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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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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王宓覺得好奇,抬眼看去。 火光中,一人身著甲胄站在面前,年輕的臉上,眉目清俊。 王宓將他看了看,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大司馬果有虎子。」只聽皇帝道。 王宓聞得此言,幡然了悟。此人正是大司馬顧銑的長子,顧昀的堂弟顧峻。她與顧昀自幼熟識,顧峻也見過幾次,有些印象。幾年不見,她聽說顧峻做了郎中,不想已是這般模樣,竟一時認不出了。 「陛下過譽。」顧峻再禮道。 皇帝又轉向其餘眾人,勉慰一番,沒多久,在顧峻及眾人的懇請之下,重新坐回漆車上。 王宓跟隨在皇帝身後,登車轉頭的瞬間,不經意地觸上一道目光。 顧峻看著她,火光中,雙目明亮。 王宓怔了怔,隨即轉開眼去,神色平淡。 夜色漸漸深了,曾氏枯坐在堂上,面前的飯食仍一口未動。 「夫人,飯涼了。」侍婢在身旁輕輕地說。 曾氏搖搖頭,沒有言語,眉間淡淡蹙起。 溫容這幾日早出晚歸,回來時,總是面色沉沉。 曾氏覺得有些不妥。平時,溫容也常出去宴樂會友,卻無論清醒還是酒醉,歸來時總還算神色舒暢。 她心中感到會有大事發生,也曾向溫容詢問,溫容卻斥她婦人淺薄,不予理會,轉身便逕自去了傅氏那處。 都是那賤婦!曾氏心裡恨道,手緊緊攥起。 「夫人……」侍婢再低聲勸道。 曾氏望望外面的天色,心中長歎一口氣。 「去將飯食熱上一熱。」她對侍婢說。 侍婢忙應下,動手去收食器。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響起一陣嘈雜聲。未幾,一人急急地奔上堂來,卻是府中的掌事。 「夫人!」他滿頭大汗,擦也來不及擦,將手指著身後:「外面來了人!」 曾氏驚詫不已,往外面望去。 只見兩排火光從門庭中進來,隊列整齊,卻是家人裝束。當前一人,衣冠整齊,行走如風,不多時便到了堂前。 「你……」曾氏看著他,疑惑不已。 「弟婦安好。」來人看著她,淺淺莞爾……火光將他的面容照得清晰。 曾氏仔細將他辨認,好一會,猛然記起。此人她曾見過,卻是多年前被趕到上党的溫唯之子,溫容的堂兄溫栩。 她面色一變,猛然站起身來。 「兄長來此做甚。」她目露敵意地看著溫栩。 溫栩道:「家中有奸人,餘奉命前來搜尋。」 「奉命?」曾氏聞言冷笑:「兄長說得有趣,卻不知奉誰人之命?」 溫栩神色從容,緩緩踱至她跟前,將袖下一物亮出:「自是家中長輩之命。」 曾氏一見,面色頓時煞白。燈光下,一根兩尺餘長的物事光亮奪目,正是東海公世代相傳的信物金杖。 「搜。」溫栩轉頭,對身後 家人吩咐道。 「慢著!」曾氏陡然出聲喝道。 她怒視向溫栩:「此宅如今乃我夫君名下,兄長要搜,也須待我夫君歸來!」 溫栩看向她,唇角微揚:「如此,只恐弟婦失望。堂弟謀逆未遂而逃,廷尉署正拘捕。」 四十八章 「溫卿多勞。」紫微宮中,皇帝端坐上首,微笑地看著面前的溫栩。 「臣略盡薄力,不敢言勞。」溫栩恭聲答道。 皇帝唇角揚起,雙眼打量著面前的人。只見他一身布衣,許是常年在外的緣故,面上有些日曬之色,與京中同齡的貴家子弟相較,卻多出些沉穩與歷練之氣。 「朕多年未見東海公,不知其身體尚安穩否?」皇帝緩緩道。 溫栩道:「已稍好轉,臣年初返鄉探望,彼時,祖父可恃攆而行。」 皇帝頷首,目光中似有追憶:「自高祖以降,東海公世代相承,乃我朝股肱之臣。前年驚聞東海公染疾,朕心甚憂。」 溫栩一禮:「謝陛下關愛。」 皇帝看向他:「卿如今仍居上黨?」 溫栩答道:「臣隨父母,在上黨安家。」 皇帝神色平和:「朕聞,卿曾遠至塞外?」 溫栩早明白去年之事,朝廷必已知曉,從容道:「家計所迫,臣少年時即隨父親闖蕩南北。」 「亦曾至巴郡?」 溫栩心中微微一震,片刻,答道:「正是。」 皇帝淡笑,又問:「卿所見,巴郡如何?」 溫栩稍定心神,道:「巴郡物產豐盛,實寶地也。」 話音在殿上散去,一片靜謐。 溫栩微微抬眼,皇帝手中端著茶盞,正低頭啜飲。 「東海公上月所奏陳情表,朕已細閱。」少頃,只聽茶盞輕輕落在案上,皇帝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來:「東海公巍巍高門,有卿家為繼,乃至善之事。」 溫栩伏身,再拜道:「陛下恩澤,臣感激涕零。」 顧昀行至紫微宮前之時,恰逢中常侍徐成出來。 見到顧昀,徐成含笑行禮:「武威侯。」 「徐常侍。」顧昀還禮。抬眼,忽然瞥見他身後一人,怔了怔,視之,竟是溫栩。 照面下,溫栩神情從容,唇邊笑意淡淡,向他一揖。 徐成看看他們,對顧昀笑道:「武威侯許未見過溫郎君,東海公嫡孫。」 顧昀面露微笑,向溫栩還以一揖:「昀幸會溫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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