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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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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庸人自擾,自己恐怕是想的太多了。要知道吳侯夫人也是有軍務在身的,忙得很,哪有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現在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時節。侯府中每天都能收到一些軍屬家眷寄來的書信衣物,這些少不了一一分揀,再一起送到軍中。戰時自然是人盡其用,這個擔子就落在了白毓肩上。白毓接下任務的時候毫不謙讓,直到看了那堆成小山的物件才開始叫苦。可也少不得硬著頭皮一點點做下來。好在她還找了諸葛瑾來幫手。 大軍想必此時已經到了江邊渡口,即日將北上。 忽然有人來向白毓稟報,說是從許昌來的客商身上搜到了不具名的書信。 「我已經夠忙了。」白毓嘀咕,「這種事情應該歸張昭管才對吧。」不過想到最近已經忙到腳不沾地的山羊鬍子,她沒好意思推掉。 「小人冤枉。」客商五體投地參拜白毓,「小人只是受人之托帶一封家書給奉議校尉。」 負責盤查的軍士罵道:「胡言亂語!既是家書,為何不具名諱?」 白毓聽到是寫給邱旌的書信,心裡一緊。她忽然想起一件早就被遺忘的事情。 陸遜在臨走之前曾對她說,小心邱旌。 「信呢?拿來我看!」 一般的書簡上都會有封啟,這封信表面卻光光的,也難怪盤查的將士疑心。白毓想,既然沒有封啟,那就是說誰都可以看咯。 「一別經年,聞弟仕君侯左右,感懷欣慰。古人通達不忘貧賤,身壞不移初衷,吾輩自當效法。今諸侯並起,弟當報君知遇之恩,勿以兄弟為念。切切。公達臨行即書」 白毓看了個莫名其妙:「諸葛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公達的人?」 諸葛瑾皺緊了眉頭:「回夫人,臣只聽說過一人,姓荀名攸,字公達,是曹營的謀主。」 謀主……白毓「忽」地站了起來。 「我再問一件事……那吳郡許貢……還活著嗎?」 這句話問得滿屋的人面面相覷。 「夫人,許貢參了吳侯一本,早在去年底就已經殺了啊……」 經過了一個冬天的逃亡,饑渴疲憊自不必說。天氣寒冷,獵物稀少,三人又不善追獵,只能挖好陷阱在一旁等著,半天也不見有獵物經過。 「主公生前廣交朋友,死後整個吳郡竟然沒有一個人有膽量收留小公子!」一人不禁怨天尤人起來。 「小聲點!」旁邊一個年長的沉聲呵斥道,「孫策軍現在就在附近紮營。你可是要把人引來,讓我們都葬送在這裡?我等生死事小,留下小公子一人無人照看,你擔當的起嗎!」 那人受了訓斥,低頭悶不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狠狠地咬牙小聲說道:「等把小公子送到陳登處,我定回來取孫策那狗賊的性命!」 「等小公子安全了,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攔你。現在先給我安分一點!」那年長的人心情顯然也是十分不快。 那個本來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看起來最沉穩的人忽然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噓,有馬蹄聲!」 不知道是他提醒得太晚還是對方太過警覺,一陣馬嘶之後,只聽樹叢之外有人大喝:「是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 糟糕!一定是孫策軍!三個人面面相覷,那年長的人一咬牙站了起來,見對方只有一人一馬,只穿著鹿皮軟甲背著弓箭,顯然也是來打獵的,於是行禮賠笑道:「回稟將軍,我等是韓當手下士兵,在此獵鹿。」 據說韓當是個半老的莽漢,而眼前此人是個俊俏的年輕將軍。這樣一說,他應該會顧及老將軍的面子,不至於為難他們。 那年輕將軍笑了。 「韓當軍士竟然敢不聽我號令,私自出營……」他看起來一百二十個不信,「你可認得我?」 「你是……」看著對方的白馬銀鞍,忽然想起民間傳聞,頓時魂飛魄散,「孫策!」 這一聲喊出來,他就知道不好。 「哼,還敢直呼我的名諱。」孫策更加篤定對方是敵軍的細作,心裡起了殺意,嘴上卻還在戲耍,「目無法紀違抗軍令,其罪當誅。旁邊兩個也是一樣!」 心存一點兒僥倖一直隱匿身形的兩個人憤憤地站出來。 「大哥,怕什麼!他只有一個人,我們跟他拼……」他還沒有說完,忽然被一箭射中眼窩,立刻無聲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兩人呆立在當地。他們根本連孫策何時取下弓箭來的都沒有看清楚! 這個樣子,要怎麼拼。 「跑吧。」孫策忽然說,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只要你們能跑過我的踏颯,就饒你們一條性命。」 他根本就是在拿我們當猴耍!年長者激憤得幾乎就要抽刀撲上去,可旁邊一直沉默的那個人忽然拉住他的手。 「跑!」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大哥就往密林深處跑去。身後弓弦作響,一箭射中他的右肩,身形一個趔趄,仍咬緊牙關繼續跑。 「有意思,」孫策玩心忽然大盛,收起了弓箭, 「果然,比起獵物來,我還是更喜歡獵人。不知道邱旌什麼時候能追到……不管他了。」 他抽刀策馬便追,一下子就攆了上去。眼看著再有三個馬身就可以追到,忽然身形一沉。面前地皮塌陷,他措手不及,連人帶馬摔了進去。右腿和手上的刀全都被壓在馬下,抽不出來。而對方已經抽出武器折返了回來。 「孫策,你殺我主公,今天我們就要替他報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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