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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除了份例外,皇后、靜妃、惠妃和姐姐這裡都多加一件羽紗珍珠斗篷。」薄晶邊說邊看向希微,希微抬眸笑道:「妹妹也該加一件的。」

  「我有呢」,薄晶搖頭笑道,接著吩咐宮女道:「剛才在禦茶房瞧見了知棋,你們去請了來,讓她來瞧瞧給太后選的這匹雲錦顏色可好。」

  希微含笑瞧她一眼,淡淡地道:「妹妹現在是越來越能幹了,怪不得太后都喜歡的什麼似的。」

  薄晶低頭一笑,悄聲道:「那是姐姐不和我爭,也難怪,皇上現在這麼寵姐姐,要是我呀,也情願皇上喜歡才好。」

  這話說的希微撲哧笑了,半帶得意地道:「一個女孩兒家就是不學好,那我偏要氣氣你了,知書,把昨天皇上賜的老坑翡翠釧兒拿來瞧瞧。」

  薄晶笑著嗔她一眼,笑道:「別在我面前顯擺了,我呀,等會兒萬歲爺來了,朝他親自要一個就是。」

  「皇上要來?」希微一愣,忙喊道:「知書,拿梳子來。」

  薄晶掩著嘴直笑,歪了頭道:「來不及了,我求皇上下了朝就來的,看時候呀……」

  話音還沒落,就聽守在外面的太監喊道「萬歲爺駕到。」

  「喲。」希微又是驚又是笑道:「你個死丫頭,不知你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臣妾給萬歲爺請安。」鬥嘴不停,兩人還是忙不迭地迎了出去請安。

  順治見希微遲緩笨重的樣子,忙伸手扶起來道:「你身子不便,就別彎腰下去了。」

  他怕薄晶吃醋,也伸手扶起薄晶道:「你這鬼精的孩子,巴巴地非喊人請了朕來,倒底是什麼事兒?」

  薄晶皺皺鼻子,俏皮地笑道:「有好東西給皇上瞧。」

  「是麼?」順治被她挑起了興致,忙不迭地四處搜尋著,卻沒瞧見什麼東西。

  薄晶從桌上幾本帳目下抽出古色古香的卷軸來,雙手捧到順治面前。

  「這是……」順治好奇地緩緩展開來,雙眼一亮喜道:「閻次平的牧牛圖?」

  薄晶掩口笑道:「臣妾不知道瓷瓶花瓶的,只是聽說皇上喜歡畫牛,就讓家人幫著四處瞧瞧,有沒有好的。」

  順治極愛好書畫,自己也有幾分造詣,只瞧得目不轉睛,連連笑道:「好,好……」

  這時就聽外面小宮女清脆的聲音道:「慈甯宮知棋求見。」

  薄晶正湊在順治跟前胡言亂語地評畫,聽了忙揚聲道:「快傳。」

  又趕著道:「讓她換了鞋,希妃這波斯地毯可是新換的,昨兒下了雨,別踩進了一腳泥來。」

  知棋剛要掀開簾子進去,聽了忙縮回腳,正巧芳草站在旁邊,見門邊上擱著一雙淡青描畫的平布繡鞋,想來不會是希妃的,也就忙不迭地換上了。

  「是皇額娘有事相傳嗎?」順治見是慈甯宮的宮女,愕然道。

  「不是。」薄晶依在順治身邊也不動,只笑吟吟地道:「是臣妾有事傳了她來,皇上,您賞您的畫,臣妾這就打發了她。」

  說著向知棋笑道:「你過去瞧瞧那件雲錦的顏色太后可會喜歡?」

  又轉向希微道:「姐姐,你且遞給她。」

  滿屋的宮女因順治駕臨,都回避到花廳去了,希微見薄晶提到自己,又巧在那雲錦正在手邊,也就只好順手拿起來,知棋哪敢等她遞過來,忙不迭地迎上去。

  「瞧瞧吧。」希微伸手放到知棋懷裡,剛要轉身,卻見知棋似是腳一滑,就朝自己撲過來。

  「啊……」希微心裡著急,但一來知棋摔得突然,二來她身體笨重,哪裡躲得開,硬生生地被撞倒在書案上。

  「希微。」

  「姐姐。」

  順治聞聲抬頭,只驚得呆了,還是薄晶先沖過去推開知棋,只見希微雙目緊閉,像是暈了過去。

  「快,快宣太醫。」順治緩過神來,只急得臉色蒼白。

  「奴婢……奴婢沒有,冤枉……」知棋狼狽地爬起來,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禍事,只嚇得魂飛魄散。

  順治側頭狠狠瞪她一眼,怒喝道:「來人給我瞧住她了,若希妃有什麼意外,拿她是問。」

  知棋只覺得像作夢一樣,剛剛還好好地,怎麼刹那間就風雲突變,她愣愣地站在一邊。

  太醫喘著氣跑進來,剛要請安,就見順治怒目圓睜道:「快瞧瞧希妃可好?」

  「是。」太醫半屈的腿忙直起來,只見希妃微閉著眼躺在坑上不醒人事,臉色倒還好。

  「回皇上的話,希妃娘娘脈象平穩,想只是被驚到了……」太醫伸手搭了脈稟道。

  「那就是沒事了?」順治松了口氣。

  「想是受了驚嚇。」太醫恭敬地道。

  「好險呀……」薄晶拍著胸口歎道:「好在堆了一案的綢緞。知棋,你是中了邪還是怎麼了?」

  這話讓順治注意到旁邊呆立的知棋,剛要發火,又聽薄晶道:「我也明白,你對靜妃姐姐一片忠心,處處想幫她,但希妃肚裡的孩子是皇上的骨血,大清的龍脈,你怎可一時衝動,傷害了希主子。」

  這話就把矛盾挑到娜木鐘身上,順治忽然想起那日莊太后喚了自己去,難得的溫顏笑語,靜妃竟和謐貴人坐在旁邊。

  「皇額娘喚兒子來有何吩咐?」順治不悅地瞧著靜妃。

  「你來得正巧,靜妃和謐貴人也在。」莊太后如瞧不見順治的面色,平靜地微笑道。

  「額娘,倒底是何事?」順治瞧向謐貴人的神色還柔和些。

  莊太后看在眼裡,只有低低一歎,微笑道:「謐貴人和靜妃向來投緣,眼瞅著謐貴人肚裡的孩子要出世了,她想……交給靜妃帶。」

  那夜的一幕和今天知棋的舉動連在一起,順治立刻做出了判斷……

  「來人……」,順治的脾氣本來就是衝動而任性的,他幾乎不經思索,就立刻下了旨:「給我送到慎刑司,立斃杖下。」

  此令一出,滿屋子的人都嚇得蒼白了臉,知棋只覺得全身一軟,癱坐在地上,不住哭道:「皇上饒命。」

  「祥公公,聖上的口諭您沒聽到嗎?」薄晶似是好心地提醒小祥子,她知道順治的脾氣火爆,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趁他氣頭上成了此事,恐怕後患無窮。

  「是。」小祥子遲疑一下,出去喊了兩個太監進來,拖著癱軟無力的知棋就走。

  順治冷哼一聲,轉身又去瞧昏暈的希微了,薄晶趁機跟了出去,輕聲對芳草道:「那鞋子。」

  芳草為難地瞧瞧薄晶,無奈地跟了出去,趁亂脫下了那雙繡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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