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婦(29)_世界地圖

二九

　　「皇甫老爺，蘇小妹在此謝過你的幫忙。這是需要注意的要點，你的家人最好先安排離開，壯丁可以稍後點沒關係。」林婕把師爺剛寫好的注意要點遞給他。

　　「那老朽先告辭，女娃子，事後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你欠我一個解釋。」皇甫興知事情的緊急性，他早年在西邊的沙國親身經歷過，那時死了一萬多人，他僥倖逃過一劫。

　　楊都尉和他說的異象，他家裡出現過，今早一丫頭在自家後院打水時，整個手掌都給燙焦，想也知道事情不對勁，只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正好衙門來說，有個女娃子威脅王巡撫要讓全城的百姓撤離此地，他尋思著是不是此人知道些什麼？剛見她落落大方，心思縝密，安排合理，覺得她不應該是什麼不軌之徒。她一介布衣，不為錢，不為利，不為名，那麼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救人而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平時再唯利是圖，有關身家性命的大事，那可就是兩回事。

　　林婕運氣很好，每次遇上的人大多數都是明理之人，否則事情不可能那麼順利，她本來都打算好要做強盜硬搶的，這下有皇甫興幫忙，省了一事。

　　南城門，現已有不少車子過河往南走，由於安排妥當，沒有造成擁擠。

　　「現在有多少人出城？」林婕問守在橋頭的衙差，他好像是一個小隊長。

　　「走了應該有兩萬左右，不過，很多人還是很猶豫。在過河後十多裡處就停下不走了。」衙差回道，其實他也是半信半疑的，城裡是出了不少怪事，但也沒嚴重到舉城遷移吧！

　　林婕看見楊都尉遠遠的走過來：「如何？」

　　「都安排好了。」他剛才去忙糧食的事，還有去城裡各處看一下，大家都在做著準備。

　　「好！那你帶人去南面前頭。那些不願走的，叫他們讓路。滾得越遠越好，別礙著別人逃命。這個你可以辦到吧？」林婕正色的說，就是有些人不信邪，到時大家擠在一條官道上，馬、驢一慌，跑都跑不掉。

　　楊都尉聞言，原來大家還是心存疑慮，趕緊帶著幾十號人前去。

　　「三當家的！」幾道人影遠遠奔馳而至。

　　若不是時機不對，林婕和大魔頭差點笑出聲。蘇大姐這些小嘍嘍也太可愛了點吧！

　　「大當家的讓我來和你說，黑風山暫時沒什麼異狀。還有，去報信的人都回來了。所有的村子接到信兒後，馬上舉家出發。」其一的小嘍嘍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完。

　　「幹得不錯！寨裡的兄弟就剩你們幾個吧？你們也趕快離開此地為好。」林婕可不希望蘇大姐的小嘍嘍出什麼事兒。

　　「嗯！那我們在依安那裡等你們。」看著遠遠而去的身影，林婕發現這些人反而是最可愛的人，幕後的英雄。

　　第三章天崩地裂-22

　　晌午過後，京城上官府。

　　「此事當真！」上官毅嚇得跳起來，老臉發青。按蘇娃兒所說的情況，那得是一場多大的災難。古往今來，沒人能夠預先知道這種災害，饒國四百多年來也未曾有發生，最多的是水澇，旱災。

　　「上官大人，小妹說，動物是最能感知危險的，如此大範圍的遷移實在奇怪。你派人去問京城外的百姓，看看這幾天動物們有什麼異常？再做定奪即可。」這種事滋事體大，上官大人猶豫不決理所當然。

　　半個時辰後，上官毅直奔宮裡去面聖。不說城外，連自個家的馬僮都說，馬兒燥動不安，夜草不吃。廚子則說廚房裡不知為何蟑螂大白天的成群出現。這跟蘇娃兒信裡提到的一樣。

　　饒國的禦書房裡，一對君臣默不吭聲，相對而峙。

　　「上官丞相，如此荒渺之事，你讓朕如何相信？讓天下百姓如何相信？」宇文及一張俊臉拉得老長，上官毅是不是以為自己是三朝老臣，自己就不敢動他，居然敢拿他來消遣。

　　「只是給各衙門提個醒，以工部的名義發個公文下去。若真有事發生，也不至於傷亡慘重。」上官毅瞭解眼前這人心高氣傲的，若是旨意發下去，最後平安無事，豈不是有損他的臉面。

