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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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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紘作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主公當初殺的陸康,在江東很有名望,現在江東人士都不肯幫咱們。臣聽說前廬江太守劉勳是治水能手。」眾人聽了連連搖頭。這皖城和廬江都是孫策從劉勳手中巧取豪奪過來的,現在劉勳正逃亡中,怎麼可能會來幫孫策治水,張紘在這種時候說這種傻話只會讓人覺得洩氣。 白毓看著一幫人等,又想想在酒席上的情景,總覺得有些不對,怎麼數都少了一個人。正好這時候大家都不說話,白毓便問道:「我倒聽說過一個人,如果他來的話,說不定可以解燃眉之急。」 張昭問到:「什麼人讓夫人如此看重?」 所有人都伸長了耳朵準備聽,白毓深呼吸,說出了那個名字:「魯肅,魯子敬。」 江東大事,怎麼可以少了這位文武全才、忠心耿耿的人物。聽說他在東吳的前期曾被孫策漠視,實在是很可惜。 眾人又是一陣失望長歎。白毓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反倒是孫策扭過頭來問她:「夫人說的可是東城魯子敬?與公瑾交好的那個?」 白毓點點頭:「就是他。應該不會再有另一個魯肅了。」於是孫策也失望地歎氣。 還是周瑜對白毓解釋:「子敬在三年前就投了呂布。本來我們與呂布一直是同盟,請他來救急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呂布已被曹操所滅。子敬被俘,便歸附了曹操,現在正在許昌任職。夫人,你的消息實在是太不靈通了。」 「不可能!」白毓傻了。魯肅居然不在東吳!這算怎麼回事?沒有魯肅的大局觀,將來誰會有這個眼光聯劉抗曹?誰能在周瑜死後,陸遜和呂蒙還沒有成長之前擔負起舉國重任? 我不想改變歷史,奈何歷史已經改變。 「沒什麼不可能的。子布是徐州人,會來江東助我,東城魯肅為什麼不能北上?」然後沒人再去理會呆在那裡的白毓,開始繼續往下討論。 「既然水患一時沒法解決,我們能不能想法在秋收之前結束戰鬥?」黃蓋老將軍試探著提出一個建議。 山羊鬍子張昭馬上說:「今天是七月十四,第一批秋收在七月下旬。你說有沒有可能?」 「當然有……」黃老將軍正想說出來,旁邊的張紘拉住他的袖子,用眼神指了指白毓,黃老將軍後半句話便硬生生吞回去了,房間裡一陣難堪的沉默。 「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毓有點受不了這氣氛了,「嚴白虎的人不是一直不成氣候嗎?為什麼非要現在去剿滅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夫人,事情是這樣的。」也許是因為認識的時間比較長,只有周瑜在白毓面前比較放得開,「不知道是誰把興霸歸附伯符的事情洩露了出去,十萬水寨的二寨主李崇率領手下直接投奔了嚴白虎。那吳郡太守許貢和廣陵太守陳登暗地裡資助嚴賊,使得他的實力暴漲。就在一個時辰以前接到快報,嚴賊帶人搶了蕪湖。蕪湖太守張彥本來已經歸順我們,卻被嚴賊所殺。丹陽太守吳景大人正領兵跟嚴賊對峙,我們現在就是要去救援。不給嚴賊一個教訓,恐怕整個秋收時段他都會如此。而且廬江太守劉勳有傳言說是投奔黃祖和劉表去了。如果現在不滅,到時候我們就是腹背受敵。」 白毓心虛地看看周瑜,又看看孫策。這兩個人一點都沒有懷疑到自己。看樣子洩密的黑鍋全讓甘寧一個人背了。 「等等,吳郡太守不是朱治大人麼?跟這個許貢有什麼關係。」 別人都不吭聲,孫策冷笑一聲說:「曹操看不得我坐大,吳人士族不服我統治。我立了一個,他們也立了一個,我還不能不認,就這麼簡單。」 「原來是曹操的人。」