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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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我問出口,也都露出好奇之色,順治笑道:「朕的禮物當然得最後才亮相,先看看眾愛妃都準備了什麼禮物給皇后吧。」 宮中等級森嚴,獻寶次序椰油規定,先是庶妃和位份低的答應常在,之後才是嬪妃。別看這是皇宮,也是有貧富差距的,那幾個庶妃和答應,大都是宮女出身,晉了位份也沒比原來好到哪去,哪備得起什麼像樣的禮物,都是幾個人湊著份子,獻上一份賀禮,好在獻上的金銀之物倒也亮光閃閃,不至於太寒酸了。 家中實力雄厚的,到這時才顯出優勢,紫雲獻上的是一整套的頭簪,也不知她從哪里弄來這麼多花樣的簪子,什麼事事如意簪、梅英采勝簪、景福長綿簪、日永琴書簪、日月升恒萬壽簪、仁風普善簪、萬年吉簪……等等,大大小小共三十六枝,每一枝都是難得的佳品。諶恩獻上的是兩副玉鐲,鐲內光華閃動,竟似有水波流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讓人嘖嘖讚歎。 洛顏不服氣地撇了撇小嘴道:「她們的東西,的確十分貴重,但卻不比我的那麼有意義。」 我不禁奇道:「你準備了什麼?快拿出來瞧瞧吧。」 洛顏招呼了一聲,有宮人從殿外抬進一隻巨大的託盤,盤上用紅布蒙著,順治笑道:「還賣關子,到底是什麼?」 洛顏朝順治禁了禁鼻子,這才回頭掀開,紅布下竟是許多個憨態可掬的瓷娃娃,怕是足有上百個之多。 洛顏看著我笑道:「人家都說是百子千孫,福壽綿長,洛顏就先送皇嫂個『百子』吧。」 這份賀禮,倒當真特別,順治朝著我笑道:「先百子,再千孫,這個禮物真是好極了。」他又看著洛顏道:「這個禮物好,和朕的心意。」 只這一句話便讓我微微紅了臉,順治朝洛顏招招手,「過來,朕有賞賜。」 洛顏卻對順治仍有些冷淡,蹭到順治身邊,順治低聲朝她說了些什麼,她一愣,接著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我心中暗笑,看來是順治與她說了召逐月回宮的事了。 太后在一旁假意埋怨道:「你們哥倆兒總是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有也不跟皇額娘說嘍。」 洛顏連忙坐到太后身邊,膩著太后撒嬌,先前的憂鬱神色早已一掃而光。 此時佟妃在一旁笑道:「原來以為我能討個好呢,沒想到卻讓洛顏搶了先。」 眾人大為不解,直到她拿出她的賀禮,眾人才恍然大悟,她的禮物是一隻漢白玉的送字觀音,雖有別于洛顏的「百子娃娃」,但是意思卻是一樣的。 順治看著我笑道:「觀音送百子,這回可十拿九穩了。」 什麼「十拿九穩」,真不知羞,我假意沒聽懂他的話,紅著臉看向烏雲珠,烏雲珠淺笑著,讓宮人獻上禮物,卻是一對做工精細的龍鳳金鐲,我不禁一愣,烏雲珠開口道:「除了這對金鐲,臣妾另繡了一床被面兒,獻給娘娘。」 我這才明白,烏雲珠顯然也是怕只送繡品顯得不夠隆重,這才又加了一對金鐲,我含笑點頭,等著她的繡品出場,可不知怎的,我的胸口突然堵堵的,我分得出,這並不是心情所致,而是身體上的不適,大概是今日實在是太累了吧,想喝口水,可手還沒碰到茶碗,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像被重錘敲擊一般,我的動作一滯,手掌就勢抵在桌子邊沿處,敲擊的感覺漸漸消散,可心臟卻隱隱作痛,我深吸了一口氣,想驅散一些這樣的感覺,我這是怎麼了? 此時烏雲珠的繡品已經展開,那是一床錦被,鮮紅的被面上是一隻睨視的鳳凰,金光閃閃,羽翎鮮豔,周圍百鳥齊飛,更顯出鳳凰尊貴不凡,眾人無不讚歎出聲,洛顏更是跑到近處細細觀看,半天才朝著烏雲珠道:「難怪那個討厭鬼說我繡得不好。」 那個討厭鬼,說的自然是費揚古了,烏雲珠輕輕一笑,視線落在那幅華美的「鳳凰睨視」之上,忽然輕皺了一下眉頭,臉上掠過一絲古怪的神情,她伸手輕扶著那只鳳凰,臉上疑惑之色更深。 若是平時,我定是要問個究竟的,可是現在,我已無暇理會任何事,心上那沉重的敲擊感再度襲來,一下比一下猛烈,悶痛的感覺讓我難以呼吸,眼前的事物漸漸開始模糊,我抓住順治的手,順治的注意力全完在那幅美倫美煥的繡品之上,他反握住我,「惠兒,你看……」他的話在他回頭之時停止,一臉憂色地道:「惠兒,你怎麼了?」 