　　「不需要，朕累了！」

　　上官毅無語，告退！出宮後，直奔老將軍府，將此事告知老友，讓他自家先做好準備，不管是真是假，小心使得萬年船。

　　午夜悄悄的降臨，沒有蟲鳴，沒有蛙叫，空氣變得燥熾難安。

　　荊州城南門外，只有衙差在忙碌著把糧食運過河，等所有人都到了河對面，林婕才稍稍地松了口氣。這位山神大爺的脾氣還不錯，起碼所有人都走了，它還沒開始發脾氣。

　　林婕他們剛走五六裡，棗棗開始驚惶失措，差點拉不住它，送信回來後一直安靜呆著的小狐狸亦開始躁動不安。林婕和大魔頭面面相視，沒時間了，催著眾人快馬加鞭。

　　紅紅的火焰照亮荊州城的半個夜空，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個大火球拋向天空，滾落下來；濃濃的黑煙讓在二十裡之外的林婕一行人身上都有不少。天在旋轉，地在崩裂，山在崩潰，河水在暴漲，馬兒在嘶鳴。果然是火山加地震，而且是大級別的。

　　宇文及從龍床驚跳坐起，剛才的眩暈感是怎麼回事？片刻後，各宮各殿的燈亮起來，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大家惴惴不安的從裡屋跑出來。

　　京城裡的燭火逐漸亮起來，大街小巷全是人流，大家議論紛紛，不知發生何事？顯得惶恐不安。

　　上官毅沒睡，留宿的魏叔也沒敢睡，倆小的倒是在他懷裡睡著了。府裡的人都在院子裡。一陣眩暈過後，大家面面相視。倆小的驚醒過來，娘會沒事吧？

　　半個時辰後，皇宮用於早朝的乾清大殿前，兩排官員衣衫不整的站著。

　　「上官愛卿，把你下午的摺子遞上來。」宇文及對站在人群中裝聾作啞的上官毅喊道，這個老狐狸！

　　「回陛下，老臣下午回去後，有感自己受人矇騙，讓陛下惶恐，所以把摺子給燒了。」上官毅存心想氣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皇帝，整天以為自己聰明絕頂。

　　「你！」宇文及氣得從搬至外面的龍椅上站起來。

　　李老將軍繃著個臉，肌肉在不停地抽動，心裡笑到不行。但還是給好友一眼色，適可而止就好，很多事情等著去做。

　　「陛下，這是為臣晌午時擬好的一些見解，見棄之可惜，就帶在身邊。」上官毅把蘇娃兒信中的要點重新整理一份，原意不變，但文體變了。蘇娃兒的文章實在不堪入目，條理分明沒錯，話寫得太白，一點水準都沒有。

　　太監把那份不是摺子的幾張紙遞給宇文及，宇文及看後不住的點頭。果然是老狐狸，面面俱到，事情安排合情合理。不單是如何避開危險，連災後的支援都寫得一清二楚，讓人一看就可以按上面的辦法去做，不用重新討論想法子。

　　「讓人抄上幾百份，八百里加急送至有地牛翻身之感的各衙門處，派人去弄清楚，最嚴重的地方是不是荊州城？」宇文及金口一開，大大小小的官員開始告退，遵旨行事。

　　當第一抹晨光出現時，林婕一行人抵達了依安縣郊，那裡聚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粗略估計也有十萬人，這麼說有十萬左右的人在離此地更南端的地方。還好方向對了，風力也夠強，火山灰往北人煙稀少的大山地帶飄移，逃過第二劫。

　　大家臉上全是茫然的無助和驚恐，午夜那場驚心動魄大家都深有感觸，接下來綿延不絕的驚心動魄，讓大家更惴惴不安，天要塌了嗎？唯一安慰的事，家族老小都在，必需品也在身邊，短日子之內生活不成問題。好在官府衙門有出告示，大街小巷的高喊，否則大夥會在夢中會見閻王爺。

　　「楊都尉，把你所有的人馬召集起來，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最好能速戰速決，這裡離荊州城七十裡，離荊河最近彎道有四十裡，離最近的大山亦有三十多裡，地勢高，平坦，土質實，經過昨晚那一次主震，和後面的幾次餘震都沒有大裂痕出現，應該是安全的。

　　一刻鐘後，兵馬聚集。林婕示意楊都尉站在旁邊，說第一件事：「按這六個圖紙找六塊比較大，不積水的地方規劃好，讓有賬子油布的各家各戶挨個支起來，馬和驢各家自己拉到北面不遠的小荒地牢牢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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