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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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珠看出我的疑惑,輕歎道:「臣妾的弟弟從小個性倔強,是斷不肯沾家中餘蔭的。」 想不到烏雲珠家中竟有如此志氣男兒,「鄂姐姐也不必過於擔心,好男兒理應志在四方。鄂姐姐若是思念令弟,何不趁著他尚未離京,請下旨意宣他入宮,在臨行前見上一面。」 烏雲珠淡淡的一笑,低頭稱是。但神情之中更見幾分落寞,我不禁啞然,這段時間順治幾乎寸步不離坤甯宮。烏雲珠哪有機會請旨呢?而太后那邊,更是讓烏雲珠難以開口。 「鄂姐姐放心。」我輕聲道:「若有機會,本宮一定向皇上討個旨意,讓你與弟弟見上一面。」 烏雲珠連忙躬身謝過,微蹙的眉頭舒展了許多。 這是我頭一回來承乾宮,光看著宮內雅致而不繁複,貴氣卻不奢華的物品擺設,就能知道此間主人定是一位超凡脫俗之人。 隨後烏雲珠取了厚厚的一疊圖樣交給我。我看了看,無非是些百鳥朝鳳,花開富貴的款式,後面有幾張倒特別,有一張角落裡畫著一簇粉嫩的海棠花,其餘各出花瓣片片飄布其上,像是隨風而散,我指著那張圖道:「這個倒十分別致。」 烏雲珠笑道:「娘娘眼光果然不同於俗人,臣妾也十分中意這一張呢,只是怕沒有前邊兒的看著喜慶,所以才沒敢拿主意。」 「非要大紅大紫的才喜慶嗎?」我拿著那張圖樣左右看了看,「風拂海棠,就這個吧。」 烏雲珠笑了笑,解下墜在腰側的香囊,「娘娘請看。」 我接過一看,赫然是相同的創意,只是上面的花式換成了玉蘭花。更為奇特的是,玉蘭花瓣上,竟隱隱散發著熒熒之光,我忍不住詢問,才得知若先將絲線在熒光液中浸泡過,繡品便會出現此種效果,據說到了夜間,更顯光華。 在承乾宮呆了小半天,眼瞅著夕陽西下,我起身欲辭,烏雲珠硬是又留著我東拉西扯了一會,我本以為她想留我用膳又不好意思開口,可到了用膳之時,她卻松了口氣似的送我出門,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卻也不好多問,回去的路上,想著剛剛的那張圖樣,又覺得有些不妥,微掀起簾子叫過襲人,我問道:「依你看,那張海棠花的圖樣怎麼樣?」 「花樣別致,只是……」襲人沉吟了一下,「只是依奴婢看,不太適合做壽禮。」 我點了點頭,「好像是素了一點。」我雖然喜歡,但是在皇后的壽筵上敬獻怕是略顯樸素。 「襲人,你速回去,跟賢妃說,不要繡海棠了,繡『鳳凰傲視』那幅,用紅底、金線繡,越華貴越好。」 襲人聽後卻沒有立即前去,而是又隨著我走了一段,才有些不願的道:「主子何必要幫賢妃呢?」 我失笑道:「這哪算是幫她,若是她繡了海棠,壽筵之時定然不被太后喜歡,如此一來,她豈不會誤認為我是故意要她繡那幅『風拂海棠』,存心惹太后不開心?」 此時隨我一同前來的湘雲上前兩步,哼道:「就算是主子故意的,她又能如何?」 我暈,難道她們真以為我是故意的?我皺了皺眉:「不用多說,快去。」 襲人見我臉色沉了下來,不再多說,轉身去了,湘雲吐了吐舌頭,也不再說話。 「襲人。」我叫住她,「跟賢妃說,鳳凰別用熒線繡,普通的絲線就行了。」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起來,見到被子上有一隻大鳥瞪著我。 我將頭縮回暖轎中,襲人能想到的事情,烏雲珠未必想不到,可當我指定那幅「風拂海棠」時,她卻並未推辭,還有她今日的態度,幾張圖樣,明明送到坤甯宮去就可以,可她卻偏偏將我拉到承乾宮來,她到底動的什麼心思呢? 待我回到坤甯宮,見著常喜在殿前守著,見我回來忙上前道:「娘娘,皇上等您半天了。」 