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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這般冷冽如冰的面容和雲輕狂那嘻嘻哈哈的笑臉簡直是鮮明的對比,兩人並肩走來,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此時,瑟瑟的心情是無論如何也好不起來的。

  這鐵飛揚倒真是忠於職守的很,明春水前腳才走,他便如約而來,真是把她如囚犯般看的死死的。

  瑟瑟轉身,漫步向暖閣而去。

  不一會兒,墜子便引了雲輕狂過來診脈。

  在雲輕狂面前,瑟瑟自然也不用再隱瞞雙目已痊癒之事,反正只要他一診脈,便會知曉自己體內的瘴毒已然除盡。果然,雲輕狂將長指隔著錦帕搭在瑟瑟腕上,須臾,便抬眸笑道:「何時能看見的?」

  瑟瑟唇角微微上彎,一縷髮絲掠過清澈的眉眼,淡淡說道:「今晨醒來後,便發現眼前一片亮光,初時看不甚清,萬物好似隔著朦朧的輕紗,現下已然看清了。」

  雲輕狂頷首唇角一勾道:「比我預料的要早幾日。」但,笑意還不及展開,他眉梢忽而一凝,凝神再為瑟瑟診脈。片刻,軒眉舒展,朗笑出聲。

  「屬下要恭喜夫人了。」雲輕狂抬眸望向瑟瑟。

  「恭喜我?我看你是說錯了吧,我可不是蓮心姑娘,現下忙著嫁人。」瑟瑟挑眉冷笑道,她如今還能有什麼喜?

  雲輕狂眉頭一鎖,片刻後,凝聲說道:「夫人有喜了,你說這難道不是喜事嗎?」

  瑟瑟一驚,轉而微笑道:「狂醫,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蓮心姑娘。」

  雲輕狂凝神看著瑟瑟,定聲道:「屬下自然知道夫人不是蓮心姑娘。夫人確實有喜了,這樣的話,本狂醫還不敢亂說。」

  狂醫雲輕狂難得神色凝重,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但是,瑟瑟對於此人的話,卻不敢再信。這個男子,曾經三番兩次地糊弄與她。

  瑟瑟冷笑道:「雲輕狂,你又打的什麼注意,難不成你以為我有了孩子,就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明春水?告訴你,一個孩子還困不住我。雲輕狂,你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

  瑟瑟對於雲輕狂亦沒有好感,當日,夜無煙廢她武功之時,這個男人也曾在場。他知曉她曾是璿王側妃,知曉她被夜無煙的假面蒙在鼓裡,看著她為了夜無煙的那張假面傷心癡狂。

  其實也怪不得他,他畢竟是夜無煙的屬下,這麼做無可非厚。可是,她心裡還是不舒坦。

  雲輕狂笑了,挑眉道:「屬下還沒有膽子矇騙夫人,夫人的身子,也快有一個月了吧。千真萬確,絕不妄言。夫人何以不敢相信呢?」

  瑟瑟斂眸,一股複雜的難以名狀的感覺浮上心頭。她坐在床榻上,手緩緩撫上小腹,心頭一陣酸澀。

  這個孩子來的意外,來的不在她的期望之中。在他的爹爹即將要娶別的女子時,在她的娘親傷心欲絕時,他來了,來的當真不合時宜。

  他的爹爹欺騙他的娘親,他的娘親恨他的爹爹,他來到這世上,會幸福嗎?她知道,孩子是最容易受傷的。她的孩子,將來也要活在痛苦之中嗎?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有錯的是她和夜無煙。

  是他們兩個人的孽緣造就了這一切。她不能傷害孩子,但也不會因了孩子,受困于春水樓。

  瑟瑟唇角一扯,盈盈淺笑著望向雲輕狂,清聲道:「狂醫見笑了,我只是,太過震驚,所以才會不相信。」

  雲輕狂凝眉笑道:「夫人相信就好,這些時日要好好歇息,夫人的身子最近有些弱,心緒鬱結所致。凡事要想開些,我這裡有些安胎的丸藥,你每日一丸,飯後服下。」

  雲輕狂從藥囊中拿出丸藥,放在桌上。

  瑟瑟伸手拿過丸藥,放在身上的錦囊中,淡淡笑道:「這個我記下了,可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事?昨夜我一直幹嘔,且心頭總是涼涼的。」

  雲輕狂凝眉,將手指再次搭到瑟瑟腕上,凝眉道:「幹嘔是正常的,只是心頭……涼涼的?莫非是寒涼所致?」

  雲輕狂正在凝神診脈,忽覺得指下的手腕一擰,那纖纖玉手忽然翻轉而過,扣住了他的脈門。一道清澈婉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病症只怕是狂醫也不曾見過吧!」

  他驚愣地抬眸,卻見瑟瑟已然站起身來,清麗婉轉的面容上,一片冰冷的霜色。清麗明澈的眼波流轉,眼底好似冰河乍泄,閃耀著歷歷寒冰。

  一襲紅色雀羚大衣,映著她雪膚素顏,分外明媚。

  「夫人,你……」雲輕狂脈門被扣,動彈不得。

  他也縱橫江湖多年了,還不曾如此受制於人。怎麼也未曾料到,瑟瑟會忽然發難,將他擒住。而且,令他驚異的是,他怎地不知道,她的武藝竟是如此高了?

  不過,雲輕狂畢竟是雲輕狂,不過轉瞬之間,他便優雅地笑道:「夫人這是做什麼?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你這樣抓著在下的手腕,叫樓主看到了,那可就說不清了。讓風薔兒看到了,不知又會給在下下什麼毒,不知是三步倒,還是八步醉。」

  墜子本站在一側,看到瑟瑟忽然發難,心頭也是一驚。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墜子清聲問道。

  「不做什麼,我只是想要給狂醫討些保命的丸藥。雲輕狂,你也是神醫了,手中自然有一些奇藥,譬如你給我的練功的奇藥就不錯,可還有別的?譬如,能出那片花林的解藥。」

  現下已是嚴冬,那些花自然也敗了,但是,瑟瑟兀自不放心。

  雲輕狂苦笑道:「夫人,你若是要藥,屬下難道還不給?你抓著我的手,我可怎麼拿?」

  瑟瑟冷冷笑了笑,一把將雲輕狂的藥囊從腰間摘了下來,笑眯眯地放在桌案上,淡笑道:「說吧,都是些什麼丸藥。」

  瑟瑟知曉,她聽風薔兒說過,雲輕狂是狂醫,身上帶著的,都是解藥或者救人命的奇藥,並沒有毒藥。可是風薔兒身上就不同了,全是各式各樣的毒藥。

  「這是醫治風寒的,這是上好的金瘡藥,這是保命的還魂丹,這是,……」雲輕狂指著那些丸藥,一一道來。

  瑟瑟將藥丸一一記下,雲輕狂應當還不會欺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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