「福臨……」我好難受,我張著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綿軟地向他倒去,順治慌忙摟住我,驚聲喊道:「惠兒!」 第一百零五章 壽筳驚變(二) 看著順治驚慌的抱著我那不知所措的模樣,想抬手摸摸他的臉,卻辦不到。我的身體難受至極,渾身像虛脫了一般,連呼吸都十分費力,胸口處更是鈍痛連連,我不能動,不能說,可偏偏神智卻清醒得很,順治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恐:「惠兒,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別嚇我……」 突來的件讓壽筵陷入一片混亂,太后大聲朱家道:「快傳太醫。」 順治聽著太后的話,才像猛的想起一般,大喝道:「對……太醫!快傳太醫!」他緊擁著我,聲音微顫地顫道:「惠兒,惠兒你不要有事,太醫!」他猛地轉頭喊道:「太醫到了沒有!」 傻瓜,剛剛去傳,哪有這麼快的? 我的胸口越來越痛,呼吸漸漸變得沉重,看東西更模糊了一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那麼在我臨死之前再將他看清楚一些吧,我努力地睜著眼睛,大顆的淚珠從我眼中滑落,我不要死,我與人才擁有了這麼幾天美好的日子,為什麼這個時候要我死? 順治手足無措地擦試著我的眼淚,將我緊緊抱大懷中,朝著殿外快步走去,「不會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 他不知是大安慰我,還是大安慰他自己,只是這個傻瓜,語氣中的驚恐怕是連聾子也聽得出來,我努力地彎了彎嘴角,我要嘲笑他,自己都這樣,還如何安慰別人? 順治抱著我並沒走得太遠,便迎上了趕來的一眾太醫,外邊兒天寒地凍的沒法診治。順治只好又將我抱回來,他臉上不斷閃現懊惱之色,似是大責怪自己為何要平白耽擱了為我診治的時間。 早有宮人搬過躺椅。太醫想讓順治將我放下,他臉色一沉:「哪來的廢話!快瞧瞧皇后到底怎麼了!」 他就這樣抱著我靠大躺椅上。我說不出話,眼睛卻牢牢地盯住他,生怕少看他一眼。他神色慌亂的看著我,手掌輕輕撫上我地臉。「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不要有事……」 那邊為我診脈的太醫為我診視了良久,額上微冒著冷汗跪到順治向前,「臣……惶恐,皇后娘娘地脈象……並無異樣……」 他大概真的十分惶恐。聲音抖動得不像話。 「胡說!」順治怒喝道:「沒有異樣怎會這副樣子?」 那太醫嚇得臉色發白,旁邊另一個太醫連忙上前。將手搭至我地腕上,他眉頭緊鎖,半天沒有說話,順治盯著他急道:「怎麼樣?」 那太醫面色難看地道:「回皇上,臣與陳大人……是一般看法……皇后娘娘脈象太和,未見異常。」 接連換了三四個太醫,全部得到同一結論,未見異常。 順治地臉色變得鐵青,我的心也沉到了穀底,脈象正常,為什麼我的身體卻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我本以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更見蒼白,當初那個道士說地,加倍償還,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突然想起,若遵循歷史,烏雲珠應該是大這個月晉皇貴妃的,可現在別說皇貴妃,就是封她為貴妃地念頭順治都未曾動過。因為我偷了烏雲珠的緣份,這便是對我懲罰?我改變了歷史,這便是我要承擔的後果嗎?待我死了,順治會傷心,會難過,再大烏雲珠的撫慰下站起來,最後,歷史將會步入正軌,這便是老天爺打的如意算盤嗎? 呵呵,我該滿足了,不是嗎?得到他的心,我即便現在死了,也是無悔的,只是,我的心為什麼那樣痛?是了,我捨不得他,我不怕死,可我卻捨不得他,上天給我的時間太短,我還想多陪他一陣子,我還想給他生個孩子,我還想……永遠、永遠待在他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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