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春鶯囀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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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一口氣將水飲盡,片刻,慢慢覺得好了些。 「媼是何人?」她望向老婦,問道。 老婦看看她,卻不答話,將被子捂好,嚴肅而語重心長地對馥之說:「夫婦間總有吵鬧,郎君是個細心人,夫人再不快也該顧及腹中骨肉,切莫再動輒返母家。」 遇救 馥之心中似被什麼一觸,睜大眼睛望著老婦,話也說得結巴:「他……我夫君在此?」 老婦奇怪地看她一眼,笑起來:「夫人莫非忘了,前夜你落入江中昏厥,正是郎君將夫人送至此處。」 馥之愣了愣,那時的記憶漸漸浮上腦海,卻只恍然記得自己曾抓住一人大聲呼 救,之後再無知覺,至於那人是如何模樣,馥之卻是想不起來了。 正疑惑,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人的聲音:「阿媼可在?」 老婦聽得,笑著對馥之道:「可不是來了?」 馥之聽那聲音全然陌生,更是詫異。老婦卻不多說,答應著起身走了出去。 未幾,門被推開,一名中年人低頭走了進來,向馥之一揖:「夫人安好。」 馥之看著他,只見此人身形結實,神態平和,舉止間頗有些大家掌事的氣度,自己卻從未見過。 「爾乃何人?」馥之問。 「小人阿泉。」中年人答道,停頓片刻,他說:「小人奉主人之命前來探視夫人,夫人無恙,小人亦可安心覆命。主人讓小人傳話與夫人,夫人身體未愈,當安心在此,武威侯處,主人已遣人送信。」 聞得顧昀名號,馥之大吃一驚。 心砰砰撞起,她按捺激動,問那阿泉:「你主人是誰?」 阿泉仍低著頭:「主人說,夫人將來自會知曉。」 馥之看著他,心中沉吟。 阿泉見她不出聲,又是一揖:「夫人若無吩咐,小人暫告退。」 馥之見他不欲多說,也不再問下去,頷首答應。 看著阿泉出去,馥之躺在榻上,思索著他方才說的話。 她自然不會以為救自己的果然是顧昀,那般情形之下,「夫婦「當是為掩人耳目而不得已胡謅的。可聽阿泉方才所言,他的主人應當認得顧昀和自己,卻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倒是這個阿泉,馥之雖覺得他面生,聽到這個名字時卻莫名地覺得耳熟,像是在哪裡聽到過…… 不過,據時日推斷,此處大約是南方了,顧昀若未歸,或許與自己相隔不遠……想到這些,馥之的心又起了些波瀾。 正想著,這時,老婦端著一碗粥食從門外進來,放到榻旁一隻老舊的小案上。 她正要喂馥之吃食,馥之婉言拒了,自己在榻上坐起身來。 「有一事要問阿媼,」馥之看著她:「不知我那時被送至此處,是何情形?」 老婦用湯匙將粥慢慢攪涼,答道;「那時已是深夜,郎君送了夫人來,開口便是重金,央老婦施救。」 馥之頷首,又問:「後來呢?」 老婦慢慢道:「後來,夫人昏睡了一晝夜,郎君也守了一晝夜,也多虧夫人身體康健,否則扁鵲來了也難辦。」說著,她看向馥之,問:「郎君可是府堂中人?今晨來了好些府吏模樣的人來請他,郎君問得夫人無恙方才離開。」 馥之想了想,沒有答話,卻問老婦:「他曾說他是我夫君?」 老婦奇怪地看她:「不是你夫君又是何人?方才那家人曾與老婦說,夫人賭氣夜歸母家,卻不慎落水,幸得郎君趕到救起。他說那時情急,郎君聞得老婦多年的穩婆名聲,便將夫人就近送了來。」說著,她笑笑,將粥食遞給馥之,語重心長道:「還是那話,夫妻總有不和之處,多多體諒便是。郎君待夫人可是上心,昨日那一晝夜,郎君可水米未進哩。」 馥之看著老婦,心中疑惑重重,卻只一笑,接過粥碗慢慢進食。 秋日的寒氣在高聳延綿的山嶺中穿行,抬頭望去,只見光照陰暗,竟望不見山頭。 「成郡峽谷深邃,水道曲折,向來為天險之地。」隨行的成郡水軍將官向王瓚道:「舟楫難行,巴郡以為屏障,更勝鐵壁銅牆。」 王瓚頷首,望著面前的湍急的水道。兩岸猿聲陣陣,在峽谷間回蕩,更教人生出些莫測之感。 「此地何名?」王瓚沉吟片刻,問那將官。 將官道:「此地名鳩裡,水軍行舟練兵,只至此處。」 王瓚點頭,片刻,看向氤氳的天空,默然不語。 馥之在室中睡了大半日,待醒來,已是下晝了。 老婦見她睜眼,將熬好的補藥端來。馥之辨了辨藥湯的色味,確定與自己所述無誤,方才輕吹著,慢慢飲下。 「夫人竟識醫術哩。」老婦驚訝道。 馥之含笑:「不過些皮毛。」說著,轉而問她:「不知方才我夫君可曾再來?」 老婦搖頭:「郎君晨早離去,再未見他。」 馥之頷首,低頭再飲湯藥。 外面透來的光照漸漸暗了,馥之在榻上躺了許久,覺得疲憊,卻不敢輕易動作。幸而老婦健談,馥之與她聊些育兒之道,卻也甚投機。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些人聲。老婦起身出門去看,沒多久,又笑吟吟地進來,對馥之說:「這回可是真來了。」話音剛落,只見門簾掀起,一人身著錦袍革帶,邁步進來。 待看清那人面容,馥之睜大眼睛,竟是王瓚。 王瓚瞥見馥之神色,似早有預料,放下門簾,從容地走了進來。 老婦收拾起馥之的藥碗,向王瓚笑道:「老婦斷言夫人今日必清醒,可未誑郎君?」 王瓚向老婦一禮:「多謝阿媼。」 老婦含笑,看看王瓚,又看看馥之,走出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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