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帝夢清蘿 | 上頁 下頁
五四


  「嗯,去吧。」襲人出去之後,我走到案邊,再看著那本佛經,心情大好,提起筆來,臨摹著那些清俊的字兒,嘴裡輕哼著: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咱老百姓,今兒真呀真高興!

  佛經被我抄了好幾遍,我的毛筆字也漸漸有了樣子,呃……雖然寫得還是很爛,但起碼它是一個正方形了,而且大小也都差不多,最讓人欣慰的是,字體看上去,頗有些順治的味道。我經常將我寫的字放在佛經旁,然後心中竊喜,情侶字,嘿嘿!

  又過了四五天,燕窩計劃也實施了兩天,可順治那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難道我估計錯誤?如果他真的擔心我,又怎麼會忍心看著我到處去「討」燕窩吃?

  我有些洩氣,也有些氣悶,我在這個屋子裡呆了快一個月了,再不讓我出去,恐怕我能被悶死,算算日子,再有個三四天我便能「解禁」了,我心中正盤算著哪天讓我的「病」好起來,襲人輕輕推開門閃了進來,她見了我,面色有些古怪,我打趣道:「怎麼了?見鬼啦?」

  襲人扁了扁嘴道:「主子,賢妃娘娘來了。」

  呃?我抬起頭看著襲人,眨了眨眼,也有些莫名地道:「她來幹什麼?」這個就是順治做出的反應嗎?只是……這也太缺德了吧?拜託,我現在還「重病纏身」呢,明知我不喜歡她,還讓她過來,來示威嗎?不怕我一下子氣背過去?

  襲人搖搖頭道:「賢妃娘娘說她進宮這麼久了,今日特地來給娘娘請安。」

  請安?哼,我現在正在禁足,沒有順治的旨意她怎麼敢隨便來坤甯宮,明明就是來探聽虛實的,說什麼請安!

  襲人問道:「要不要奴婢請她回去?」

  「嗯,跟她說,我起不來身,就不見她了。」我現在臉色紅潤活蹦亂跳的,怎麼見哪!

  襲人應聲出去了,過了小半天才又進來,手裡拎著一個食盒,我問道:「是什麼?」

  襲人道:「賢妃娘娘拿來的四盞燕窩。」

  襲人將食盒放到桌上,伸手掀開了食盒蓋子,我走過去看了看,是極品的血燕燕窩。

  我撇了撇嘴道:「她倒真捨得。」

  襲人說:「主子,這定是皇上讓她送過來的。」

  我問道:「你剛才出去,她又說了什麼沒有?」真是想不通,順治為什麼偏偏讓她來。

  襲人道:「奴婢照主子的話說了,賢妃娘娘也沒說什麼,只是堅持要隔著門給主子請安,奴婢們攔不住,賢妃娘娘就在門外磕了三個頭。」

  「啊?」有病啊?我又沒有千里眼,磕頭給誰看?

  「奴婢跟她說主子不在乎這些虛禮,可她說主子是皇后娘娘,禮不可廢,還說……」襲人說到這停了一下,說道:「主子之前見過賢妃娘娘嗎?」

  我點點頭:「見過,怎麼了?她還說什麼了?」

  襲人道:「賢妃娘娘說她以前惹主子生了氣,一直沒機會好好給主子賠不是,這三個頭不僅是給主子請安,還是給主子賠罪的。主子,她什麼時候惹您生氣了?」

  我淡淡地道:「是七夕那天的事。」賠罪?這是什麼意思?嚴格說起來她並沒有錯,她這麼做,是順治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七夕?」襲人訝道:「那不就是……難道主子就是因為她才與皇上鬧成今天這樣嗎?」

  「嗯!」我悶悶地點了點頭,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那天皇上帶我出宮過七夕,後來便遇見了她,我見皇上待她的樣子心中不舒服,回來想讓太后替她指婚把她嫁出去,然後皇上知道了這件事,就生我的氣!」

  襲人皺了皺眉,臉上都是無奈,我看著襲人道:「你覺得我很傻對不對?」

  襲人歎了口氣道:「主子,奴婢有句話……」

  「說!」我打斷了她的話,她後邊的話用膝蓋也能想出來:不知當講不當講!

  襲人道:「奴婢知道主子對皇上的心意,但主子難道要把所有的秀女都嫁出去嗎?主子貴為皇后,何必為了這種事與皇上置氣!」

  我歎了一口氣道:「是啊,太后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襲人又道:「主子面對著宮中這麼多娘娘都能相安無事,又何苦在意一個賢妃。」

  我苦笑了一下,看著襲人搖著頭說:「你不明白,我不在乎其他女人,是因為他不愛她們,可這個女人……呵呵……」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然後呢?她磕完頭就走了?那也不用這麼長時間吧?」

  襲人說道:「賢妃娘娘給主子磕完頭,又跪在那頌了一段佛經,為娘娘祈福呢。奴婢看賢妃娘娘的樣子,倒是一片真心。」

  頌經?我還沒死呢!我看著襲人問道:「依你看,她這個人怎麼樣?」

  襲人說:「奴婢覺得賢妃娘娘倒是十分隨和,在奴才面前不擺架子。」

  溫婉、賢良、隨和、孝義雙全,看來這烏雲珠的好處還真是不少呢,只是……

  「誰跟著她來的?」我輕聲問。

  襲人道:「回主子的話,是常喜陪著來的。」

  常喜?哼!我心中冷笑一聲,賢良淑德的烏雲珠,你的一片真心,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襲人。」我淡淡地道,「你差人將偏殿放著的那盞宮燈給賢妃送去。」我說的,是七夕那晚順治贏來的燈。

  「主子?」襲人訝道,「您很喜歡那盞燈的。」

  「是『曾經』很喜歡,去了就說,謝謝她的燕窩,再跟她說,本宮知道她喜歡這盞燈,今日送給她,算是給她封妃的賀禮。」相信這盞燈在烏雲珠心中也是特別的吧?畢竟上邊的燈謎印證了她與順治是多麼的「心有靈犀」。與其留著它在眼前添堵,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只是不知道順治看見它,會不會想起那天晚上不止有「心有靈犀」,還有「永結同心」!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順治的口諭就到了,我又慌忙地躲到床上裝昏迷,這道口諭撤消了對我的處罰,也就是說,我不用等到八月十三,現在就可以解禁了,而且也恢復了俸祿。

  來傳旨的是承乾宮的太監,他臨走前得意洋洋地對襲人說:「這次為求皇上這道口諭,咱們賢妃娘娘可沒少費心思,還請姐姐待皇后娘娘醒來後代為轉告,求皇后娘娘別忘了賢妃娘娘的好才是。」

  切!什麼玩意!就把我提前放出來兩天,還不忘了替烏雲珠買好。真是讓人生氣!我寧可多蹲兩天!

  就在那個不開眼的太監走了不久,養傷養了快一個月的來喜終於出現了。

  我喜出望外,圍著他轉了好幾圈,又讓他做了幾個伸展動作,最後還讓他來了個後空翻,終於確定他的屁股的確是沒什麼事了。

  我愧疚地看著他道:「對不起,如果當初不是我任性……」

  「主子。」來喜道,「是奴才領著那個宮女出宮,主子才受了連累,是奴才對不起主子才對。何況那區區三十杖,算得了什麼,早就好了。」

  嗯?我雙眼一瞪:「早就好了?那你為什麼現在才來?不知道我『重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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