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大宮·玉蘭曲 | 上頁 下頁
一二六


  「我們之間有什麼錯呢?」我並不畏懼地看向皇后,反問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錯呢?」

  「你?你……」

  「我們很早就互許終身,只是陰差陽錯我嫁給了先皇。我雖然身為太后,可實際上卻只是一個比你也比他年紀要小的女人。現在我們在一起又有什麼可指責的呢?」

  「你真是強詞奪理!你這樣欲把皇上的聖明置於何地?!」

  「聖明?」我冷笑了一下,「難道皇上與我在一起就不聖明了嗎?還是他曾疏於政務,置天下事於不顧?沒有,相反我給了他你們所不能給的,你們所做不到的。」

  「不管怎樣,皇上一世英名,恐怕就會毀在你這個女人手上!這種事本宮決不允許!在你們的事成為天下笑話之前,奴兮你若是還懂得禮儀廉恥,心中若還有先皇的半點影子,就該放手,若是以餘生虔誠念佛也許還可彌補你的罪孽……這樣對你對皇上都好!」以往皇后雖然年長我一倍,但一直尊我為太后,如此不客氣的直呼其名還是首次。

  皇后的義正言辭觸痛了我,我不怒反笑,笑了一會兒冷冷地看向皇后:「不勞皇后費心!皇后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罷,你若能活命恐怕已經是萬幸了!連皇上都說皇后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如果皇后不能勝任,就趁早換人!退下!」

  我事後對權禹王說:「皇后後來找我興師問罪,說我們做的是不知廉恥的苟且之事,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比較委屈呢?讓身為太后的我淪落到被她指責的地步……」說完我委屈的紅了眼睛看向他。

  「皇后擅闖暢春殿,朕還沒有責問她,她倒是先發制人了。」權禹王面色不悅,我們的關係因皇后闖進而被發現,權禹王頗也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因此對皇后也是非常不滿。

  「皇后如此謾駡我,連我都覺得無地自容了呢……若真是被傳了出去,還不如一死了之。恐怕她也會猜想霧兒和弘兒是我所出,日後必定不會承認他們……」我繼續楚楚可憐地說。

  「這件事情哪輪到她作主!」

  「她畢竟是皇后呀……無論在後宮還是朝堂她說話都是有一定份量的。她若是真的反對,必定會找出種種理由,即便你是皇上也不能不顧慮吧,何況還有把柄在她手裡。」

  看著權禹王皺著眉沉吟不語,我知道有一個想念一定會在他的腦中盤桓,我從後面將手搭在他的肩膀,對他輕聲說:「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皇后了。她在後宮,我們隨時有被揭發的危險。將她趕出宮,廢了她吧……」

  權禹王動了一下,說:「廢後可是需要理由的,我們怎麼昭告天下?」

  見權禹王問到細節,我知道他心有所動,推助說:「皇后無子無德,這就是最好的理由。身為女人身為國母,她沒有做到生育子嗣繁衍皇室的責任;作為妻子作為皇后,她不順從與尊敬丈夫,上次在你嚴令禁止下依然闖入暢春殿,這就是最好的證據。相教之而言,後宮淑妃既育有兩個兒子,為人又謙遜識禮,這才是皇后的上好人選不是嗎?」

  見權禹王還是沒有表態,我索性放開他,背對他而坐故意不悅道:「敢情你之前說要廢她立我為後只是為了讓我生下孩子哄我玩的?」

  權禹王慌忙轉過來扶著我的肩膀說:「怎麼會,只是廢後乃國家大事,輕易不得,朕總是要仔細思考一番。」

  「廢後固然是難事,但是你想想我們,想想我們的兒子,難道這不值得嗎?」

  終於權禹王點了點頭,下定決心說:「明日讓朕找來御史大夫仔細商議此事。」

  我聽了心中歡喜起來,親近他道:「你若不答應,恐怕我今夜都無法安眠了。我知道辦這事頗有阻礙,所以明晚我再告訴你一個喜事犒賞你。」

  權禹王親了親我的手,裝作驚異道:「莫非是你又?」說完他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我打掉他的手,笑著說:「誰知道呢?也許差不多呢。」

  第二日權禹王上完早朝,破例來爾玉宮用了午膳,順便商議下午如何開口對御史大夫提廢後的事情,兩人正用著飯後茶,突然有人來稟說皇后想請皇上去鳳儀宮一趟。

  哦?皇后終於要攤牌了嗎?