我抬腿步入殿中,湘雲想隨行伺候卻被常喜攔下,朝她打了個顏色,呵呵,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進了殿中,在西側的暖閣內找到了順治的身影,他站在那笑嘻嘻的看著我,忽然一閃身,一張方桌現了出來,桌上擺著兩副西式餐具,扣著幾隻亮閃閃的西式餐盒,不用想,也知道裡面裝著什麼。 我驚奇的望著他,順治微笑著拉開一側座椅,極為紳士的請我坐下。順勢揭開桌上的幾隻餐蓋,果然,主菜是盧山的秘制牛排,還有一道熏雞、一道烤大蝦跟一道湯品。 這次,他真是給了我一些驚喜。我拿起刀叉,先嘗了嘗牛排,嗯,不錯!又嘗了嘗雞排,嗯,好吃! 看著順治一臉期待的望著我,我放下餐具,輕笑道:「是你要賢妃沒事找事的纏了我一下午?」 順治不好意思的道:「總得有時間準備這些。」 難怪烏雲珠一副不是心思的模樣,換了任何一人,得知心上人花了這麼大心思是為了別的女人,都會心有所思的,若是我,說不定會當場爆發。我笑了笑,順治急道:「怎麼樣?喜不喜歡?」 我點點頭:「有一點驚喜。」我看看四周,「就是太亮了。」 「亮?」順治扭頭看了看,站起身來,吹熄了幾支蠟燭,屋子裡一下暗了不少,可我還是不太滿意,示意順治將燭臺上的蠟燭拿下一支,其餘的全部吹熄,順治將那支兒臂粗的紅燭穩穩的放在桌子正中,我心滿意足的一笑,這可是真正的燭光晚餐呢。 屋內的氣氛極好,我驚訝的看著順治拿著刀叉熟練的切著牛排,順治見我看他,揚了揚手中的叉子笑道:「這個可比用筷子簡單得多。」 我笑道:「快說吧,誰出的主意?」 他靦腆的一笑:「主意是我想的,但是這些程序卻是拜了師父的。」 「湯瑪法?」 「是喬治。」這個答案並沒讓我太驚訝,喬治雖然狂傲了一些,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英國貴族,這些用餐禮節在他眼中簡直是小兒科。 在這樣的氛圍下,我們沒有過多的言語,頗有些「此時無聲勝有聲」之感,望著燭光之中他略有些模糊的面孔,我在他詢問的目光中起身,兩手空抱,口中哼著圓舞曲,腳下隨著曲子的節拍,跳了一會,我對他伸出手,「能請高貴的國王跳一支舞嗎?」 他輕笑著將手交到我的手中,我指引著他擺好姿勢,「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緩慢的帶著他,知道他有些開竅,我才將速度漸漸加快,仍哼著那首圓舞曲。 我到今天才發現了花盆底的一個好處,就是……在這種時候不會被小白踩到腳。 他雖跳得磕磕絆絆,但神情卻極為興奮。 「這是西方的舞蹈?」 我笑著點頭,他置在我腰側的手緊了緊,「曲子也很好聽。」 不知怎的,我們越跳越慢,最後,當圓舞曲變成了慢搖的時候,順治趴在我的耳邊問:「我今日表現得如何?」 我朝他一笑:「Perfect。」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待他說話,微紅著臉輕輕解開他領口處的口子,他不需聽我的解釋便已明白了那個單詞的含義,我的雙唇被他吻住,等我略有些清醒的時候,已衣衫不整的躺在暖炕之上…… 室內溫暖如春,兩人愛欲如潮,不知過了多久,他將顫抖的我再一次送上巔峰,同時也達到了人間極樂。 我們的肢體交纏在一起,低喘著等待餘韻的消逝,他拿過一方絲帕拭去我腰間的餘物,拉過散落的外袍圍在我們身上,這細心的舉動讓我感動不已,接著我胸前一涼,一件物事掛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低頭一瞧,是那塊「永結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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