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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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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讓那些人先得意一段日子吧……」 皇后倚在榻上,看著何遠秘密報來的前廷後宮異動,尖細的指尖將幾段掐掐出了印痕來,「這幾個人要特別注意。」 她微微啟唇,朱紅的光澤顯得詭譎可怖,「特別是那丫頭,仗著在皇帝身邊,竟敢在其中搗鬼,瞧著野心不小哪!」 琳兒恭敬道:「娘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讓那些眼線盯緊。」 兩人人正在說話間,只聽宮六一陣急擂,宮人慌忙打開時,卻見何遠去而複返,正氣喘吁吁。 「你又回來做什麼?」 何遠喘息著,左右掃視一下,隨即親手將門關上,跪到皇后腳下,幾乎貼著她的耳朵道:「娘娘,您身邊有奸細!」 「你說什麼?!」 何遠湊得更近,幾乎不顧禮法,呻吟著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是那任姑姑……我的手下看到她半夜溜到乾清宮側去。」 「你是說……她跟玉染那妮子有勾結?」 皇后的黛眉幾乎凝住,「這不可能,她是我方家家生子的老人,當年隨昭熙皇后入宮,我瞧她略懂保胎促孕,這才留在了身邊……」 她的話驀然停住,自己也發現了其中的玄機—— 「昭熙皇后……她是景淵帝的母親……」 說到此處,她聲音發顫,面色蒼白欲死,但隨即,她腦活裡靈光一現—— 「對了,昭熙皇后也是寶錦帝姬的母親……」 電光火石的,她想起死去的陣謹身上,那濕淋淋,幾乎消褪的朱紅印章:寶錦千秋。 第一百七十一章 鬼魂 此時殿中一片沉寂,只有瓷碗咯咯顫動的脆響,聽起來有些悚人。 皇后深吸一口氣,竭立穩住雙手的顫抖,將先前那個鬼魅般可怕的名字從腦活裡刪去—— 錦淵已經死了,我是親眼看著她咽氣的。 她反復告訴自己,慢慢恢復了平靜,想起了那朱紅印章,「不過,前朝還有一位寶錦帝姬,聽說遠嫁了高麗。」 她苦苦思索著,開始將這些若隱若現的線索聯繫起來。 老宮人任姑姑……死去的景淵帝……莫名出現的寶錦印章…… 「難道是前朝餘孽還沒除盡?!」 她剔眉冷笑,「你們若肯乖乖的做陰溝裡的耗子,我也不來為難你們了,現在居然還敢出來搗亂,就休怪我心狠了。」 她斷然對著何遠道:「去查清這事……先把任姑姑押起來。」 幾日過後,宮中依然平靜。有些人以為皇后不過如此,就開始迫不及待要除障礙了。 由李贏牽頭上書地《議新政十大弊端泣書》,可說是字字血淚,言語之外,認為皇后以新政為名,大肆擅權自利,收糧納賦名為分權,實際卻是豐實世界倉廩,讓窮家小戶成為捐稅的主力。 這些清流看准皇后失勢的良機,下了重手來寫這篇奏摺,可算是一波三折,氣吞山河,沒曾想,皇后不動聲色,倒是那些世家籠絡地一併中小官僚,開始頻繁彈劾這幾位大臣,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尷尬罪名,比如將部文弄錯幾格,應罷黜的官員未能及時通文。事情不大,但按朝廷的規矩,被彈劾的大臣應該逢行請罪暫歸,等皇帝裁決。如此一來,這幾位跟皇后作對的生力軍,就都要回家安生呆著,再不能推波助瀾地鬧了。 這一著釜底抽薪。實在是精妙絕倫,朝堂上對皇后及方家不滿的聲音頓時平歇了好多。 皇后此時卻並不高興,她聽著何遠派人對幾家府邸的監視報告,淡淡道:「真正重量級地還同出現,劉荀那老狐狸幹看著沒有出手,大約是想等更有把握了,才要將新政一舉掀翻,讓我永世不能翻身。」 好微微一笑。冷然的唇角鮮豔有如薔薇,「他若是有耐心,本宮少不得要陪他玩下去。」 隨即。她問道:「任姑姑那邊怎麼樣了?」 「微臣已經對他反復拷問,可她就是閉緊了嘴,什麼也不說……她那老邁的身子骨,又經不住多少嚴刑,稍一過重,就怕……」 何遠面露難色道。 皇后沉回思道:「這一類人,大都心志堅毅,不可能隨便被酷行折服,你先緩一緩,我要親自去見她。」 …… 陰暗的詔獄之中,連風都沒有一絲。皇后只帶了琳兒一人。從頭披了黑緞兜風,在一旁守衛地照亮下,來到了一間囚室跟前。 這裡非常暗,幾乎瞧不見什麼,只有地上傳來的微微呻吟聲,才顯示這是人間一角。 「你們先退下吧。」 皇后淡淡道,竟是對著包括琳兒在內的幾人說的。 「可是娘娘,這犯婦萬一……」 「全身都是鐵鐐,她還能暴起傷人不成?」 皇后瞥了他們一眼,所有人噤若寒蟬,頓時乖乖退下。 皇后這才解下黑色緞兜,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和衣著,若是琳兒在這裡,定要驚呼出聲——皇后的穿著與平日截然不同,竟梳了個富貴少婦般的圓盤髻,穿著雖然華貴,卻顯然是民間綢衣。她畫的妝也與平日不同,眼角微微描勾,頰上刻意點了兩人個酒渦,在黑暗中看來,幾可亂真。 「任姑姑……醒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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