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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青梅慌道:「小姐,這可怎麼辦?」

  瑟瑟慵懶地一笑,曼聲道:「青梅,你和莫王子還有雅子,都到船艙內躲著,不要出來。」

  青梅和莫尋歡沒有武功,雅子的武功來自伊脈國,很容易露出身份來。

  這船上,也只有瑟瑟和紫迷可以抵擋這些海盜。

  瑟瑟的內功心法已習練到第四層境界,對付這些海盜,綽綽有餘。

  莫尋歡望瞭望瑟瑟,漆黑的眸間,神色淡淡,眼眸深處,卻劃過一絲暖色。緋紅的裙子一飄,他轉身鑽到船艙內。

  風雨漸漸大了些,海浪開始翻滾,小船在海面上顛簸著。

  甲板上,瑟瑟紫迷已經和海盜纏鬥在一起。

  瑟瑟手中用的兵器,只是一柄一般的劍,她腰間的新月彎刀並沒有出鞘。

  茫茫雨絲籠罩,那一襲青衫在風雨中極是朦朧,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極其飄逸曼妙,似乎不是在打鬥,而是在翩舞。只是,那劍,卻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刺入海盜的身體。

  瑟瑟在做纖纖公子時,也不曾殺過人,對於眼前這些海盜,心中雖極是厭惡,但也沒有趕盡殺絕。刺傷後,便一腳將他們踹入海中。

  「哎呀,公子救我!」船艙內發出一聲嬌柔的呼喊,莫尋歡從船艙內急急爬了出來,美麗的臉上一片驚惶之色。

  瑟瑟微微一笑,這莫尋歡也例真是會裝,那日遭遇刺殺時,明明是面不改色的,如今竟如此驚惶。

  瑟瑟一腳將最後一個海盜踹入海中,瀟灑地轉身,對莫尋歡淡淡笑道:「不用害怕,沒事了。」

  話剛說完,就見從船艙裡鑽出來一個年輕海盜。也不知這年輕的海盜是何時爬到船艙裡去的,瑟瑟竟然沒發覺,很顯然,這人的武功也不弱。瑟瑟不敢小視。

  年輕海盜一邊鑽一邊嘴裡呼喊著:「小娘子,你莫跑。」

  青梅和雅子也隨後鑽了出來,對瑟瑟說道:「公子,這是個無賴,快收拾他。」

  那海盜也不管別人如何說他,從船艙裡一鑽出來,便對著莫尋歡,道:「小娘子,這就隨夫君回家吧!」

  莫尋歡惶恐地躲到瑟瑟身後,扯著瑟瑟的衣襟,細聲細氣地說道:「誰是你的娘子。」

  瑟瑟眯眼打量著這年輕的海盜。

  他生的倒是不醜,五官精緻,倒也是人模人樣,只是膚色微黑。大約是在海上曬得,唇上留了兩撇鬍鬚,看上去極是有趣。他的樣子倒也不似那些色迷迷的淫賊,看著莫尋歡的神色也不齷齪,一副癡情的模樣。

  瑟瑟冷冷笑了笑,將莫尋歡護在身後,冷冷說道:「誰是你家娘子了?這明明是我的夫人!」

  ***

  瑟瑟她們乘坐的「銀蛟號」遭遇了海盜,那邊歐陽府的大船也不再行駛,泊在不遠處向這裡瞧熱鬧。

  大船二樓的望樓上,放著一個貴妃榻,榻上側臥著一個白衣公子。

  他的衣衫好似天上的雲朵一般潔白純淨,隨著海風,輕輕飄蕩著。

  他的身畔,侍立著幾個彩衣侍女,有的為他打著雨傘,有的為他捧著茶盞,還有一個侍女跪在他面前的琴案前,正在撫琴……清澈的琴音夾雜著雨聲,在風裡回蕩著。

  他手中也拿著一支「千里眼」,正舉著遙遙向瑟瑟這邊望著。

  一個藍衣男子從艙裡緩步來到白衣公子身側,輕聲問道:「樓主,要不要出手去幫幫她們?」

  白衣公子放下舉在眼前的「千里眼」,露出臉上白玉雕琢的面具,和隱在面具後波光瀲灩的眸光。

  他正是春水樓的樓主明春水。

  明春水聽到藍衣男子的話,冷聲說道:「不用!」

  再次舉起「千里眼」,看了看,又放下來,將手中「千里眼」扔到藍衣男子手中,冷聲道:「歐陽丐,你會唇語,你看看她們在說什麼?」

  歐陽丐舉起「千里眼」,此刻瑟瑟正好面對他們,他盯著瑟瑟的唇,看了片刻,道:「那個青衣公子說,誰是你家娘子了?這明明是我的夫人!」

  明春水聞言,深幽的眸光漸漸變得鐸銳複雜。

  歐陽丐繼續說道:「看那青衣公子這麼呵護那個女子,看樣子那女子真是他的娘子了。不過,看他娘子那嬌滴滴絕美的模樣,也怪不得他那麼呵護。那青衣公子長的真不錯唉,比他那娘子也不差,這兩人真是天生一對。」

  歐陽丐之前是做乞丐的,為了生存,練就一張巧舌如簧的嘴。每每一開口,就閘不住話頭。

  明春水坐在臥榻上,若是沒有戴著面具,那張臉定是如風暴中的大海,壓抑而憤怒。

  「哎呀,看樣子那海盜要和青衣公子打起來了,那海盜真不識趣,這麼般配的天生一對他也要拆散。」歐陽丐依舊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忽然,手上一空,「千里眼」被明春水奪了過去。

  「歐陽,罰你一天不能說話!」明春水淡淡說道,聲音卻極是冷冽。

  「樓主,方才可是你讓我看他的唇形,問他說的什麼話的。我說了你反倒要罰我,這懲罰不公平啊!樓主……」歐陽丐話未說完,就聽的明春水回首淡淡道:「再加一天!」

  歐陽丐慌忙捂住嘴,俊美的臉上滿是鬱悶之色。罰他兩天不說話,還不把他憋死。

  看來這次樓主不是開玩笑,不過,他真是不知自己錯在哪裡了。枉他一向精明,竟然不知到底哪裡惹毛了樓主。

  莫非,忽然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看樣子,樓主是看上那邊那個絕色的小娘子了。是方才自己說,那女子和青衣男子是天生一對,所以他才憤怒的。

  唉……

  歐陽丐長歎一聲,怪不得樓主要和他一起出海,原來如此。

  明春水拿了「千里眼」,從臥榻上站起身來,向船舷走去。

  他身側的侍女慌忙舉著傘,跟了過去。撫琴的依然在奏樂,明春水冷冷道:「別彈了。」

  那侍女惶惶地住了手。

  樂音一停,天地間便只聞風雨聲和海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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