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春鶯囀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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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神色淡淡,片刻,低喝一聲。「余慶!」 他身後閃出一個人來,卻是大漠裡與馥之同行的侍衛余慶。見到馥之,他咧嘴,靦腆地笑了笑。 「帶他出去。」顧昀道。 余慶應聲,二話不說地接過阿四。 「阿姊……」阿四一面被拽走,一面委屈地回望, 馥之啼笑皆非。 她看向顧昀,仍覺不可思議,目光相對,臉上卻漾起歡喜的笑容。 「如何突然來了?」她問道。 顧昀看著她,片刻,唇畔淺淺莞爾,語氣卻仍是平淡:「不是說過要來看你?」 馥之含笑不語,望著那風塵僕僕的面龐,兩月來的思念浮上心頭,卻似摻了蜜一般的甜。她伸出手來,未幾,忽然被握住,倒向面前。 呼吸間滿是久違的淡淡幽香,顧昀摟著她,懷中,一個柔和的心跳亦在蹦響。他深吸口氣,將下巴在馥之鬢邊細細摩挲,胡茬刺刺的,馥之輕笑地躲開,顧昀卻愈加用力,低頭探向她的唇間…… 「君侯,夫人,主公已在室中等候了。」這時,外面忽然響起戚氏的聲音。 顧昀一怔,停住動作,轉頭應了一聲。 馥之訝然,抬起頭,滿面通紅。 顧昀頰上亦有些淡淡的紅暈,笑笑,低聲道:「還未曾見過姚叔父。」 馥之了然。 顧昀看看她,將手臂鬆開,卻轉而攜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戚氏滿面笑容,引著二人穿過屋舍間相隔的籬笆和藥田,來到姚虔的居所前。 房門已經敞開,姚虔等人站在門前,見到顧昀,皆浮起笑意。 顧昀上前,向姚虔見禮,又與白石散人和淩霄道人分別揖過。 「甫辰千里迢迢而來,我等竟未曾遠迎。」姚虔看著他,和聲道。 顧昀一揖:「小婿不敢。」 「此言差矣。」白石散人在一旁搖頭笑道:「君侯也該事先告知一二,我等也好有個準備。」 顧昀微笑答道:「昀得假時日並無多少,傳信費時,故而未加告知。」 白石散人撫須頷首。他去年往顧府醫治顧銑,對顧昀印象極佳,對他與馥之的婚事也頗為贊同。如今見他親自來此,與馥之站在一處,堪堪一雙璧人,心下亦是歡喜。 話未多說,主賓揖讓入室,各自在席上坐下。 「余離京以來,常念故人。未知大司馬在京中可好?」藥童進來奉上清茶,姚虔向顧昀問道。 顧昀回答:「叔父身體又康健了好些,盧子常來調治,已無大礙。」 姚虔頷首,笑意安然。 「行禮之物可曾齊備?」片刻,他問道。 顧昀頷首,道:「皆已齊備。」 馥之在旁邊聞得此言,面上微微一紅。 她與顧昀的婚事辦得匆忙,潁川家中得信之時,雙方已行過五禮,將婚事議定下來。祖母蕭氏對此甚是不滿,曾來信將姚虔斥責一番。姚氏素來重禮,馥之雖由姚虔撫養,卻是家中嫡長所出,按理當在潁川家廟中出嫁。 顧昀與馥之商議,將來可返潁川一趟,拜見她家中尊長,以周全禮數。姚虔亦不反對,但他重疾纏身,馥之也要隨他來太行山,此事便也拖了下來。而如今,姚虔病勢好轉,馥之漸漸放下心來,再過幾日便是祖母蕭氏生辰,顧昀現在來到,卻正是合適了。 「馥之往潁川見過長輩,也須返京中一趟才是。」姚虔緩緩道。 馥之聞言,訝然抬頭。 只見姚虔看著馥之,微笑道:「陛下下月立後,爾為顧氏塚婦,怎可不在?且你三叔家中亦是喜事,論親及禮,你也當前往才是。」 馥之目光凝住。 皇帝立後和姚嫣將入宮的消息是一道傳來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顧昀來信中雖然什麼也未提及,馥之卻明白,立後大典,各家貴婦皆出席在列,大司馬府的子侄輩中只有馥之,若她未去,顧府必要遭人議論。 馥之默然,片刻,側目看向顧昀。 他亦看著馥之,雙眸中,瞳仁如墨。 「阿姊。」藥田裡,阿四正幫著一名藥童收藥,見馥之出來,忙拍乾淨手,迎上前來。 馥之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匪夷,問:「怎去了藥田裡?」 阿四向她身旁的顧昀瞥去一眼,不敢示怒,卻哼哼道:「帶我來此又不許我見阿姊,我便只好去藥田裡了。」 顧昀眼睛望著別處,視若罔聞,片刻,他對馥之道:「我去交代從人。」 馥之頷首。 顧昀轉身離開。 見他遠去,阿四放下心來,拉著馥之的衣袖,笑逐顏開。 馥之看著他,笑笑,見他臉上沾了塵土,便帶他去自己居所前的井邊清洗。 「阿姊自幼便住在此處?」阿四擦著面上的水珠,望著屋舍前遍植的花木修竹和一棵高高的老銀杏,讚歎不已:「果真美麗,比承光苑的那什麼園還好。」 馥之聽他這般比論,不禁失笑,卻看著他:「你來太行做甚?」 阿四目光閃閃,咧嘴笑道:「自然是來看阿姊。」 馥之不語。 阿四望著她,眼圈忽而一紅:「阿姊騙我,說我只要去跟了盧子,喉嚨便會好。阿姊卻招呼也不打,跟著姚博士走了。」 馥之知曉他會說這些,微微莞爾。 阿四幾月前在京城看蹴鞠,在場邊大聲喊了一個下晝,回來以後,嗓子便啞了。他苦惱不已,恰好盧文的醫坊要開張,馥之便對他說,盧文醫術高超,阿四可去幫忙,順便請盧文醫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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