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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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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汐沉聲道:「不錯,他就是左手使劍。但此人已經消失了三十年,如何能重出江湖殺人?」 宮雪衣輕歎道:「也許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子呢?在下聽聞他曾經收過一名弟子,名岐風。此人雖然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劍術造詣卻並不輸給他的師父。」 東方汐別具深意地笑道:「宮盟主這麼說,到底是何意?」 宮雪衣道:「方公子當然會明白。岐風與方公子是什麼關係,需要在下明言嗎?」 我心頭一沉,不由自主地朝東方汐望去,他臉色未變,看著那屍體,淡淡道:「宮盟主是想讓在下這去查這件事?在下倒覺得,不如先確定這個死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二人站在岸邊,衣衫飄飄,對視良久。我心中隱約不安,無意間往湖面上一望,竟見上遠遠地又漂來一具屍體,嚇了一跳,失聲叫道:「啊!還有人!」 東方汐宮雪衣沒有半分遲疑,立即將那屍體撈上岸來,宮雪衣忍不住驚聲道:「怎麼會是他?!」我鼓起勇氣上前打望,竟然是莫輕閒! 東方汐冷笑道:「看來你淩宵宮也不怎麼濟事,居然連一個莫輕閒也保不住!」 宮雪衣沉默地查看半晌,不由得奇道:「他是死於鐵血門的玄鐵掌之下!怎麼可能?鐵血門中有這等功力能一掌擊碎他心脈的人,除了從人宗更無他人!只是這玄鐵掌似乎有些不妥……」 東方汐道:「他們明明一個回了紀家堡,一個去了淩宵宮,為何統統喪生於此?這屍體從上游漂來,應該是北湖。」 宮雪衣與東方汐立刻上了小舟,準備去北湖查探,我有些不放心,想跟去看看,卻被宮雪衣攔住:「無垠,你留下。不安全。」 我正想分辯兩句,卻見曲方舟走了出來,東方汐連忙道:「方舟,這二人死得蹊蹺,你仔細看看。」 第55章 紅顏淚 我立刻停住了腳,不再跟著宮雪衣他們前去。曲方舟在屍體面前看了半天,這裡按按,那裡試試,臉色忽晴急暗,看得我心急,又不敢貿然多問。只聽無鹽終於不耐地問道:「你看了半天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曲方舟笑道:「我一向只醫活人,現在居然讓我看死人,我都沒脾氣,你倒是先起火來了。」 無鹽臉色一變,忍了忍沒說話。我心中暗歎,無鹽一向少言寡語,可每次遇到曲方舟,她卻總是控制不住,唉!當下連忙道:「算了,別鬥嘴了,到底有沒有什麼現?」 曲方舟道:「這個死得比較難看一點的,創口很深,不過沒有任何中毒跡象。應該是劍傷斃命。至於這個嘛,死之前定然是全無防備,四肢鬆軟,眼神安靜,死得這麼容易,真是奇怪。多半……中掌之前中了軟筋散。」 軟筋散!我驚疑難定,看著那屍體說不出話。沒過多久,就見東方汐與宮雪衣駕舟返來,他二人一臉嚴肅,似乎在商量什麼大事,我正想上前尋問,卻聽宮雪衣道:「先別問那麼多,進去看看。」 我只得按下滿肚子的疑問,回了前院,竟然見到從人宗坐在堂前,見我們進了門,他站起身來,說道:「宮盟主,在下……想領回莫輕閒的屍體。」 宮雪衣道:「從門主請坐。這個不難。我讓子恒去安排。只是,在下有一個疑問,從門主為何要殺他?」 從人宗臉色沉重,似乎心事重重。只是淡淡道:「這是我們鐵血門之事,請宮盟主不必多問。」 宮雪衣道:「哦?可是當天武林大會上,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大家都已經把話說得清清楚楚,莫輕閒交由我處置,可如今,他卻被你殺了……」 從人宗暗了眼光,半晌方歎道:「他不是我殺的。」 