挾天子以令諸侯確實是個狠招,至少他曹操一道皇令下來,諸侯的後方就不得安生。他就這樣一面安撫,一面生事,雖然處於四戰之地,卻總是遊刃有餘,有驚無險。難怪孫策那麼想要北上。看著眾人憤恨又不甘的表情,白毓想了想,笑了出來:「不就是這麼點兒破事麼。怎樣都是我自找的。如果不是我洩漏了軍機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事。活該我忍著。」 想到這裡,白毓問孫策:「如果伯符你親自出馬,能不能在七日內結束戰鬥?」剛一說出口,就聽到旁邊很多人松了一口氣。白毓只是看著孫策。 孫策笑了:「別人也許還要考慮一下。可是嚴白虎,手下敗將!我會在三日內解決他。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就這樣決定了!」 白毓皺了下眉:「不要太大意,上次連我都差點能傷了你。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你的敵人。」 這種話,孫策大概從來就沒能聽進去過。他從案幾上的竹筒裡抽出幾隻令牌:「黃老將軍,麻煩你通知興霸,現在要對付他二叔,讓他點五千人從水路支援,見機行事。程老將軍,你點五千人,明早啟程,在銅陵匯合。程諮,你幫我點兩百輕騎,明日一早出發。子綱(張紘),你現在就派出信使通知朱治,等援軍在銅陵匯合。子衡(呂範),你去彭澤支援孫賁。子布、公瑾,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眾將得了令牌後退下 周瑜起身說:「伯符,我跟你一起去。」 孫策笑了:「你要是覺得新婚就分別這種事情多多益善的話,就去西邊給我打黃祖!」說著也站起身,拍拍周瑜的肩膀,「哪兒那麼多廢話。先讓兄弟你閑幾天,以後用得著你的地方多了。」 扳著周瑜的肩膀,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輕輕貼著。孫策聲音變得很輕柔,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眼下不比當初。我不在,這裡沒有你不行。」說完拉著白毓頭也不回地離開。 白毓輕輕地跟在孫策身後,她曾經幻想過許多次新婚的景象,她甚至早就想好了,不要給他好臉色,要問清楚關於張昭所說的故意拖延婚期的事情。如果他不從,嘿嘿,白毓可是知道太多方法讓他在新婚之夜丟臉了。 可是現在,跟著他回到洞房,看著一群喜娘忙著侍候他洗漱,她居然有點不知所措,恍恍惚惚。 「毓。」喜娘們都走了,孫策走過來,手還沒有碰到白毓的肩膀就被打飛。白毓盯著孫策的眼睛,一隻手在面前豎起食指,很認真地說:「打完嚴白虎以後馬上回來,剩下的事情交給別人去處理。千萬不要去招惹許貢,平平安安地回來。」許貢三門客,無名無姓,為主復仇,刺殺孫郎,使之傷重不治而死。如果不是孫策太過耀眼,他的死太讓人遺憾,這三人一定能像聶政那樣名垂青史。 「我都知道。」孫策抓住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口。溫暖和心臟跳動的感覺從掌心傳來,那樣有力。 「會有人願意殺這樣的人嗎?」白毓低下頭想,仇恨,多麼可怕東西。 「我新娶了如此嬌妻,怎麼捨得去死啊。」孫策眼神裡沒了戲謔,似乎是很認真地在說。 「呸呸!你還真是百無禁忌,什麼時候都敢亂說話……」白毓還沒罵完,就被人擁在懷裡。 「沒有關係,我不會死的,除非天要我死。」真是個執拗的人,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從來不知道,原來體溫體味還會刺激人的淚腺,白毓拽著他的衣襟,努力不讓淚水流下。 「我跟你去,你知道我會有用的……」 孫策苦笑,伸手輕輕梳理白毓的髮鬢,像哄孩子一樣說:「別讓我分心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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