  「我想,皇后叫你去肯定與昨天的事有關,我們不妨過去看看她怎麼說。」

  我與權禹王一同來到鳳儀宮,鳳儀宮原本是後妃所居的最大宮,直到我後來搬到爾玉宮,通過不斷地修繕擴大,鳳儀宮反而被比了下去。皇后不喜奢華,又不操心佈置裝飾,所以鳳儀宮漸漸得有些老舊了。

  皇后見到我與權禹王同來,稍有意外,但卻還是異常熱情地迎接了我們,仿佛昨日她撞到的事全然沒有發生般。

  她跪下,還未等權禹王發話,便主動請罪道:「昨日臣妾魯莽,擅闖暢春殿。」然後她又瞄了我一眼,繼續說:「太后是過來人,說出來也不怕她笑話。昨天打擾了皇上與淑妃休息,現在想想臣妾還頗無地自容。這才叫皇上來,是特意請罪的。」

  什麼,皇后她剛剛說昨天撞見的是權禹王和邵禾?

  權禹王疑惑地看向我,詢問其實皇后並沒有發現是我們?我對他暗中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她昨天明明認出了我,後來還特意到爾玉宮譴責我。

  難道她這麼說的意思是暗中保證不會把昨天的事情說出去嗎?可是我想廢去她的心思並不會改變。

  皇后一邊熱絡地將我和權禹王迎入座,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還請皇上一定莫要將昨日的事記掛在心上,太后也幫臣妾求求情罷。臣妾今日特意囑咐宮人沏了上好的茶……」

  皇后的笑容讓人覺得並不踏實,我坐下便開口道:「恐怕也無所謂求不求情的了,哀家和皇上這次來……」

  「么娘,看茶!」皇后喊道,全然不顧我所說的。

  只見一普通裝束的宮娥走了進來,她先是將茶端給我,然後又半跪在權禹王面前輕聲說:「皇上,請用茶。」

  權禹王本是漫不經心地要接過去,突然不知怎麼,他的手驟然停在半空,只怔怔地盯在眼前。

  我在一旁有些不解地看著權禹王的反常舉動,直到我發現權禹王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才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麼不尋常。

  權禹王此時卻還在怔著,我不由得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眼前的小宮娥。

  她的年紀在二十左右,面貌固然清秀,但也無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彎柳眉很好看,身段也只不胖不瘦,並無什麼新奇的地方。

  我越發地不解了,我看著權禹王,希望他能夠給我答案,而他似乎還在陷入自己的震驚之中。還是皇后先發話了:「怎麼樣,很吃驚吧,皇上?臣妾當初見她也非常吃驚。她長得簡直和小妹長得像極了……」

  什麼?皇后說眼前的這個女子長得像尤妃?

  我刹那間明白了權禹王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我一時陷入了慌亂,下意識地再次打量那名叫么娘的女孩。

  不……不,無論我怎麼看,那只是一個長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權禹王,你為什麼還那樣看著她呢?你用這樣的眼神刺痛了我的心你不知道嗎。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為什麼來這的,你是不是忘了你身邊還有其他人……我此時在心中默默地喊道。

  不知何時權禹王終於反應過來,他故作鎮定地接過茶,對那女孩說:「快起來。剛才皇后叫你什麼?」

  「奴婢叫么娘。」那女孩子低眉順眼地輕聲回道。

  權禹王並不滿足這樣的答案,他看向皇后問:「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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