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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說的卻不是大家都聽爛了的《開國英烈傳》之類的老掉牙書,還沒聽幾句,眾人就開始目放異光。

  題目是《愛情修煉寶典——教天下所有的笨男人,搞定智商180的美麗富婆》

  原著:金庸,原名:《射雕英雄傳》。

  說完這個,新書是《失去貞潔之後,我該拿什麼來愛你?——神雕俠侶》

  下一部《一個女人和一百零七個男人不得不說的故事——水滸傳》

  下一部《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笑傲江湖》

  ……

  眾人此時早已吃得忘記了今日來風滿樓的初衷,此時一聽說書才想起探花郎曾經說過會在風滿樓說起自己和靜安王的過節,都凝神在故事中揣摩,於是玉自熙一忽兒成了郭靖,一忽兒成了黃蓉,還有猜黃藥師,丘處機的。

  還有個聽了半晌,一拍打腿,恍然道:「我知道了,梅超風!」

  ……

  包子得意洋洋聽了半晌從老娘口中挖來,經他自己胡編亂改已經不成模樣但絕對夠雷的故事,一轉眼看見老娘要離開,人妖王爺又在攔她,眉毛一挑,對小二招招手,忽的竄出門去。

  門外,妖孽正牽著秦長歌袖子,作猴急狀:「莫言,香湯已備,玉榻待伏,我們去睡覺吧。」

  「砰!」跟在包子身後端著香粥小菜的小二,一頭撞到了牆上,險些撞翻了手中的託盤。

  「小心些,不然我扣你工資。」包子回頭很老闆的囑咐一句,面色不改的對玉自熙笑,「這位是玉王爺吧?怎麼不進店去坐坐?樓上有雅座,精緻極好,要做什麼也方便,還能助興哪。」

  「小掌櫃好知情識趣,那麼樓上有房間麼?」玉自熙只顧對著秦長歌含情脈脈,「你要喜歡這裡,在這裡也可以。」

  包子非常有主人翁精神的插——進來,「有,有,但是那個誰說過,飽暖思yin欲,先吃東西才有力氣對不對?來,來。」

  手一揮,小二送上託盤,清淡而又誘人的香氣立即在空氣中淡淡彌散,玉自熙眉頭一挑,縱然吃慣天下美食,此時也不由贊:「好!」

  取了碗,隨意一嘗,又是目光一亮,卻漫不經心的擱了,一甩手扔過來一顆明珠,道:「你年紀小,卻是不凡,將來這種明珠你會有很多,我先給你討個彩罷。」

  包子笑嘻嘻接了,大聲謝賞,裝作沒聽見四周圍觀人等倒抽氣的聲音。

  那可是極品離海深海明珠,千金難買,也只有玉自熙這樣放縱散漫的人,才會隨隨便便拿來賞人吧?

  結果還有個更隨便的人,隨手就將那珍貴明珠往袖筒裡一塞。繼續笑嘻嘻道:「王爺?樓上請?」

  玉自熙美目流盼的看秦長歌,秦長歌對他一笑,居然道:「有美同游,何不樂焉?」

  眉開眼笑,玉自熙漫步上階,進入店內時,整個店堂都靜了靜。

  秦長歌對兒子看了一眼,包子對說書人看了一眼。

  接到目光的說書人會意,驚堂木一拍,忽道:「前段故事小老兒且擱在一邊,給諸位講段近朝的傳奇故事,名字叫:冰川天女傳……」

  行在玉自熙身後的秦長歌,很明顯的看見玉自熙的身子突然一僵。

  秦長歌目光一閃。

  隨機便見他緩緩轉過身來,面上笑容燦亮如日色輝光,爛漫得近乎失真,柔聲道:「你們這個說書人口齒好生清晰,故事也有趣兒,我且聽聽。」

  說著便坐下來,招手讓自己的侍衛送上自帶的翠芽名茶,濃濃的沏上一碗,竟是打算長聽了。

  秦長歌腹中思緒千回百轉,面上卻故作為難,訝然道:「哎呀,王爺,區區原本以為只是上樓春風一度,想著王爺這個身板,約摸也不會超過一刻鐘,不想王爺還要聽書——這個這個……區區還要去刑部點卯呢……」

  「來日方長嘛……」玉自熙對秦長歌故意提起的對男人最大的侮辱毫不動氣,只笑顏如花的盯著說書人,「會有機會讓你知道本王的雄風的……」

  和兒子相視一笑,只是包子笑的得逞,秦長歌笑得,意味深長。

  第十四章 刀鋒

  刑部新任郢都府主事秦長歌,剛到任就迎接了個下馬威。

  刑部尚書龍琦,在自己的官廨裡接待了前來報到的探花郎,濃眉下一雙寒光四射的三棱眼,將秦長歌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陰不陽的道:「郢都近年來托賴府尹清明,治理有方,積案甚少,你算撿了件清閒活兒,不過說起來,前任主事手頭還是有一件無頭疑案未清,正思量著尋積年老吏一起想想法子——你可敢接?」

  很謙虛的笑著,秦長歌道:「莫言一定盡力而為。」

  再次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龍琦揮揮手,雜役立即抱上好高的一疊案卷,秦長歌接過時硬是被壓得一沉。

  「少年人,好生努力吧,」龍琦神情閃爍,笑容意味深長,「這案子辦好了,有的你飛黃騰達之期哪……」

  當晚秦長歌把那疊案卷抱回了小院,秉燭夜讀。

  五月的風已經有了夏意,牆角裡,青苔背後的夜蟲唧唧的鳴,一聲聲起伏頓挫如吟詩,花牆下石榴的骨朵飽滿得似乎隨時都會「啪」一聲綻開,噴出豔紅飛綠的奇香,月光如淮南上好的煙花錦般,在那些一頁頁翻過的紙頁見流動,掀開紙頁時,便如激起流泉般被遠遠的濺開去。

  全神貫注案卷,秦長歌不時做個記號,隱約聽得背後有響動,轉身,身後藍衣男子比月色更霜白的,靜靜凝望著她。

  他越發清瘦,衣袖間生氣薄薄的涼,像青瓦上的一層霜,絲幔間的一縷流動的月光,或是午夜玉鼎爐中燃盡的沉香,似有若無一抹,說不清那是否只是餘韻的回味,說不清那是否真實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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