回,卻也來之不及,紙鶴被削得千瘡百孔,終於還原為紙張殘片。 「好好一個紙傀儡,就這麼沒了!」 薛汶心疼得直皺眉,舉步欲行,卻發覺陣法變化更快,幾乎要頭昏目眩! 「這也太刁難人了吧!」 薛汶氣得直頓足,終於一橫心,一咬牙,閉著眼睛朝前走。 他雙目不能視物,如此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走了一陣,發覺甜香忽然消散,頭腦也為之一清! 睜開眼時,出現在跟前的,竟是一座華貴珍奇到極點的樓閣! 以白象之牙為柱,千年蜜檀為門,碧玉為瓦,海之黛石為牆,閣頂綴以剔透寶晶,望之好似五色氤氳,靈氣沛然——竟是傳說中鮫人心血所凝! 飛簷之下,仿佛有重廊曲回,卻有珠簾如霧如煙,讓人看不真切。風動輕響,丁冬之聲不絕於耳,卻更顯得寂靜無聲,詭異莫名。 薛汶上前深深一揖,「在下薛汶,專程求見無翳公子。」 如此重複三遍,卻寂然無聲,四下裡風聲更大,卻不見日月,只有淡淡金光暖華。 薛汶見無人應聲,略一躊躇走上前去,剛要去揭那珠簾,卻忽感一道勁風急襲而來—— 「停步,不得再往前行!」 低沉而冷冽的男子嗓音,驀然出現在他身前。 薛汶腳下步法一錯,已離開勁風攻擊,他腳步不停,繼續向內而入—— 「站住!」 又一聲清脆女音,隨之而起的竟是數道朱紅光影,宛如活物一般朝他飛來,好似還在輕吼噬咬。 薛汶定睛一看,只覺得心頭一驚,那數道朱紅,卻是幾股女子結繩 用的大紅絨線,上面以細筆密密畫了符文,於是好似成了活物,居然能自由飛翔攻擊,多頭咬噬,讓人防不勝防。 「此乃主人靜修之地,何人膽敢擅闖?!」 隨著這道女音出現的,是一位身著朱紅麴裾深衣,發似烏檀的清秀女子,她手中奉有一隻黑色瓷缽,一聲輕喝之下,無數朱紅光影正不斷飛起! 第四十一章 廊深閣回此徘徊 朱紅異繩千頭萬緒,好似數之不盡,嗤嗤有聲之下朝著薛汶飛來,薛汶不敢怠慢,從懷中取出一支狼毫,振袖揮毫之下,頓時有無數墨光渲染半空,將紅繩上的符文塗得模糊不清。 朱紅深衣女子眉頭一皺,晃了晃已空的黑缽,竟揚手將圓缽扔出。 圓缽定於半空中,卻並不落下,而是發出萬丈豪光,繁密咒印湧現上方,籠罩方圓十丈之內,薛汶被光罩一晃,頓感渾身元力快速流失,驚駭之下,竟是舉步難行! 「且慢,我不是前來挑釁生事的!」 他大喊出聲,見對方仍不停手,於是心一橫,索性將手中狼毫拋下,以示毫無敵意。 下一刻,他頓感壓力驟減,元力也恢復如常,只見半空中黑影一閃,圓缽落回了那朱紅深衣的女子手上,她一仰頭,薛汶見她雪頸上戴了一個金墜,好似是八卦雙魚圖。 他不及多想,連忙清咳一聲,上前施禮道:「在下冒昧來訪,是有要事來求見無翳公子。」 朱紅深衣女子微微一笑,還了一福,笑意溫婉可人,「原來是來客,我們真是鹵莽了。」 她長袖一揮,只見地上平空生出一個石桌,三個圓墩,以及一壺一杯,壺中還冒熱氣,聞來茶香馥鬱。 「客人莫怪,先前曾有人前來滋事,所以我等誤會是敵襲,倉促交手,實在是抱歉。」 她笑得越發溫婉流暢,纖纖素手翻轉之間,便砌了茶來,躬身讓于薛汶,「且以此茶聊表歉意。」 薛汶也不遲疑,取杯就飲,一飲而盡後,對著朱衣女子笑道:「只是一場誤會,不算什麼……在下前來,是代表吾主,向無翳公子轉達要事。」 朱衣女子微微一笑,仿佛並不意外這一句,「貴主是?」 「便是當今聖上。」 「是居於天都的秦聿?」 朱衣女子目光一閃,脫口而出了昭元帝的名諱。 「正是。」 薛汶正想繼續往下說,只聽那道男子嗓音又開口了—— 「你回去吧。」 身後那道男音又是鬼魅般突兀出現,薛汶回頭看時,只見一個身著黑衣,背懸鐵劍的青年,正默然而立。 朱紅深衣女子微微一笑,略帶歉意道:「這位是我的師兄安默,同為主人之隨侍。他不擅言辭,唐突之處,還請貴客原諒。」 她停了一停,又道:「不過,貴客來得還真不巧,主人正好不在,累您白走一趟,真是萬分過意不去。」 「正好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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