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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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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推的你救什麼?」 我只差沒有一口鮮血噴出來,這是……什麼歪理? 「我兒子受了這樣的驚嚇,要請神延醫!」 「對!要先請大夫看看,到底傷著沒有!」 「這孩子好端端的,哪兒傷著了?再說明明是我救的他……」 「這壞人還嘴硬!不賠錢請大夫也成,我們上衙門去!」 周圍的人都在叫:「押他去衙門!」 只聽一片吵嚷聲:「去衙門!」 我怒了,去衙門就去衙門,身正不怕影子斜,有理總說得清。 我們這樣一堆人,吵吵鬧鬧走在街上本來就引人注目,再加上小孩兒的父母,抱著孩子一邊走一邊哭一邊說:「快來看看呵……沒天理了……把孩子推到河裡去,還愣說是自己救了孩子。孩子可不會撒謊……」 於是我和阿渡只差沿江有成過街老鼠,賣菜的朝我們扔菜皮,路邊的閒人也往地上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幸得阿渡身手好,那些扔菜皮的沒一個能扔到我們身上來,但越是這樣,我越是怒不可遏。 等進了萬年縣縣衙,我的火氣才稍微平了一點點,總會有說理的地方。再說這個地方我還是第一次來,看上去還挺講究的。京兆尹轄下為長安、萬安二縣,取長安萬年之意,長安縣和萬年縣也因為並稱為天下首縣。升堂的時候威風八面,先是衙役低聲喝威,然後萬年縣縣令才踱著步子出來,慢條斯理地落座,開始詢問原告被告姓名。 我這時才知道那對夫妻姓賈,就住在運河岸邊,以賣魚為生。問我的時候,我自然謅了一個假名,自稱叫「梁西」,平日在街上瞎逛,我都是用這個名字。只是萬年縣縣令問我以何為業,我張口結舌答不上來,旁邊的師父看我的樣子,忍不住插話:「那便是無業遊民了?」 這倒也差不離,無業遊民,我便點了點頭。 萬年縣縣令聽守了那對夫妻的胡說八道,又問兩個小孩,兩個小孩異口同聲,說是我將哥哥推下去的。萬年縣縣令便不再問他們,轉而頭號我:「你識不識水性?」 「不識。」 萬年縣縣令便點了點頭,說道:「你無故推人下河,差點兒鬧出人命,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氣得跳腳:「我明明是看他掉到水裡,才去救他。我怎麼會把他推下去,我把他推下去做什麼?」 萬年縣縣令道:「你不識水性,卻去救他,如果不是你推他下去的,你為何要捨命救他?」 我說道:「救人之際,哪容得多想!我看他落到水中,便不假思索去救他,哪顧得上想自己識不識得水性!」 萬看縣縣令說道:「可見胡說八道!人本自私,最為惜命,你與他素不相識,又不識水性,卻下水去救他,不是心虛是什麼?若不是你推下去的,又何必心虛,既然心虛,那麼必是你推下去的無疑!」 我看著他身後「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太陽穴裡的青筋又開始緩緩地跳動。每跳一下,我就想著捋袖子打架。 萬看縣縣令見我無話可說,便道:「你無故推人下水,害得人家孩子受了不小驚嚇,現在本縣判你賠賈家錢十吊,以撫他全家。」 我努極反笑:「原來你就是這樣斷案的?」 萬年縣縣令慢吞吞地道:「你覺得本老爺斷得不公?」 「當然不公!青天朗朗,明明是我救了此人,你偏聽一面之辭,卻不肯信我。」 「你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你推下去的,你有何人證物證?」 我看了看阿渡,說道:「這是阿渡,她看著我救人,最後也是她將我和孩子撈起來的。」 萬看縣縣令道:「那便叫他上前回話。」 我忍住一口氣,說道:「她不會說話。」 萬看縣縣令哈哈大笑:「原來是個啞巴!」他一笑我便知道要糟,果然阿渡「刷」地就拔出了金錯刀,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住她。估計她早已經割下了那縣令的一雙耳朵。阿渡站在那裡,對著那萬年縣縣令努目而視,周圍的差役卻呵斥起來:「公堂之上不得攜帶利刃!」 阿渡身形一動,並沒有掙開我的手,只是刀尖已經如亂雪般輕點數下,旋即收手。她這一下子快如閃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萬年縣大案上那盒紅簽突然「啵」一聲輕響,爆裂開來,裡面的紅簽散落一地,每支簽竟然都已經被劈成兩半。這籤筒裡起碼插著數十支簽,竟然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全都被阿渡的刀剖開來,而且每一支都是從正中劈開,不偏不倚。公堂上的眾人目瞪口呆,門外瞧熱鬧的老百姓起哄:「好戲法!」 門裡的差役卻曉得,這並不是戲法而刀法。萬看縣縣令嚇得一張臉面如土色,卻勉強鎮定:「來……來人!公堂之上,怎麼可以玩弄兵器!」 便有差役壯著膽子上前要奪阿渡的刀,我說道:「你們如果誰敢上前,她要割你們的耳朵我可不攔著。」 萬年縣縣令道:「這裡是堂堂的萬年縣衙,你們這樣莫不是要造反?」 我說道:「大人,你冤枉我了。」 萬年縣縣令道:「不想造反便快將刀子交出……」他話音未落,阿渡瞪了他一眼,他便改口道,「快將刀子收起來!」 阿渡把金錯刀插回腰間,我想今天我們的禍可闖大了,就是不知該怎麼收場。 萬年縣縣令看阿渡把刀收起來了,似乎安心了一點兒,對著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便走下堂來,悄悄地問我:「兩位英雄身手了得,不知道投效在哪位大人府上?」 我沒大聽懂,朝他翻了個白眼:「說明白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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