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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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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在追殺白淵,不死不休…… 她有所好轉,做完這件事,解決掉白淵的危機,他就能見她了…… 如果白淵死了,他也就永遠不能再見她…… 玉自熙突然瘋狂的笑起來。 他笑聲低沉幽魅,響在空無一人的花園內,四周都起了微微的震動,漸漸衍生冰晶碎裂的聲音,接著那些高懸的做成冰淩形狀的水晶,紛紛落地,砸在碎銀屑裡,發出琳琅清脆的聲音。 越來越多的冰晶被粉碎,漫天裡像下了場水晶雨。 玉自熙只是瘋狂的笑著,笑得身子顫抖,笑得嘴角慢慢沁出血。 白淵……白淵……你要我殺長歌,你要我放了你導致害死蕭玦,你還要我,再去殺他們,唯一的兒子。 你……你……你當我是什麼? 而我……我……我又是個什麼? 我就是個喪心病狂、無恥卑鄙、為了一己私欲可以不擇手段,可以覆滅天下的瘋子! 我的心,我的心呢?我的心早已沒有了,在我謀殺惺惺相惜的知己、在我害死同沐血火的戰友、在我很多年前看見那個明光四耀的冰鏡之中作飛天之舞的女子時,早已被挖出,攥緊,丟棄。 人生七大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求不得,一直逆風而上,溯流而行,背棄著世人的方向,掙扎向前,西方寶樹名婆娑,我卻無緣結得那長生果。 ……人在愛欲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瘋狂的笑聲漸漸淡去,曾經精心打造,紀念伊人初遇的冰圈花園已被摧毀,遍地碎晶裡,紅衣人緩緩站起身來。 步伐平靜而穩定的邁了出去。 剛走到門口,立即有九門提督屬下的一個副統領謙恭卻警惕的圍上來,躬身問:「王爺要去哪裡?卑職們車馬伺候。」 「我要進宮,有緊急軍情稟告監國太子。」玉自熙籠手袖中,目光迷離的看著天空。 「這個……」那人為難,陛下和太師離京前再三囑咐,要盯緊玉王的行蹤,尤其不能令他進宮,這麼長時間內,玉王一直安於在自己府邸裡呆著,從未鬧出什麼夭蛾子,今日卻突然來這一出,這可怎生是好? 「你不給我去?」玉自熙斜斜的瞟過來,明明沒有殺氣,那人對上這樣的目光卻噤得渾身一顫,抹了抹額頭的汗,囁嚅道:「卑職不敢,只是……」 「我知道我不說清楚你是不給我出門的,」玉自熙冷冷看著他,「我告訴你,陛下在禹城駕崩了,我要立即稟告太子,你說,這個消息,要不要緊?」 「啊!」 那個副統領被驚得後退一步,連嘴唇都已發白,睜大眼睛瞪著玉自熙,「王王王爺這可可可開不得玩笑……」 「詛咒帝王是死罪,我從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玉自熙斜眼看著他,「你阻攔我,耽誤我稟告這至關重大的消息,你是不是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副統領被他晶亮卻神秘的目光一看,只覺得如被冰水從頭淋到腳,慌亂的退開一步,吃吃道:「卑職不敢……卑職不敢……」 玉自熙已經不理會他,手指一彈,他的十八護衛立即擁著他飛馳絕塵而去,將副統領拋在層層煙灰裡。 副統領怔了半晌,忽然跳起來,對著手下士兵大吼。 「還愣什麼?快去稟告提督大人!出大事了!」 大儀殿氣氛森嚴,百官們神情肅然,老賈端揮汗如雨,蕭監國昏昏欲睡。 這勞什子的朝會,為毛要開這麼長時間呢?這設在御座旁的小寶座,為什麼這麼高呢?弄得人想開小差還得注意不被發現。 包子早上四更起來練武,五更上朝,在寶座上已經坐了兩個時辰,著實是困了。 底下的嗡嗡嗡聲,真催眠啊…… 包子滿意的打了個呵欠,準備就著這天然的催眠曲睡上一覺。 ……這催眠曲怎麼越來越吵? 包子不耐煩的換了個手撐頭,忽然聽見底下哄的一聲,隨即老賈端啊的一聲驚呼。 吵咩吵!誰這麼缺了八輩子德,吵太子爺我睡覺! 包子怒氣衝天的睜開眼,便搶看見一朝堂的震驚疑惑神情,身側的老賈端抖著手,抖索著嘴唇,大聲道:「靜安王胡言亂語,諸位慌張什麼?來人,去對王爺傳旨,說陛下親征前曾有旨,著王爺在府中閉門思過,如今旨意未撤,王爺怎可擅自出門?請王爺回府!」 「可是他說陛下駕崩于禹城……」 「閉嘴!」 老賈端一聲暴吼,脖子上的青筋都幾乎崩了出來,那官兒被他難得的凜凜暴怒嚇得往後一退,險些滑了一跤。 賈端吼完,立即擔心的轉頭去看太子。 包子已經怔在了座位上。 底下百官齊齊抬頭,看著寶座上那七歲的小人兒。 靜安王宮門傳音,說陛下在禹城中箭駕崩,西梁慘敗,幸得皇后歸來,重整大軍才得反敗為勝……這這這這,這和軍報上說得不符啊,軍報只說禹城大勝,陛下駕 崩?天啊…… 老賈端和油條兒擔心的盯著包子,賈端碰碰油條兒,油條兒碰碰包子,包子卻全然沒有反應。 包子現在確實什麼反應都沒有了,他全部的精神突然陷入混亂,這幾日那種奇怪的堵心感覺,沉沉的壓在心口,腦子裡橫的豎的斜的全是亂七八糟的線條,卻根本 理不清楚那是什麼。 父皇……駕崩了? 真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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