宮雪衣臉色未變,繼續道:「不是你?那玄鐵掌還有誰會?還有誰有這樣的功力?莫輕閒也算是一流高手,他當胸中掌而死,以他的武功,豈會如此大意?除非打他的人,是他萬萬料想不到之人!方才我已經去過麗水園,若孟爺之言屬實,那麼剛才紀乘風在北湖欲殺莫輕閒,而你從人宗,也在現場!」 從人宗道:「我的確在。」他抬起眼來望著宮雪衣,淡淡道:「我也想知道殺莫輕閒的人是誰!他如何會我鐵血門的獨門武功?!至於紀乘風,他死於何人之手,想必宮盟主已經心裡有數。」 宮雪衣嚴肅道:「他二人相鬥,如何能再出現兩個人分別將他們殺死?從人宗,雪衣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這次殺人案件若是別有所圖,那江湖將再無寧日!」 從人宗站起身來,沉聲道:「江湖何曾真正安寧過?宮盟主,他二人在北湖決鬥,在下事先並不知情。在下只是接到孟爺報信才趕去,趕到時,他二人已經喪命,落湖身亡。至於被何人所殺,在下的確不知。宮盟主若是不信在下所言,那在下也沒有辦法。不過……此事,我定會查個清楚。」 宮雪衣直直地看著他,眼光越來越沉。半晌方道:「他二人之事,在武林大會上早經塵埃落定,怎麼會再約在龍湖決鬥?這分明是蓄意謀殺!既然從門主不願據實相告,就先將屍體安葬了吧。」從人宗沒再說話,起步往門外走去。走到東方汐跟前,他忽然頓了一頓,輕聲歎道:「天下最傷人心的,莫過於一個情字。縱然有回春妙手,也救不了致命心疾。明南王,請多多保重!」說完,他再沒回頭,徑直走了。 我猶疑不定地朝東方汐望去,他臉色平靜,沉默無語,眼中卻是精光一閃。我心中大惑不解,不明白從人宗為何突然說了那樣一番話。宮雪衣眉頭深鎖,看著從人宗的背影低歎道:「他一定知道內情。此番在你我跟前殺人,分明是別有所圖!他若是心術不正,那可就後患無窮。」 我心中一涼,忽然覺得冷風陣陣,隱約有了秋的寒意。 紀、莫二人突然死於非命,雖然有一些線索,卻沒什麼確鑿的證據。宮雪衣每天早出晚歸,我知是他定是在查案,但他不讓我插手,我也無可奈何。 那浮屍全然被毀,只有玉牌為證。雖然大家心中仍有疑慮,但始終無法確定。紀晚晴醒來後,只是呆,仿佛眼淚都已經流幹了。不管誰說什麼話,她都好象聽不見,也沒有反應。我心中擔憂,卻是毫無辦法。宮雪衣讓子恒將紀乘風安葬了,江湖上的人聽聞了這個消息,也有不少人前來拜祭。眾人對紀乘風的突然死亡都疑惑頗多,宮雪衣派人將所有使劍的高手都統統查了個遍,但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了頭緒。紀家堡被人血洗,紀乘風又突然喪命于龍湖,江湖上紀家堡這三個字已經成了過眼雲煙,很快會被人遺忘。 我突然覺得世事無常,令人措手不及。看著紀晚晴就如木偶一般,心中隱隱作痛。她不過才十八歲,卻要承受這麼多令人絕望的變故,在這世上,親人盡失,轉眼就成了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家寡人,還背負了一身的血海深仇!她原本是那樣天真活潑的一個小姑娘,如今卻已經成為行屍走肉。每天不管我跟她說什麼,她也只是呆,叫她做什麼,她就照做。只有看見宮雪衣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才有了一點點的波動。我心中歎息,明白了她的心事。 我在宮雪衣的房門前徘徊了許久,盤算著怎麼開口,卻見房門突然開了,宮雪衣平和地望著我,問道:「無垠,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我歎道:「大哥,你別怪我多事。晚晴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你能不能……去勸勸她?我知道,她肯定會聽你的。」 宮雪衣低了眼光,無聲地歎息,淡淡道:「好吧。她在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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