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春鶯囀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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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有些發窘,道:「我那時想給它畫妝,就從我母親那裡投來眉墨胭脂,不想,就成了這般模樣。」 顧昀看看她,笑了起來,忽然,伸手將她一摟。馥之猝不及防,隨他一下倒在了榻上。 脖子上火熱刺癢的觸感傳來,馥之笑著,閃躲地偏開頭去。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溫文的聲音:「夫人可在?」 二人皆停住動作。 馥之忙掰開顧昀的爪子,坐起來,理理頭髮,應了一聲。 門輕響一聲,一名侍婢捧著幾卷簡牘走進來,卻是綠蕪。 她看見榻上的馥之和顧昀,目光微微停住,片刻,走上前來,向二人一禮:「主母吩咐婢子將君侯產業賬冊取來交與夫人。」 馥之怔了怔,看看她手中的簡冊,隨即明瞭。顧昀跟她說過,他的俸祿產業 ,多年以來一直由叔母賈氏代為掌管。馥之現在做了新婦,這些原本該交給她,只因當初走得急,未來得及行事。 如今賈氏讓綠蕪將這些賬冊送來,正是此意。 「主母交代,一應出入皆由府中龐管事掌管,夫人如有不明,可喚他來問。」綠蕪低眉稟道。 馥之頷首,將簡冊接過。她與顧昀對視一眼,看看綠蕪,含笑道:「有勞你了,我稍後便去向叔母拜謝。」 「主母方才已睡下,曾交代婢子,若夫人有話,可明朝再往。」綠蕪道。 馥之想了想,答應道:「如此。」 綠蕪不語,片刻,目光瞥過顧昀的臉,輕聲道:「婢子還有一事。」說著,她雙膝跪下,深深稽首:「婢子今日已將所司之事交代完畢,明日即離府返家,特來辭行。」 馥之一訝。 顧昀卻笑笑,看著她,緩緩道:「家中可準備好了?」 綠蕪沒有抬眸,少頃,答道:「正是。」 顧昀頷首,溫聲道:「你在府中服侍多年,我已交代龐管事給你備下些絹帛之物,亦是一點心意。」 綠蕪稱謝,拜過顧昀,又拜馥之,站起身來。 「婢子去了。」她望向顧昀,目中似閃著些微的留戀。 顧昀唇角彎起:「去吧。」 綠蕪輕輕咬唇,片刻,轉身小步趨下。 細碎的步履聲似夜風般輕柔,片刻,在門外消失不見。 「她要回家成婚。」顧昀看向面帶不解的馥之,解釋道。 馥之看著他,微微一笑:「如此。」 深夜,錦城的伎館之中仍是歌聲滿耳,舞袖如雲。 白傑與幾個好友在家中喝得半醉,乘車到最大的繁英館中,繼續作樂。 「這幾日如何不見王太子?」一人將酒盞裡的酒一飲而盡。問道。 「他呀,」另一人用箸夾片魚肉,放到口裡,緩緩道:「去京城了。」 「京城?」問話的人打個酒嗝:「去京城做甚?」 「皇帝立後,去致賀哩。」那人答道,說著,冷笑起來,懶洋洋地往席上一躺:「你是沒見到他那儀仗,旗幡的杆頭都是金的。」 「甘五。」白傑聽出他言語中的嘲諷,瞥他一眼:「勿忘了你父親送你來做甚。」 「做甚?」叫甘五的人坐起來,滿臉醺紅:「就是做質子!我族人在山中開私鹽,鹽利十分,濮陽王占七分!前幾日我父親傳來消息,說濮陽王的人又與他談,出黃金萬斤買下鹽井!不長眼的!竟也有人說要賣!當我等土人不識字是怎的?現在朝廷頒了新令,鹽井一年得利百萬,可都是我們的……」 話沒說完,腦袋上卻被猛拍一記,他懵住。 「小聲些!」白傑瞪著他,低斥道。 甘五稍清醒,看看四周,神色有所收斂,卻仍是不忿,「哼」一聲,又在席上躺下。 白傑瞅瞅他,端起一隻酒盞,飲酒不語。 未幾,他忽然發現進館時點的那名舞伎還未至,心中一惱,讓侍從去叫館主人來。 伎館主人滿面笑容地走進來:「公子有何吩咐?」 白傑瞪他:「人呢?」 館主人小心賠笑,道:「青絮還在別處,公子若不棄,小人可去喚別的舞伎來。公子放心,此館中……」 「砰」地一聲,酒盞在館主人面前摔得粉碎。 白傑冷笑,霍地起身:「我倒要看看,何等貴客,竟敢霸著不肯放人!」 館主人聞言變色,忙上前勸阻。白傑一把將他推開,大步走了出去。 伎館的廊道中,光影交錯,歌聲繞耳不絕。白傑問得青絮舞蹈的廂房,憑著一股酒氣,上了樓閣。 走到那廂房前,白傑猛地將門推開。 燈火點點璀璨,卻沒有一點樂聲。偌大的廂房空蕩蕩的,一人端坐案前,衣冠素潔,雙目深若點墨,面容俊逸出塵。旁邊,一身舞衣的青絮望著他,手捧茶盞,面帶紅暈。 白傑看著那男子的面容,愣了愣,酒意瞬間清醒。 「公子。」他正要轉身離開,謝臻已經開口,含笑地看:「某等候多時矣。」 白傑神色莫測,盯著他,片刻,走入室中。 謝臻仍是面帶微笑,朝青絮一頷首,青絮向他一禮,低下頭,施施然走出廂房,將門闔上。 「公子放心,某在此處,除了青絮,便只有公子知曉。」見白傑神色猶疑,謝臻從容道。 白傑轉過頭來,冷笑:「使君此計甚妙。」 謝臻望著他,亦是笑意淡淡:「若無此計,只怕見不得公子。」說著,將手向旁邊的席上一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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