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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四


  伊城啊的一聲慘叫,叫出一半卻又生生忍住,左手被生生扭斷的劇痛令他整張臉扭曲變形,額角冷汗啪的一聲砸到地上。

  屋內沉寂如死,連先前的呻吟聲也沒了。

  那個影子從窗前消失,所有勁弩立即嚴陣以待,然而,沒有動靜。

  秦長歌冷笑著,再次抬手。

  「哢嚓。」

  右手斷。

  伊城一陣抽搐,嘴角生生咬破,一縷鮮血從唇邊流下,卻硬是一聲不吭。

  「哢嚓!」

  左腿。

  「啪!」

  勁風呼嘯,紙窗破裂,木質窗框被擊碎迸飛,一道白光刹那間便到了秦長哥身前。

  向著——痛極昏厥的伊城的前心!

  秦長歌目光一冷,身子一旋,拖著伊城避過那必殺的小箭,順手將伊城往身後手下懷裡一扔,叱道:「不對!」

  話音未落她已長身而起,砰的一下撞開門扉,身後護衛齊齊大叫:「主子小心!」,趕緊飛馳而來。

  秦長歌的身子卻在門口停下,目光一掃,怒極反笑。

  室內哪有什麼女王和白淵?一個灰衣男子抱著一個式樣奇形的弩筒狀的盒子,剛才那想殺掉伊城的小箭就是從這裡射出來的,另一個男子則立在屋子另一側角落,他身前一個鐵絲架的紮成的人兒,外面罩上衣袖寬大的淡金衣袍,這個假人前方點著一盞油燈,利用折射的角度,將影子照上窗戶。

  那男子手中牽著一根鐵絲,看來那影子的斟茶動手等動作,都是他在角落牽動鐵絲所為。

  難得那假人做得自然逼真,線條流暢,乍一看還真象白淵本人。

  秦長歌氣得只會冷笑了——最先前說話的確是是白淵,然而後來便不是了,可恨自己聽見那個聲音,看見影子姿態自然,四面插翅難飛,伊城又在自己手中,當萬

  無一失,真真沒想到,他連伊城也可以扔出來做誘餌。

  這位曾經公然對東燕群臣宣告,「幼蒙伊氏之恩,必以一生相報」的國師大人,東燕上下無人不知伊城和他相交莫契,對他忠心耿耿,真正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一

  生知己。

  正是知道伊城對他的重要性,秦長歌才想逼出白淵親手殺之,否則早就亂箭齊發,射死他算完。

  結果這個國師大人,多情和無情都已臻人類巔峰,可以為女王輕賤江山,可以為逃命推出生平唯一知己。

  秦長歌不住冷笑著,大步上前,那兩人看她過來,慘白著臉色上下牙關一合,秦長歌也不去攔,面帶冷笑看著,道:「咬,咬吧,咬快點。」

  那兩人齊齊一怔,倒忘記咬下去了愕然看著她,秦長歌拍拍手,護衛立即沖上前將兩人擒住。

  自戕的勇氣,向來只是一瞬間,過了那一瞬間,反倒越發掙扎起求生的意志,那兩人哀喚著爬上前來,連連磕頭,「小人知道國師去了哪裡!小人知道——」

  「我也知道。」秦長歌冷然打斷,微微後退一步,目光在室內打量一圈,皺了皺眉。

  沒有入口?

  作為精通陣法的千絕弟子,只需一眼便可以發現一間最隱秘的密室入口,然而剛才那一圈掃過,居然沒有。

  難道他還能鑽牆壁裡去?可惜,牆壁沒有夾層,秦長歌早看過了。

  人尋找機關會有習慣性的方式,一般偏向固定的物體,比如牆壁床下等等,但是白淵,一定不會走常路。

  再次後退一步,秦長歌將所有東西都納入眼簾,不多的幾件物事,桌、椅、床……沒有任何特別。

  特別……

  這屋子裡,其實是有件特別的東西的……

  秦長歌目光一亮,突然一拳打倒了那個站在角落的地下的假人。

  假人倒地,腳下居然還連著一截鐵鍊。深深釘入地下。

  「好隱秘的入口,好靈巧的心思。」秦長歌目光變幻,左手一把拖過一個灰衣人,右手將鐵鍊狠狠一拉。

  「蓬!」

  一大簇密集的箭雨,從連著浮土被掀起的鐵蓋下射出,立刻將距離極近的黑衣男子打成了馬蜂窩。

  秦長歌看也不看的將那屍體一扔,正要下去,身後護衛們已經沖了過來,爭先恐後的跳了下去。

  苦笑一聲,秦長歌道:「他哪還有那麼多時間準備機關,頂多就這一個……」

  正要下去,剛才進地道的人已經退了出來,急急道:「地道很短,就在三間屋子外的一口枯井內,已經沒有人了!」

  秦長歌卻只盯著剛才掀起的鐵蓋子,蓋子邊緣淡淡的染著血跡,秦長歌使個眼色,護衛立即心領神會的將剛剛擠進來的司空痕又擠了出去。

  蹲下身,手指沾了沾那血跡,秦長歌悠悠道:「原來她病得當真很重,我說呢,一個月的時間,以白淵之能,居然只到了這裡,還耽擱著遲遲不動身,原來……」

  手一揮,秦長歌道:「直接去焰城塢!」

  帶著水腥氣的夜風一陣比一陣緊,浸透滿城的魚蝦氣味和三月開得最為茂盛的木棉花香糅合在一起,聞起來居然像是血腥氣。

  秦長歌帶領凰盟屬下飛馳在夜風中——她並不打算在焰城動用當地的軍隊來圍捕白淵,這裡畢竟是原先的南閔治下,雖說去年就成為了西梁的國土,但是難免百姓仍舊有故國之思,重新收編的軍隊,誰知道裡面都有什麼人?所以連當地的官府她都沒有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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