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大宮·玉蘭曲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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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過南宮椒好後,下午她便到爾玉宮跪著請罪,我嚴厲地批評了她一頓,自此她也收斂許多,不敢再對朱妘抱有微詞,但是也不常去鳳儀宮探望。 朱妘平安以後,接下來我最關心的事就是這個腹中的胎兒到底是男是女了。 如果是帝姬,那豈不是空歡喜一場。於是我帶了幾名親信的宮人準備到宮外一庵中為朱妘祈福祈子,聽說那家庵院求子很是靈驗,不少婦人都是在那庵中祈得貴子。 因為距離較遠,本打算在庵中留宿一晚,不過離開宮中,總是擔心朱妘出事,心中忐忑不安,遂命令車夫快馬加鞭,然而到時宮門卻已關禁。 守門侍衛態度傲慢,不肯開門,當聽到是皇太后回來時,才狐疑地下來盤查。待我將信物交給他時,他誠惶誠恐,跪地磕頭不止,立馬叫人敞開宮門。 我顧不上他,只是叫人快些到鳳儀宮。 到了鳳儀宮,我快步走了進去,看見朱妘大腹便便地靠臥在床,奶娘在一旁服侍,並無異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朱妘持著瓷勺正要飲食湯藥,見我進來,就停在嘴邊,吃驚地望向我。 「太后,您怎麼突然回來了,不是打算明天才回來麼?」 「哦,只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未辦。」我回道,然後望著朱妘左手上那熟悉的龍紋藥碗,說道,「又在喝皇上送來的補藥啊?」 朱妘點了點頭,回道:「是的,母后,皇上剛才命人送來的。」然後將藥送到嘴邊欲喝下。 突然間我覺得有點不對,好像這湯藥的顏色要比平時稍微深些……又或許是我過於緊張的心理作用? 「等等。」我奪過朱妘的藥碗,低頭聞了聞。 然後我的神色突然一變,這藥裡有毒! 我狠狠地將這藥碗摔在地上,瓷碗頓時七零八落,黑色的藥也溢了出來,緩緩向四周延伸,仿佛暗示著某種陰謀。 我沒有對驚疑中的朱妘解釋什麼,暗地裡叫來如意問:「這藥到底是誰送來的?」 如意回答道:「說是皇上送來的……送藥的也一直是那宮娥,好像是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叫霜兒的丫頭。」 為什麼?顓福為什麼要那麼做,要毒害自己的孩子和皇后? 我直奔勤政殿,正看見坐在那裡批閱奏章的顓福。 顓福見我回來很是吃驚,問:「母后,您怎麼提前回來了?」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對顓福說了一遍,顓福卻也是變了臉色,吃驚地說:「竟有這樣的事?!」 我拿懷疑的眼神打量顓福,質問說:「就是皇帝總派遣送藥的那個霜兒送過去的。」 這時求全在一旁訝異地說:「霜兒?剛剛皇上的茶杯空了,叫霜兒卻遲遲不見答應。我們方才還在嘀咕她到底哪裡去了。」 我低頭陷入沉思,如果霜兒不是顓福派過去的,那麼她到底是在為誰賣命? 「來人,去把霜兒找過來……」顓福剛剛吩咐,就見一太監小跑進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先後向我和顓福請安,然後稟道:「剛才有侍衛說,在御花園發現了一具女屍,好像是霜兒!臉色青紫,口吐白沫,應該是中毒身亡!」 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我和顓福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我沉著臉問跪在下面的椒好:「是不是你派人去毒殺皇后的?」 椒好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回道:「太后,您怎麼會懷疑臣妾?!」 「哀家不得不懷疑你。因為在後宮你最爭強好勝,嫉妒心也強,平時對皇后態度也最不恭敬。」 椒好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是,太后說得對,也許臣妾確實很嫉妒皇后,很嫉妒可以先誕下子嗣的皇后。不過試問這後宮的女人誰不嫉妒?只不過臣妾傻,臣妾表現出來罷了。對皇后雖然欠缺恭敬,但也不代表臣妾敢做出毒害她的事情來啊!」 我對椒好的話半信半疑,低頭不語。 「俗語不是說最危險的敵人就是埋藏得最深的人嗎?說不定做出這事情的人就是平時看起來最溫柔最賢惠的人呢!」 「你在懷疑誰?」 椒好低頭想了想,說:「淡妃。若說最嫉妒,不就應該是無法生育的淡妃嗎?皇上那麼經常去她那兒,她卻一無所出,反而是被冷落的皇后懷了身孕,這才是對她最大的諷刺吧?而且以前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經過遷居一事,皇上卻是看也不看她了,她對太后您恐怕也是心有不滿的吧。失落中充滿怨氣的她難免不會做出這樣可怕的事來啊。」 椒好說得不無道理,但椒好與玳君的關係也不好,這樣說也許只是為了推託罪過或者是嫁禍玳君呢? 其實我內心是極不願再去瑞雀宮的,也許是我心中有愧吧。我發現我依然看不懂顓福,之前他為了玳君甚至與我吵翻了臉,但現在可以在一起時,他卻對玳君不聞不問了。 瑞雀宮很安靜,過往來人也很少,完全喪失了四妃宮殿的氣勢,這也宣示著所住妃子的落寞。 我到時玳君正在抄寫佛經,她年紀雖還很輕,穿的卻是暗綠色的裙子,花紋也很簡單,仿佛整個人都黯淡下去。恍惚中我記得聽過這樣一種說法,說一個人若是走向佛路,肯定是極為困苦,心無所依,才以這樣的方式尋找精神的寄託和慰藉。 玳君畢恭畢敬地向我奉上茶,表情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 「你聽說皇后險些被毒殺的事了嗎?」 「臣妾不知。」玳君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只淡淡回答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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