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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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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悠然的簫音戛然而止,她一臉驚慌,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是不是想要她?是不是想要她?他頓時心潮澎湃。 「我只能回答您一個問題!」許久,她避開他的視線,輕輕地說。 那戰嗤笑一聲,站起身,從背後摟住她,唇貼在她的脖子上廝磨,「說!」 「您問我」有一個人,是否該去尋,尋到了以後見不見!「,您還問我,我是否在」欲迎還拒「!」 他停下動作,兩手緊緊扣著她的腰,「回答第一個問題!」 她笑了,舒出一口氣,「陛下,您問該不該尋,說明您正在尋他,只是您不知道該不該見?可是見一個人不足以使人猶豫,除非您同他之間尚有虧欠。您何不問問自己,是不是欠了他的!如果不欠,還有何懼?如果欠了……」 「如果欠了怎樣?」 「這世上,沒有國王不能償還的東西!」 聞言,他猛得收緊手臂,扣得她生疼,一聲低呼。「陛下……」 想要她! 「現在回答第二個問題!」他俯在她的耳邊說。 「我只回答一個!」 「第二個問題無論你怎麼回答都不問罪!」他嘶啞地說。 可她卻依舊沒有回頭,任他緊緊摟在懷裡,嫦娥澗徘徊的夜風動輒拂面而來,明月下只是一片寂靜,他摟著她,一整夜。 很想問,你是否愛我? 美人兒,你若羞,我必更下流,摟你細腰一夜收春濃; 美人兒,你若走,我必更難受,空床寂寞邀月問傷痛; 帝王寢,多少樓臺煙雨花開為臨幸? 深宮唱,怎知她來往我往落紅總是雙雙? 想來想去,只怕美人兒, 不羞不走不留不授不喜不哀不痛不猜! 那戰一生,只有一件事,當真曾令他膽寒—— 即位之時,滿朝湧動,各自為政,迫得他大行整頓,卻在赫然間,發現先帝那景九妃十七子,只有曇妃所生之小王子那延興,為真龍血脈,剩下其他十五個王子,不算那戰,全部都是妃嬪們為了保住自己地位防止親王篡政,或領養,或借種得來的孩子。 這等王室醜聞,牽連之廣足以翻天覆地。那時他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沒有慌,用了七年的時間,逐個遠調榮王十三個偽王子,並收攬其他兄弟子侄予以重用,七年,平定宮亂,悄悄然拔掉那了些不懷好意的爛根。本來他想著,就讓這秘密永遠地埋藏下去,卻沒有料到,長到十一歲的小王子那延興及其母親為了避禍,竟不聲不響,一夜失蹤。 那是老爺子的親孫兒,也是榮王唯一的兒子。 他該不該去找他?找到他以後要怎麼做? 還政,他還不夠資格;賜爵,他也算不得謀臣。那孩子在驚惶中長大,除了避世,什麼也不會。就是給他天下,他也拿不起來。 可是,誠如皇北霜所說,沒有國王不能償還的東西,只要那孩子真有這個命,一身骨膽能受得起,還政歸旗又有何不可? 皇北霜是個真紅顏,十幾年的結,教她一言解…… 那一年,冬天快到的時候,皇北霜與靖天王斬環決裂。他沒有多想,立她為後,賜名關影,關,即是收服,影,即是真心。只可惜,這終只是個名…… 「霜妃喜歡水樹花的香味呢!」 站在華麗冰冷的雕花柱梁邊,那戰手裡還拿著一隻木塤,本來興致不小,想找她合奏一曲,卻不料,她倒讓他大吃一驚—— 那池溫水,白氣氤氳,她沉浸其中,若即若離,由得侍女們鶯聲燕語,在池水裡撒下大把大把的水樹花,一時間,整個浴室香氣醉人。她的頭髮烏黑亮澤,肌膚濕潤幼嫩,不知那時她想到了什麼,忽然側身一笑,媚惑叢生。 那戰放下手中的木塤,玩味地靠在一邊,心想著,或許該召她侍寢了。 池水裡的她,春光乍泄,卻渾然不知,只是懶懶地伸出手臂,拿起池邊玉簫,就唇吹奏。她的頭髮順著她的臂膀落到胸口,映入那戰眼裡的,卻是幽幽一朵三瓣蓮花! 怒,無法壓抑,那朵蓮花是對他的羞辱! 那一瞬間,他什麼也記不起,只是轉身回到寢宮,令築俊給她送去一件如紗透明的寢衣。 「娘娘,陛下召您侍寢!」 築俊雙手輕托寢衣,低著頭恭候在門邊。 剛剛沐浴完畢,皇北霜正靠著床頭看書,聽到這話,一陣懵然。 「娘娘,陛下召您侍寢!」築俊微抬起頭,見她神色游離,於是又再重複一遍。 皇北霜終於回神,卻是啞然失笑,點了點頭,侍女夜佩便接下了那件蟬翼般的寢衣。築俊松了口氣,趕緊低頭退出去,「奴才就在外面候著!」 皇北霜轉頭看著夜佩,輕笑不已。 「霜妃要去嗎?」夜佩問。 「這麼正式的召幸,不去是死罪!」她回道。 「那,真要穿上這個?」夜佩不禁臉色沁紅,伸手攤開那件羽衣。透明的,像一陣輕煙,無風亦可飄動,蠱惑而迷離。 皇北霜一手摸上那件寢衣,悵然吟道:「穿著它,著上淡妝,走過長廊,沾著月光,入了誰房?是妃,是妾,都是他身下嫵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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