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大宮·玉蘭曲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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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求全說那晚皇帝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按我說的去了鳳儀宮,皇帝臨行前喝了點酒。到了鳳儀宮自是寬衣解帶,滅了燈火,早上也有白底紅帕端出。 早上朱妘過來請安時明顯有所不同了。 我不得不感歎女人的變化和成長竟然這樣快,當面對後宮其他人時她開始初步使自己具備威儀,無疑是向她們宣告她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 我見了暗暗贊許,只有這樣她才能統攝後宮,才配當一名合格的皇后。 上有正宮朱妘,下有寵妃玳君,中有舞姬碧澈,我對這樣的後宮格局很滿意,並期盼著她們會誕育下顓福的孩子。我認為顓福目前的心智尚不完全成熟,所以暫時不打算進納秀女,避免他過早地陷入後宮妃嬪們永無休止的爭鬥中去。 後宮的事情我暫時放心了,只是朝中的事也讓我神傷。雖然我已經完全還政給顓福,但是朝廷要職一般都是由南宮氏族擔任,於是對顓福一些考慮不周的政令他們來請安時時常會向我反映,這總是叫我暗自心焦,但卻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說管,畢竟顓福已經正式親政,我也退居後宮,若再插手政事,對顓福的皇帝威嚴會造成影響;說不管,這些政令下達下去便不是一個兩個人的事,是影響一方百姓,關乎社稷安危的大事,我明明知道是不合理的,卻實在狠不下心來不管不問。 「小小姐,小小姐……」善善的呼喚將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小小姐,小帝姬已經彈奏完一曲了。」善善提醒我說。 「哦,「我有些尷尬,然後拍拍手說,「九珍彈得好聽極了。」 九珍抬頭看了看我,沒什麼表情,倒是小大人般輕描淡寫地問道:「母后您可聽了麼。」 我有些愧疚,正欲說些什麼,九珍打斷說:「算了,母后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九珍都習慣了。九珍再為母后彈奏一曲吧。」 這次我很仔細地聽,不由得暗暗為九珍在琴藝上的天賦感到驚異。就在端豫王待的短短幾天裡,九珍的琴已經彈得有模有樣了。 我沒有吝嗇,結結實實誇獎了九珍一番,說:「九珍,母后以你為榮哦。」 九珍離開以後,善善對我稟告說:「今天聽說內務府主事上奏皇上,說後宮耗費巨大,尤其以爾玉宮為甚,建議縮減開銷呢。」 我心中盤算了一下,爾玉宮用度確實比較奢華,且不說我每月都要裁制新衣,連爾玉宮的普通下人都與其他宮不同,穿的是上等布料,俸祿也要高上一等。 「哦?那皇帝怎麼說?」 善善微微笑了一下,回道:「皇上說,朕既然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又有何理由虧待自己的母親?縱然要縮減開支,也請先從朕的用度上削減吧。」 我聽了心中動容,雖然在後宮和政事上與顓福多有矛盾,但作為兒子,顓福待我卻是至誠至孝的。也不知顓福是否理解,有些事我之所以拿皇太后的身份壓他,正是因為我待他是真心的,把自己當成他真正的母親,處處為他考慮,無論何時我都將是他最堅實有力的後盾。 不參與朝政後,我在後宮的日子便經常召開宴會打發時間。那天晚上我在柳池邊舉行小宴,邀朱妘、玳君等後宮妃嬪賞月品酒。 看著深藍色夜空上如鉤的明月,聽著絲竹班子演奏的優雅旋律,小口品著桌上絲絲香甜的米酒,偶爾有幾縷涼風拂來,真是讓人愜意極了。 席間玳君向朱妘敬酒,我察覺朱妘有幾分不情願,只聽她語氣冷淡地說:「本宮今天身體不適,不想多飲。」朱妘雖然竭力裝出高傲的樣子,但她年紀尚輕,聲音清脆稚嫩,而且本身又不是那樣犀利之人,便裝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玳君有些尷尬,不過朱妘還是把那杯酒飲了下去,喝完後有些陰陽怪氣地說:「不過淡妃你是皇上寵愛的妃子,本宮可不敢得罪。」 我心知朱妘這是嫉妒玳君了,聽聞玳君向朱妘早上請安時她也多有刁難,這等後宮妃嬪爭風吃醋的小把戲我已見怪不怪。 今日早上敬事房的太監才來報說這一個月來顓福共去後宮妃嬪那兒十一次,其中八次去了玳君宮裡,一次去了碧澈那兒,去鳳儀宮不過才兩次。當然,以顓福的年紀,這樣的次數未免太清心寡欲了。 但是之後發生的事確實讓我心有不悅,朱妘做得有些過分了。 飲完酒後,玳君和朱妘都空了杯子,有端酒壺的宮娥上去續酒。 玳君坐得離那宮娥近一些,宮娥便先給玳君滿了酒,然後才走到朱妘跟前。 也許按照嚴格的禮法來說,確實是那宮娥的疏忽,但本來就是個輕鬆無拘的小宴,大家也都沒在意。不想朱妘卻發了脾氣,她將酒杯摔在地上,站起身揮手甩了那宮娥一巴掌,罵道:「本宮才是名正言順的後宮之主!好你個趨炎附勢的奴才!就這麼輕視本宮!」 宴會的好氣氛全被她破壞了。 我有些發怒,縱然她是皇后,是正主,但玳君是我家的人,況且她還是後宮寵妃,實際上一點也不比她差,若論後臺甚至要強過於她。我器重她父親,也憐惜她從小沒有母親,一直多加包容,不過她也未免太過驕縱了。 我突然站起身來。朱妘也發現自己過於偏激,看向我臉上滿是不安的神色。我沒有說什麼,沉著臉拂袖而去。 回到爾玉宮,鏡明接過宮娥手中的茶遞給我說:「小姐對皇后真是格外寬容。」 我歎了口氣,「這朱妘有時候還真是讓我生氣。我知道這都是因為她單純,沒有心機,做什麼都由著自己的心性來。她的這些感情,我們也有,嫉妒、不滿,只是我們懂得掩藏,而她還不會。」 「小姐說得也對,只是她這性子很難在宮中生存。」 「她本來就不是宮中人,是我利用她才把她接到後宮。說起來我是有愧於她的,所以我想儘量寬厚地對她。」 鏡明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揮手叫其他宮人退下,湊近我低聲說:「自從皇上和皇后圓房後奴才一直在想一件事,不知道是否也是小姐所想。」 「哦?是什麼,說說看?」我眯起眼睛問。 「我們是否應該在皇后的日常飲食裡下點兒藥?」 鏡明說的話觸動了我,沒錯,他的想法我也想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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