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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夜佩站在一邊給皇北霜放下了紗帳,才道:「奴婢覺得國王是一個野心十足的人,他霸道而專權,外面的人都說,他想一統大漠!看來此話不假。霜妃覺得呢?」

  皇北霜轉過頭看著在帳子外面忙碌的身影,悠悠地說道:「傻呀!我們都好傻!我一直以為到了雲沛,會面臨空前的災難,卻沒想到,這裡才是最和平的地方。」

  夜佩回頭看著貌似沉睡的皇北霜,問道:「霜妃睡了嗎?」

  皇北霜卻微微抿嘴一笑,「隔紗看人好似霧裡看花,美,卻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美!醜,也不是你想像的那般醜!」

  夜佩稍稍向床邊頷首道:「霜妃每次說咱們聽不懂的話時,奴婢就知道,又會有什麼事了,不過,在奴婢來說,只要跟著您,別的都不重要,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即便真有事,也總得給您的喘氣的機會不是!奴婢就先退下了,再萍和道秋今天會輪流守在房裡伺候!」

  夜佩話盡,皇北霜倒真是睡了去,怕是太累了,一直以來都提心吊膽,步步為營,如今卻覺得這皇宮竟是這樣的安穩,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忽然呢喃出一句話,聽來大約是,「就做知己吧!」

  皇北霜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醒來的時候,不免覺得饑腸轆轆,剛要起床找點東西吃,卻見那戰順暢無比地走了進來,再萍和道秋正跪在一邊,沒注意到她已經醒了。

  「醒了?」那戰坐在床邊,神情溫和。

  「恩!剛醒!」皇北霜卻十分不適應,她心中明白,或許至今,她依舊無法忘記擎雲。其實也不是真要忘記,只是覺得,不該讓自己如此受到影響,幾乎無法再接受別的男人近身,這樣下去,或許那戰的好脾氣也會給她磨光。

  「餓嗎?你叫再萍吧!去給霜妃端些宵夜來,睡了一天,定是會餓的!」那戰這種與初見面時那種不協調的體貼讓皇北霜心裡有些亂。

  那戰轉頭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卻是一問,「昨天我叫巫季海送來的書你看了嗎?」

  皇北霜點點頭,才道:「陛下想要我做什麼?」

  「你先告訴我那一字天機是什麼?」

  「不是很明顯了嗎?這一字天機是曰」霸「。後面的兩句是對它的注釋,意思是說,雖然確是有人能在這廣漠大地上雄霸一方,但卻無人能將之統一。只可以成為國王,卻不能成為皇帝!」

  那戰聞言滿意一笑,「你認為我不能成為皇帝嗎?」

  「皇北霜不敢妄言!但是既然陛下給我看了那一字天機,概是對它十分認同吧!」

  那戰看著皇北霜,好像這一次,兩個人非得說定些什麼一樣。

  那宮裡,從來不曾有片朵雪花飄落,
  深深庭院,來人總是匆匆!
  縱然往事如風,
  卻依然蝕骨如蟻!
  我早知,我早知
  一字可探天命
  我不知,我不知,
  順天逆己,怎一番惘然無情!

  第五章 喋血騎兵

  狂莽大漠上,人心分散,只見飛沙橫斷,處處寂寥。或許誰會在這一片土壤上看到對面的那一邊是何等的風光,可若真到了那一邊,又偏偏覺得,原來還是一樣,人間終是沒有樂土。不如就吃吃這黃沙,喝喝那狂風!又怎知不是另一般英雄氣概!五百年前,這裡會是什麼樣的?都是水?抑或都是山?反正,曾經有人說過,它不是一片旱海!

  當然,這些浪漫又無奈的心思,現下必是不會反映到雲沛國民身上的,因為他們可以夜夜笙歌,朝朝沐水,他們仿佛生活在一個沙漠裡的海市蜃樓,再再記憶的,都是奇鳥高唱,月夜曇花!

  「首領!那裡就是雲沛。」

  蠻狐寬厚的背雄雄挺立,好像到了雲沛邊境,那樣文明生機的光景也然鎮住了他些許殺戮的瘋狂。

  「哼!大國就是不一樣,連最外線的守備也很森嚴,看來不若其他地方容易給咱們佔便宜!」若問越見危險的眼光眺視著遠方的雲沛邊城廣平,身形自若。他騎的馬比起其他人的要高大許多,如不是身材魁偉身手矯健,想要如此英姿颯爽地坐在上面是談何容易。只見他收了收手中的馬繩,轉頭離了去。

  「首領?」蠻狐在後面,表情十分疑惑。

  「先去西邊的麻隨。那裡比較容易下手,而且,如果莽流的消息沒有錯,現在的麻隨對咱們而言,就是一頓現成的大餐!」若問邊說,嘴邊還帶著高深的笑意。

  蠻狐倒是無所謂,只是他有些奇怪,像莽流這種間諜組織,首領怎麼就願意相信,畢竟他們也有可能提供虛假消息。

  還記得那日,他們剛從一座落城離開,半路卻被一黑衣人攔下。兄弟們剛屠過城,還興奮著,那會兒都嚷嚷著要砍了那膽大包天的傢伙,卻沒想到,那人一開口竟是要做買賣,稱願意以五十金的價格賣出一條首領會很感興趣的消息。

  首領一直沒作聲,忽然大笑好久,揮刀就斬了那人一條手臂,說,敢攔我就是這下場,如果你的消息讓我滿意,我就給你一千金,當作是你手臂的補償,如果我不滿意,就把你剁碎!沒有人可以跟我做交易!

  那人眼神一凜,必是曾經過嚴格訓練,在首領面前竟也毫無懼色,一手麻利地給自己的廢臂緊急包紮止血,一邊一字一句回道:「麻隨,奴隸貿易過剩,國王不做節制,致其奴隸人丁過多,此國暴動,一觸即發。若果閣下一路往南,取麻隨以建據點,當是輕而易舉之事。」

  首領聽後,瞧了那人好久,問了一句,你是哪來的!

  那人回答,莽流,通各路消息,以此為商。

  首領笑了下,扔下一袋金子,竟是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任何憑證,但若問信了。

  也許這就是若問的直覺。畢竟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算全都知道了,也不一定就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但直覺就不同,雖然它有可能是錯的,卻也一定是最有效和最快速的。而若問,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

  事實上,黃天狂兵團一路南至,洗劫和屠殺過不少小綠洲和一些落城,除了得到難以記數的財富及武器,他們的人數也由原來的二千發展到現在的四千。的確!不算多,但個個都是瘋子,全都能以一當十。他們抓一百留十個,抓一千留五十,逃跑的殺,背叛的殺,後退的殺,抗命的殺,留情的殺……只要不是能一路跟上的,皆是沒有後命可續。

  可想而知,這一所謂的四千眾兵,所到之處又會是怎樣的干戈遍野,屍骨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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