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一六二


  「你是說……他們早有默契?」

  順治神情漸冷,「沒有他們地支持,我縱然身為皇帝。也是寸步難行。那些百姓……就待天下大定後,再向他們請罪吧。」

  「福臨。」這便是他的無奈麼?看著他的背影。我輕聲喚著,他沒有回頭,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我從他身後環住他地身子,他朝我懷中靠了靠,稍稍放鬆了一些。

  「惠,」他虛弱地開口,「不要怪我,誰怪我都好,你不要怪我。」

  我緊了緊手臂,緩緩點了點頭,我怎麼能怪他呢?對百姓的愧疚,對戰事地無奈,對朝臣地防備,每一項都使他精疲力竭,這才是身為皇帝真正不能自己之處,相比之下,後宮那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麼?

  「或許我們可以向各地籌些款項……」我試探著開口。

  他搖搖頭,「此種疫症散播速度很快,若是以此為名向各地籌款,怕舉國上下人心惶惶,若到了那時,各地反賊恐怕又要蠢蠢欲動了。鼇拜他們還是做對了一點,將瘟疫一帶嚴行控制,對外則封鎖一切消息,」江南本屬富蔗之地,國家賦稅十之三四皆由江南所出,其它地方?如何能在短時間內籌得這麼一大筆款項。」

  我沉默不語,這可真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惠,」他回頭看著我,「我好累,我真的不想……做這個皇帝。」

  「好!」我仿佛中了咒語般緩緩地道:「再過幾年,這個皇帝再做幾年……便不做了。」

  顯然,他以為我的話是在安慰他,他朝我笑了笑,「到時你就做不成皇后啦,你還會陪著我嗎?」

  我沒有說話,拂過他散落的頭髮,合著我地,輕輕的打了一個結,隨後看著他,漾開一抹笑容。

  看著我的舉動,他的眼圈居然紅了,我還沒來得及取笑他,他便深深的吻住我,身子與我緊緊貼合,不許我再逃離一分。

  「惠,」他在我耳邊低囡,「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我無聲的笑了,將手掌貼近他的胸口,「只要這裡還有我,我便永遠都陪著你。」

  「真的?」

  「我還能跑到哪去呢?」我笑道:「要不然咱們勾手指?」說著我伸出展開的小指,他盯了半天,惑道:「什麼意思?」

  我像見外星生物一樣看著他,他到底過的什麼童年生活啊?居然連勾手指都不知道?

  我將他的手抓起,板起小指勾在我的指上,「這是一個約定,跟擊掌的意思一樣,勾過手指,就再不能反悔啦。」

  他盯著我們相纏的手指,展顏而笑,「我們永遠在一起。」

  「不管到哪裡,」我急著補充,「不管我們是何種身份。」

  「呵呵,」他笑道,「娘子。」我愣了一下,接著紅著臉輕聲嗔道:「亂叫什麼?」

  他笑道:「以後不做皇帝時便要這麼叫了,先熟悉一下。」

  「你……真捨得不做皇帝麼?」我問得有些猶疑。

  「只要你陪著我。」他的目光瞬間變得認真無比,我幾乎分不清他說得到底是真是假,「該你了。」他輕笑。

  我深吸口氣,管他是真是假,就算這個念頭他現在只是想想而已,總有一天,我也要努力將它變成現實!我要與他出宮,浪跡天涯!

  「夫君。」

  他俯下頭來,「叫什麼?沒聽見。」

  「夫君。」

  他勾了勾唇角,「真好聽。」

  我橫了他一眼,羞澀的低下頭去,他貼近我,將臉埋進我的頸窩,輕輕的、長長的出了口氣,頸側傳了不正常的熱度讓我有些擔心,輕輕地拍他,他反倒蹭著我的頸子將身體壓得更實了些,我有些透不過氣,卻不想推開他,直到耳邊傳了細細的夢囈:「會的,會有那麼一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募捐

  自從那日之後,不知為何,順治對政事似乎懈怠了許多,雖每日召我前去禦書房陪他批閱奏章,但那一厚摞奏摺往往只批了兩三本,他便要捉住我溫存一番,幾日下來,摺子攢了厚厚一疊,體力倒消耗了不少,這怎麼能行!雖說要將他拐出宮去,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當一天皇上就得批一天奏摺!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好好「教導」他一番,可是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一邊「忍受」呃……好吧,「享受」著他對我的上下其手,一邊「義正嚴詞」的數落著他:「別……摺子還沒……嗯……不要……」

  天呐!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要拒絕他還是要勾引他,狠狠心推開他,我跳下御座站到殿中氣道:「你若再這樣,我以後就不來陪你了。」

  「你捨得麼?」他得意地笑著。

  我只啐道:「你看我舍不捨得!瞧瞧你現在,哪還像以前那個勤政愛民的福臨!」

  他臉色一沉,「大膽!」

  「少嚇唬人。」我絲毫不以為意。

  他有些洩氣地垮下雙肩,半晌才道:「勤政!勤政有什麼用!」

  我輕歎一聲,知道他還是在為江南的事情耿耿於懷,國庫中的那些銀子被那些滿洲貴族看得緊緊的,就算是皇帝也無能為力,而江南所需用度絕不是個小數目,要順治眼睜睜的看著江南百姓受苦他卻使不上力氣,所以才會有些灰心罷。

  被順治的情緒感染,我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回到坤甯宮做什麼都不是心思,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呢?錢!這個萬惡地源頭,可缺了它又是萬萬不行的。

  為了幫他想辦法。這幾天我忽然忙碌了起來,連順治找我我也藉故推辭。本還擔心他生我的氣,誰知他卻一改近幾日地頹廢勤勵起來,聽了常喜的回報才知道。順治以為我是真地氣他不努力才不去見他,這幾日都在批奏積攢的摺子。我這才稍稍欣慰了一些。

  三日後。當我拿著這幾天的成果去找他地時候,他正坐在禦書房長籲短歎,仍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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