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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哧!」

  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掄了一圈,迅速而猛烈,不過一個雨點砸下的時間,那個動作已經結束。

  水面靜了靜,隨即泛起大片的紅,那紅得濃烈而妖豔,即使在這暴雨之中,河水之上,依舊不能洗去。

  黑衣人的上半身,倒在河岸邊,睜大的死不瞑目的眼睛,蒼白茫然的望向沉沉夜空。

  下半身,永遠的留在了水裡。

  ——***——

  「你為什麼不先提醒我這劍這麼快!」對絕世利刃的效果預料不濟而殺人下手又太狠的秦長歌,被人體橫刀兩段突然湧出來的內臟給生生噁心到了,濕淋淋站在水裡不住幹嘔。

  「我用的東西怎麼會差?」 蕭玦聲音很低,黑夜深濃,唯他眼睛灼亮如星光。

  「你累了?說話聲音這麼低?」秦長歌抬手去觸他的額頭,「不要緊吧?」

  一偏頭躲過她觸摸,蕭玦道:「你好像越來越笨了,我們是在被追殺啊,喊著對話請人來捉?」

  挑挑眉,秦長歌毫不生氣,「是啊,跟你在一起久了是會被傳染的啊……」

  ……

  兩人在暴雨下,濕冷的參雜了血水的河水裡,分成兩段的屍身旁,被追殺的緊急狀態中,看起來很不合時宜的,鬥嘴。

  固然是因為兩人都心志強大,更多是因為,刀山血海百煉戰場上走過來的來兩人,有著共同的戰鬥經驗和配合默契,他們都最為清楚的明白,越是緊張的情勢,越對自己不利,越要學會放鬆自己。

  過於繃緊的弦,會首先勒傷自己的手指。

  惡劣的自然環境本身就具有令人心慌意亂的可能,否則那個黑衣人如何會亂了方寸,將人手散開搜尋,從而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啪的打了個微弱的響指,秦長歌笑吟吟,「繼續!」

  一堆亂石後,露出一隻慘白的手。

  雨點啪啪的打在那手上,手一動不動,毫無活氣。

  黑衣人乙搜尋了好久一無所獲正自焦躁,一眼看見那手,目光一亮。

  這也是個謹慎的,立即想到了「陷阱」二字,陰笑一聲,刷的射出一枚鐵鏢。

  鏢入肉,手一動不動,半晌,流出一點點淺淡的鮮血來。

  一看就知道除了屍體沒有什麼活人會這樣流血。

  黑衣人皺眉,咦,真的是個死人?

  先前那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受傷的,莫非死了?

  黑衣人飛身過去,半空中飛雁般的身姿一低,也不落足那屍體附近,而是俯身一抄,懸空將那屍身抄起,便待飛起。

  突覺不對。

  怎麼這麼輕?

  半空中鄂然回首,卻見手中拖著的只是半截人體,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同伴,現在正瞪著死魚般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

  豁喇一個驚雷!

  那眼睛似乎突然轉了過來,在一線慘白的蛇般飛竄的電光中,譏嘲的覷向他!

  就是那麼一怔神的瞬間。

  電光又一閃。

  這一次的電光,不從天上起,卻從地下生,貼地盤旋而起,其迅捷閃亮,絲毫不遜來自自然的無倫閃電。

  華光如帶,噬魂之帶!

  一劍自尾椎刺入,就手一挑,哧的一聲,生生剖開了他的背脊!

  「蓬!」黑衣人如死狗般重重栽下,激起泥漿四濺。

  電光一閃即消,石堆後,蕭玦面色有點蒼白的,冷冷地將他屍體踢開。

  ——***——

  河東岸、河西岸、石堆後、草叢旁。

  誘殺、埋伏、劍起、劍落。

  暴雨裡,鮮血靜默的流進河中,連個浪花都不起,便被無聲融入,雨夜潛伏好作案,殺人如麻草不聞聲。

  兩個以空心草管在河中潛伏的人,配合得極其精妙,很快的,將散開在河岸搜尋的黑衣人解決了個乾淨,除了那個一直站在原處等候消息的頭領模樣的黑衣人。

  從死屍中選了身形相近的兩人扒下衣服換穿,蕭玦低低笑道:「當真好久沒打架打得這麼爽快了,當皇帝當得都生銹了。」

  「也沒見過幾個皇帝像你這樣倒黴的,殺人還要親自殺,」秦長歌低頭觀察死屍,「深目鷹鉤,像是南閩人呢。」

  俯首看了看,蕭玦也皺眉,「怎麼回事?南閩人對上南閩人?還真是複雜。」

  說話間兩人換好衣服,蕭玦和秦長歌各拖了一具換上了他們衣服的屍首,像黑衣人頭領走去。

  黑衣人負手立於暴雨中,微微仰首,似乎在思量什麼,一眼看見兩人走來,面罩下雙眸喜色一閃,迎上去道:「找到了?殺了?——」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見走在前方的人突然橫掄起手中的屍首,不管不顧的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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