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重紫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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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火光帶來難得的溫暖,緊張的心情得以舒緩,重紫倚著柱子疲憊地坐下,視線不知不覺被迎面壁間那柄劍吸引了過去。 整個大殿,除了火,唯有它是最引人注目的。 劍的造型華美奇特,高高懸掛在光滑的黑石牆壁上,通體暗紅色,此刻映著火光,更加鮮豔醒目,上面隱約有光華流動。 那材質,看起來竟如此熟悉!難道……重紫倒吸一口冷氣,心怦怦跳起來,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差點兒驚叫出聲。 此劍與天魔令分明是用同一種材料鑄成,根本無須猜測,這就是傳說中那柄封印著逆輪一半魔力的魔劍——逆輪之劍!仙門和九幽魔宮惦記它多年,果然是落在他手裡了,當年盜劍的人真的是他!腳抬起,卻沒有往前,反而倒退了兩步。 對面牆邊有個巨大的黑石榻,黑石榻上有個人。 他仰面靜臥于石榻上,眉頭微鎖,鳳目緊閉,仿佛在沉睡,由於他身上穿的是黑衣,與周圍牆壁地面一色,自己方才粗心竟沒有發現。 這是他的住處?重紫萬萬沒想到會陰差陽錯闖進這裡。回想那難以忍受的刺骨之痛,她對這位冷酷的魔尊只剩了畏懼,連忙放輕腳步,轉身想要溜走,可是走出幾步後,她又開始遲疑。 「總算來了。」耳畔響起冷冷的聲音,他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她身後。 重紫驚得跳開。 「想留下?」 「我……害怕血。」 「害怕?」他重複念了一遍,冰涼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你要習慣。」 接二連三受驚嚇,重紫已經被恐懼壓得喘不過氣來,幾欲崩潰,終於忍不住叫道:「為什麼要習慣?我不要在這兒,我要出去!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至此,她終於明白宮可然的感受了。怪不得宮可然那麼恨他,無論哪個女人,都不會樂意住在這樣的地方,過這種生活,被他糾纏當真是件恐怖的事。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很久了,你能來,該高興才是。」 「是你自己把它變成這樣的,怪不得宮仙子討厭你,討厭這兒!」話嚷出口,重紫又後悔了,害怕地望著他。 出乎意料,萬劫沒有發怒,「討厭嗎?可你躲不過。」 重紫哪還顧得上思考他話中的含義,顫抖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現在是南華罪徒,要去昆侖山受刑,對你有什麼用?」 他俯下臉,一縷紅發飄落她眼前,「本座讓你免受冰鎖之刑,不好嗎?」 「不用你好心,我……」話說一半,重紫猛然醒悟,「我受罰去昆侖的事,你知道得這麼快,陷害我的人是……不,不可能,這麼遠,你怎麼能通過夢來控制我?是有人給你通風報信!是誰在設計陷害我?」 萬劫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脖子。 重紫下意識地閉目。 許久,那手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並未收緊半分。 「是誰,你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不是他報信給你的嗎?」事情大出意料之外,重紫詫異地睜眼,見他沒有反應,更加驚疑,「那你把我劫來做什麼?要挾我師父?」 萬劫目光閃爍,不置可否。 此去昆侖,消息並未傳開,且動身迅速,除了南華山弟子,只有路上鎮守各城的仙門弟子知道。重紫越想越不對,失聲道:「他肯定是仙門中人,要你動手,是因為他自己不能露面!他為什麼要幫我?難道害我的人不是他?」 萬劫依舊不語。 重紫道:「你既然不認識他,為什麼要聽他的話?你不是最強的魔尊,他難道比你還厲害?」 本以為萬劫不會回答,哪知他卻冷冷開口了,「法力高過本座的,六界還沒有第二個。」 第一個當然是洛音凡。重紫似乎明白了什麼,「是那人用宮仙子要挾你!你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才要聽他的話,對不對?」 萬劫又不回答了。 重紫冷汗冒出來,「怪不得上次你能帶宮仙子逃出昆侖,必是那人暗中相助,將昆侖路徑洩露給了你!」那人身在仙門,卻利用宮可然暗中要挾魔尊萬劫,目的肯定不單純。更重要的是,他隱藏在幕後,別人永遠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什麼時候動手。他阻止自己去昆侖,到底是惡意還是善意?他會不會害師父!重紫越想越心驚,轉身跑,「我要出去!」萬劫抬手,隔空將她拉回跟前,「想去報信?他們不會相信的。洛音凡是你師父,南華天尊將仙盟首座之位傳與了他,他要庇護你易如反掌,如今他非但不庇護你,還要送你去昆侖受刑,你還向著他做什麼?」 重紫呆了呆,道:「師父……那是……有人陷害我,他根本不知道!」萬劫道:「他不相信你。」 重紫別過臉,「他既然是仙盟首座,就更不能徇私,這次是別人故意陷害我,將來他知道我被冤枉,一定會接我回去的!」「天生煞氣,沒有人能幫你,只有本座。」 「不用你管!」「哼!」暗紅的眸子裡殺機驟現,很快又隱沒,他似乎在顧慮什麼。 重紫心裡害怕,放軟語氣,「你放我回去,我叫師父幫你查出那個人。」 「本座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一粒奇香無比的藥丸塞進她嘴裡。 「這……是什麼?」 問題是多餘的,撕扯般的疼痛已經在身上蔓延,重紫驚駭萬分地看著自己露在外面的左手臂,那裡的肌膚正在一寸寸裂開,如同被剪刀剪破,皮肉外翻,鮮血迸流。 「啊——」重紫尖叫。 萬劫丟開她,依舊往石榻上躺下,任她在地上翻滾呼救。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已兩個月。重紫對萬劫之地漸漸熟悉起來,看到血河白骨,心裡仍會發毛,可也沒有當初那樣恐懼了。萬劫顯然沒有傷她性命的意思,每每從昏迷中醒來,身上的傷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做了場噩夢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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