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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嚴希林一臉疑惑,眉頭已經皺了起來,我連聲道:「孟爺當初將天衣送給小女子時,並未說明其中緣故,若是小女子知道那天衣有這樣一層含意,是斷不敢收的。」

  嚴希林沉默半晌,忽然笑道:「聽你這一番話,倒好象是廷飛在自作多情了?」

  我心頭一跳,連忙道:「請世子明鑒,小女子從來都只當孟爺是個朋友,並無其他。」

  他歎了一口氣,道:「本來這是孟家的事,我無意插手,只不過事關東陽,所以我也就多管閒事了。你收了天衣,絕無再還之理。否則孟家的臉面往哪兒擱?不管嚴老闆怎麼想,終有一天,你還是會成為孟家人。」

  我急得無法,心一橫,只得跪了下來,斬釘截鐵道:「求世子作主,這件事萬萬不可!」

  他愣了一愣,連忙上前來扶,口中道:「嚴老闆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說話。」

  我抬起頭來望著他,道:「這件事絕不能成。天衣我會讓人送回來,至於……孟爺以後會怎麼樣對小女子都成,但婚約大事,豈能兒戲?世子是東藩的主子,定要為小女子作主。」

  他歎氣道:「想不到你的性子倒是倔強得緊。你先起來,讓人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世子苛待你呢!」

  我怔了怔,只得起身,默立一旁。他站在曉風閣的圍欄邊,想了想道:「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如今知道的只有我和廷飛,家裡那邊還沒有正式稟報。如果你執意不肯,只要能說動廷飛,倒也無不可。」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連聲道:「多謝世子。」

  他回頭望了我一眼,道:「你不必謝我,我也沒做什麼。以前聽廷飛說你與一般女子不同,我還真有些好奇,今天一見,果然是與眾不同。在東藩之地,想嫁進孟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你倒是好,三番兩次的拒絕……」他輕笑兩聲,又道:「看來這次廷飛怕是難以抱得美人歸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他打量著我,忽然又道:「不知道嚴老闆的先夫是何許人?能娶你這樣的女子,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

  我淺淺笑道:「世子過獎了。先夫是個普通人,沒什麼好提的。」

  他收了眼光,沒再說話,只是看著龍湖上的小舟,除了孟廷飛的藍色大船,其它大半都已經劃過南湖去了。湖面上陽光充足,不時有笑聲傳來,我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嚴希林也沒再說話,我低了頭,只顧想著心事,突然聽到湖面上一聲驚叫,連忙抬頭望去,竟見一艘小舟上忽然多出一個黑衣人,正與船上之人打鬥。我吃了一驚,趕緊凝神望去,忽聽子恒道:「是趙大人!」

  我心中暗叫不好,立刻大聲道:「子恒,快去!」

  子恒應了一聲,身形已到十米開外。嚴希林臉色已變,叫道:「來人!快去救趙大人!」

  趙大人的小舟已經劃到湖中間,此時北湖上除了孟廷飛的藍色船以外,就只剩下趙大人的船和另一艘小舟。變故一生,那另一艘小舟已經靠近中堤,舟上之人慌慌張張地下了船來,直往北岸奔來。大批的侍衛往沿岸飛包抄,也有不少人跳上船,直往湖中劃去。我見子恒上了小舟,已經離趙大人的船不遠,心中仍是著急。趙大人是習武之人,想必還不至於很快送命,但船上還有女眷,那就麻煩了。

  我凝神看那黑衣人出招,他左手使劍,劍招淩厲狠毒,招招刺往要害,趙大人顯然已經不支,閃躲不及,左臂中了一劍,那女眷已經嚇得站到船尾,渾身抖。我急得不行,叫道:「子恒,先救那女子!」

  子恒將那女人扶到小舟上,撐開船,這才轉回身,去對付那黑衣人,我松了一口氣,急忙往岸邊奔去,侍衛將那女子接近岸來,我連忙抓著她的手,扶她上岸。她只是哭,仿佛嚇得不輕,我連忙道:「別怕,沒事了。這邊坐坐,先喝口茶。」

  拉著她到席間坐了,輕聲安慰了兩句,她突然手腕一翻,扣住了我的手,將我挾制在身前,我毫無防備,只覺得渾身一麻,轉眼已被她制住,點中啞穴。我頓時大吃一驚,此時侍衛們大多集中在曉風閣和湖岸邊,大部份人都盯著龍湖之上,居然沒人現我已被挾制。突然覺得不妙,今天來的這人,恐怕不是沖著趙大人來的,而是沖著我來的。否則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朝廷命官,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只聽那女子低低道:「放心,你只要肯合作,我擔保你沒事。走!」

  我暗暗一驚,卻是無可奈何,只得跟著她站了起來,她靠著我,裝作軟弱無力的樣子,低聲道:「去取天衣,快。」

  我又是一驚,她如何知道天衣在我那裡?腦子裡一邊想,一邊四下張望,尋求脫身之計。我的脈門被她扣住,使不上力,必須得有人引開她的注意力才行。可是現在沒人現我的困境,子恒也不在身邊,看她身手不錯,要一擊即中,恐怕很難。這下才開始懊悔,自己剛才只顧救人,真是太大意了,不該讓子恒擅離身邊。

  她一路靠著我前行,眾人都以為她受了驚嚇,我帶她去休息,所以也沒人懷疑,我們很快就出了麗水園,上了大道,居然有一輛車停在一旁,心中越驚疑,他們是有預謀的!上了車我才開始著急。風月樓裡關了門,一個人都沒有,這要是回去了,豈不是更成了他們砧板上的肉?她點我的啞穴,我說不出話來,這下更是沒轍了。車子行了約摸有二十多分鐘,停了下來,她還是照樣靠著我,和我一起進了風月樓。

  我心中暗急,被她拉著直進了後院,她才解開我的啞穴,問道:「天衣在哪兒?」

  我咳了兩聲,轉了轉心思,道:「你怎麼知道天衣在這兒?我可沒說一定放在風月樓裡!」

  她手上略一使勁兒,低聲喝道:「敢跟我耍花樣兒?!天衣來了風月樓就沒送出去過!你老實點,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痛呼一聲,叫道:「你!你可知道這裡是誰的地方?」

  她冷笑道:「天下誰不知道這風月樓是宮雪衣的?那又怎樣?他再厲害,也不該去惹這天衣!廢話少說,這裡四下無人,你叫得再大聲,也沒人聽見,快說!天衣在哪兒?」

  我忍住疼痛,道:「在樓上。」

  她目光一淩,拉著我上了樓,直叫道:「哪間?」

  我吸了一口冷氣,轉眼瞥見以前東方汐住過的屋子,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顫聲道:「蘭……蘭字房。」

  她立刻押著我走了過去,到了門口忽然頓住,道:「這裡是客房,你為何會將天衣藏在這裡?想騙我?!」說著,手中略一使勁,我頓時覺得手臂疼痛難忍,痛呼出聲,叫道:「你殺了我好了,我不知道在哪裡,我交給大哥了,不知道他放在哪裡!」

  她略略一怔,問道:「宮雪衣住哪間?」

  我吸了一口氣,痛得眼淚都出來了,閉了閉眼道:「他住樓下。」

  她目光一閃,道:「這次你最好沒說謊,否則……」話音未落,忽然一個人影閃了過來,手持利劍,直往她面門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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