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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宮燈照亮了昏暗的柴房,軟榻上,澈兒靜靜躺在那裡,臉上一點血色也無。因為方才點了睡穴,是以還沒有醒。但是,似乎是在夢裡,他也感覺到了傷口的疼痛,眉頭緊擰著,小身子不時地輕輕顫抖著。

  瑟瑟欲哭無淚,心絞痛的似乎要碎掉。

  她彎腰,將澈兒抱了起來,一言不發,緩步向外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麼?」金總管上前攔住了瑟瑟。

  瑟瑟抬眸,冷然說道:「既然你們已經利用完畢,總該放我們走了吧。」

  瑟瑟抬眸掃了一下眼前的亂局,看到刺殺澈兒的人果然是張有,此刻已經被生擒。想必,明日一早,緋城就會傳開,太子為了陷害璿王,派人刺殺自己的假公子。

  夜無煙之所以將她和澈兒關到柴房,且守衛如此鬆懈,大約也是為了引張有冒險,來個甕中捉鼈。可歎,這個張有竟然如此沒有心機,如此急於成事。

  而她的澈兒,便成了這次局的魚餌。

  金總管神色一僵,微笑道:「對不住,我們知道,這個邪公子並非太子的公子,你們現在若是出去,面對的將是更危險的劫殺。眼下,恐怕只有璿王府是安全的。而且小公子又受了傷。」

  瑟瑟挑了挑眉,一絲冷笑在唇邊漫開,她淡淡說道:「有沒有危險,我自會處理的,不勞總管費心。」

  今夜,她誓要離開璿王府,如若誰敢攔她,她的劍是不認人的。

  金總管被瑟瑟眸中的寒意驚到,但,還是沒有閃開。

  瑟瑟一手抱著澈兒,一手已經伸到了劍柄,一點一點開始向外拔劍。

  「金總管,讓他們離開吧。」身後,夜無煙沉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冷澈中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顫意。

  瑟瑟聞言,刷地一聲,將劍推入劍鞘。她抱著澈兒,緩步離開。

  天色已快到五更了,街上行人甚少,可以雇用的馬車也極少。瑟瑟抱著澈兒,警覺地從走過一道街。

  「主子,你怎麼才出來!」一輛馬車停在她們身畔,素芷從車中焦急地探出了頭。她在這裡等了一晚上了,卻不見瑟瑟出來,早已急的團團轉了。

  瑟瑟抱著澈兒,上了馬車,淡淡說道:「小心點,甩掉跟蹤的人。」

  素芷點了點頭,吩咐車夫駕車。

  一路行來,換了四五輛馬車,最後又棄了馬車,瑟瑟又妝扮了一番,抱著澈兒,施展輕功,在小巷內繞來繞去。她的輕功甚好,甩掉了不少跟蹤者。

  最後到了「蘭坊」,此時的天色,已經有些濛濛亮了,熱鬧了一晚上的「蘭坊」,已經歸於寂靜。瑟瑟站在大門口,向街頭眺望了一番,看到四處無人,才閃身進了「蘭坊」。

  五更的更漏聲悠長的傳來,在空曠的街上悠悠回蕩。

  夜無煙從街角拐了出來,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著,凝視著蘭坊朱紅的大門。

  「躡雲步!」他低低說道,全身竟是遏制不住地顫抖,只有扶住身側的牆壁,才能穩住身形。

  蝶戀花 009章

  日光透過扉窗,映照在瑟瑟身上,點點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躍著。日光是暖的,可是,卻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不能化去她心底那一片冰冷。

  從回到蘭坊,她便一直坐在窗畔,視線一直凝注在澈兒身上。昨日的易容還沒來得及褪去,依舊是那張平凡至極到令人過目便忘的男子容顏,代表著憔悴和疲倦的淡淡青色透過易容的粉在眼瞼下隱隱透了出來。

  她望著澈兒小小的身子在疼痛的折磨下,那幾近扭曲的模樣,讓她感覺到了深層的刺骨冰冷,內心的恐懼和焦慮不可抑制的傾瀉。心口悶熱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總是晃過長劍向澈兒小身子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後怕。

  這個世間似乎就是這樣,你若是弱,便逃脫不了被人利用,被人欺負的命運,唯有強大,才可以保住身邊人的平安。

  門悄悄推開了,素芷和墨蘭緩步走了進來,將正在燃燒的殘燭熄滅。

  「主子,小公子怎麼樣了?郎中請來了,讓他進來為小公子瞧瞧病吧。」墨蘭走到瑟瑟身畔,輕聲說道。

  瑟瑟輕輕地溫柔地為澈兒蓋了蓋身上的薄被,抬指將覆在澈兒額前的一縷髮絲攏起,露出了澈兒蒼白瘦小的玉臉。看著澈兒緊皺的眉頭,她伸指在澈兒眉間輕輕地揉著。

  澈兒是不能輕易受傷的,因為他本來就體弱,兼有無法控制的寒毒。一旦受傷引發了寒毒的頻繁發作,她真的怕……瑟瑟不敢再想下去。

  「讓郎中進來瞧瞧吧!」瑟瑟輕輕說道。

  「是!」墨蘭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年老的郎中背上背著一個藥囊被兩個小廝扯了進來。老郎中比較迂腐,到青樓給妓子瞧病,他很不甘願,誰知道妓子們都得的什麼病啊。

  待到瞧見床上躺著一個小孩子,老郎中才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要他為妓女瞧那些花柳病,就好。為澈兒診斷了一番,又看了看澈兒的傷口,輕輕歎息了一聲。

  「小孩子既然身有寒毒,怎麼還讓他輕易受傷?你們這些做父母的,究竟是怎麼保護孩子的!」那老郎中語帶責備地說道,他大約是把瑟瑟當作了澈兒的爹,把素芷或者墨蘭當作了澈兒的娘親。

  「李郎中,您老啊,別生氣。趕快給孩子瞧瞧,脫離危險了沒有?」墨蘭抱怨地說道。

  瑟瑟聽了郎中的話卻覺得頭腦一昏,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全身好似被當眾澆了一盆涼水。昨夜,璿王府的嚴御醫也說了,雖沒傷到要害,但是因為身有寒毒,所以還是很危險的。

  老郎中道:「傷口所敷的傷藥,是上好的金瘡藥,所以,如若近幾日寒毒不發作,應該是無礙的。」

  瑟瑟心中頓時一滯,澈兒的寒毒似乎近幾日就要發作了。

  「郎中,請問您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不讓寒毒在近幾日發作?」瑟瑟急急問道。

  老郎中歎息一聲,道:「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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