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二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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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一酸。榮惠呀榮惠。你明知與京中的那人再無可能,才跟了逐月出來,現在反倒又來傷了逐月的心。 刻意忽略心底的撕痛,我輕聲道:「好。你去吧,等你回來。我們便舉行婚禮。」 逐月一回頭,我努力地讓自己笑出來,見我的模樣,逐月的眸中滿是痛苦之色,其中,似乎還包含著幾分歉意。 逐月在大廳中踱了幾步,又沉思了半響,終像下定決心一般,他輕聲道:「好,我這就讓蔡叔準備,等我回來,便正式……娶了你。」說罷,他快步走出大廳,我身子一松,朝後晃了兩晃,來磁扶住我,卻出奇地沒有出聲。 我扭過頭看著他,「怎麼不說話?」 來喜低聲道:「主子既已決定,我只能支持主子,否則,主子心中豈不更苦。」 聽完這話,我的眼淚像山洪一樣猛地爆發,一直以為自己已無淚可流,但顯然,我粗了。 逐月在莊中呆了沒幾天,便出行了,老蔡得了逐月地吩咐喜出望外,一會說要為我訂制嫁衣,一會又要重修山莊,我也任他忙活,自己反倒清閒,每日跟著有青有意遊覽山莊,要不探就跟來喜下棋解悶,強制自己不要再想得更多,只想逐月就好了,逐月,逐月,我每天都念著逐月的名字,想著他的樣子,不敢讓自己有閒暇的時候,我怕自己一旦失神,就又會想到……他,那個永遠都不應再與我扯上關係地人。 如此兩月匆匆而過,轉眼便到了順治十六年的年底,逐月在除夕當天才堪堪趕回,說是過年,卻只有我與他兩人,又將來喜和老蔡抓到桌上,這是我回到這後第一次在外頭過年,雖沒有在宮裡時那樣熱鬧,卻少了幾份虛假地寒喧,多了兩分平淡的溫馨,或許我想要的生活就是這樣吧,平凡,卻貼心。 「莊主,」老蔡開口道:「婚禮之事我已準備得差不多了,只差選個好日子,再廣邀天慈愛英雄,就可舉行了。」 逐月聽後看了看我,我淡淡的一笑,低下頭吃飯,老蔡又朝著我道:「對了夫人,您的嫁衣試好了嗎?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叫人改改。」 「不用了。」我笑笑,「沒什麼不合適的。」 其實那件嫁衣,自送到棲霞院,我就從未展開過,又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只是想來不會差得太多,就算稍有不妥,也就是那麼一陣的工夫。 老蔡點頭道:「合適就好,這可是咱們莊裡的大事,夫人若有什麼不合意的,前往不要客氣。」 我怔了一會,是啊,對逐月,這是終身的大事,我怎能這麼草草搪塞?想到這,我又笑道:「我知道了,那件嫁衣,我回去再仔細試試。」 老蔡滿意的笑彎了眼睛,「莊主,那日子訂在哪天?」 逐月看著我,緩緩地道;「問夫人的意見吧。」 「我沒意見,」我朝他露出個輕鬆的笑容,「你決定就好。」 逐月點點頭,「那就定在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那是……他的生辰,我心中一黯,不知到時陪著他過生辰的會是誰。 「不喜歡嗎?」逐月認真的問。 「沒有,很好。」 逐月朝老蔡道:「那就定下月末。」 老蔡不滿意地道:「幹什麼非要等那麼長時間?現在立即拜堂都可以。」 逐月笑著搖搖頭,自語道:「月末就好,那是……最後的期限。」 我不明白的看著他,自打出宮,他說的很多話,我都是不明白的,但我卻從來沒問過,今天仍是如此。 當天晚上,逐月喝了很多的酒,他說他開心,可眉宇間那撫淡淡的憂,卻任誰都看得出來。 「你在擔心什麼?」扶他回去的路上,我聽見自己這麼問。 他停下有些不穩的步子。轉過頭來看著我,星眸半掩,掩去了無盡的心事。 「我怕失去你。」他的聲音異樣低沉。 我輕笑。「不會地,我們就要成親了。」 逐月點點頭。「是啊,就快了,」他伸出手來。似要觸碰我的臉,指尖卻在僅離我一寸時停下。「過了下個月。我就會再無顧慮地……好好愛你。」 顧慮?我搖著頭,「跟我一起,你本就無需顧慮。」 不知為何,他聽了我的話。臉上不舍之情更濃,「他……」 「誰?」 問完。我便醒悟,他說的是福臨,他怕我心中仍想著福臨。我輕聲道:「我嫁給你,便會一心對你,你不用擔心。」 逐月愣了一慈愛,旋即苦澀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眼中閃動地款款深情讓我有些害怕,我咬了咬牙,低下頭鼓起勇氣輕聲道:「我今晚可以……」 「惠兒。」他抬起我的下顎,細細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掙扎,「我抗拒不了你,所以,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地決定。」 「我為何要後悔?」 他沉默了許久,才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之間的事,一切等到婚禮後在說罷。」 說完,他推開我,腳下不穩的朝舞雲閣走去。 我怔忡的看著他遠去地身影,心中說不出是何種感覺,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不過無論怎樣,只要婚禮過後,便一切塵埃落定,我也不該再有諸多想法了。 順治十七年正月二十日 報表婚禮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地心不知怎地變得很不按,竟有一種想逃的衝動,我……想回京,趁著我還有些時間想回去再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看看他現在好不好,有沒有人陪著他,看過後,就放心了。 可是,我終究是沒這個勇氣的,我根本無法對逐月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是乖乖的等上十天,等著逐月把我娶到舞雲閣,將他埋在心底,再好好的對待逐月,就像一個真正的妻子……那般吧。 這兩天也不知怎麼,常常出神的不止我一人,還有來喜,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他的臉上,總帶著幾許悲傷,我問過他,他卻吱唔過去,這若在往常,我定然會起疑心的,只是現在,我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追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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