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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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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了過去,微紅了臉,低頭默默嗅著梅花的芳香。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在端豫王、九珍和我的身上。雪後梅花的香氣讓我有點眩暈,看著端豫王和九珍的笑臉,恍惚中我覺得端豫王就是我的丈夫,九珍是我們的孩子,這是一家三口在飯後一起散步最普通不過的情景,是那樣的安逸那樣的幸福。 突然聽見九珍叫了一聲」爹爹「。 我驚訝地轉過頭去,端豫王也同樣吃驚,然後他驚喜地喚九珍說:「九珍,你再叫……」 還沒待九珍再開口,我一把將九珍搶到懷中,沉下臉問:「是誰叫你這麼叫的?」 九珍被我的臉色嚇到,有些委屈地說:「麗兒都有爹爹可以叫,大家都有爹爹叫,我為什麼不能叫?!」 麗兒是召進宮的九珍的玩伴和陪讀,平時與九珍的關係十分要好。 我低聲說:「別人都可以叫,就是你不能叫。」 端豫王有些不忍,上前勸說:「她還是小孩子呢,不過是叫著玩兒。」 我冷下臉,抬頭問端豫王:「她是不懂的,可是我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別人聽到會怎麼想?」 端豫王說不出話來,但九珍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伸出手勾住端豫王的脖子不放,邊哭邊固執地喊出來:「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九珍就那樣從我懷裡掙脫出來,死死地抱住端豫王不放手。 端豫王把九珍抱得更緊了,聽著九珍的哭喊,早已紅了眼眶。 他撫著九珍的頭髮,親吻著,喃喃地說:「九珍別哭,別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們……」 那時我的懷中已經是空落落的。 縱然警告了九珍許多次,但是九珍就像偏偏與我作對似的,屢教不改。 我只有責問麗兒,對她呵斥道:「是誰讓你教帝姬那些下三濫的話的?!」 所謂下三濫的話,是因為宮中皇親的稱呼中總是帶有」皇「字,而如」爹爹「這樣民間的話語自然被歸為粗鄙一類。 與九珍同齡的麗兒跪在我面前,戰戰兢兢地回道:「皇太后,麗兒以後不敢了,以後再也不了。」 我心中知道不是她的錯,不過想借著她警示九珍罷了,但也只有狠下心拿來竹板怒氣衝衝地對下面的麗兒命令道:「伸出手來。」 麗兒害怕得失了臉色,但也不敢不從,顫顫抖抖地伸出自己的小手來。 啪的一聲,竹板狠狠地打在麗兒的手上,麗兒的手抽動了一下。 很快又是一下,伴隨著竹板一起一落,麗兒的淚水直在眼圈裡打轉,她顫抖著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沒敢哭出一聲來。 九珍本來是跪在一邊扭過頭倔強著沒看,但是隨著清脆的啪啪聲,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母后,您別打了,別打了……」九珍跪著移動到我跟前抱著我的腿,哭求道:「母后您別打麗兒了,不幹她的事,是女兒的錯,九珍再也不叫了,再也不敢了……」 九珍抱著麗兒痛哭起來。 我看著她們,住了手,手中的竹板仿若有千斤重,我再也承受不住,無力地鬆開,竹板砰然落地。 九珍,九珍,你哭我如何不心痛,母后心中何嘗好受過,可是我卻找不到可以好好痛哭的地方……這樣的你是不是要比母后幸福得多呢? 也許自打那件事起九珍便開始意識到我不只是她慈愛的母親,更是一位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太后。自此她與我的親近總是夾雜著一絲懼怕和拘束,只是可悲的我當時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當我意識到時,不幸的是,那時我與九珍的隔閡已經很深很深了。 用過午膳後,我倚在矮幾上聽宮人們講著故事,漸漸覺得困乏起來,便閉上眼睛小小地打了個盹兒。 朦朧中感覺有輕微的動靜,我睜開眼睛,看見端豫王正為我輕輕地蓋上一件外衣。 我坐起身,有些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清醒過來,開口想叫宮人們進來伺候。 端豫王看出了我的用意,阻止說:「奴兮,是我叫她們退下的。」 我在心底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又何嘗看不懂端豫王眼底透露的意思,可是我一直裝作看不懂。這幾天我竭力避免和他單獨相處,總是和宮人或者九珍在一起。 我向他勉強笑了笑,端豫王此時卻將我的手輕輕地握住。 「你的手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冷。」端豫王說著拿起我的手貼在他心臟的地方,「可是我的整個身體都是熱的。」 透過衣料,我不僅能感覺到他那炙熱的體溫,還能感受到他心臟有力的搏動。 那麼的強勁有力。 我騰地羞紅了臉,一點都不敢抬頭看他。 然而我能感受到他正專注地盯著我,熱烈的眼神讓我手足無措。 慢慢地,他靠近我,臉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在他的雙眼中看見了我的模樣,然後他親上了我的唇。 我睜大了眼睛。 原本只是輕輕地,試探性地,後來逐漸轉為深入和濃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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