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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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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還有子默,我這才穩住心神,耐心等到天黑。傍晚時昭然打聽到東方汐已出府飲宴去了,這才喚來子默,計劃逃出府去。昭然見狀,憂心忡忡道:「王妃,你這樣出去,奴婢怕……王爺會大發雷霆,到時候恐怕會更難收拾。」 我皺了皺眉道:「你放心,到時候他要殺要關,隨他便。你一會兒只需待在自己房裡別出來,問你什麼你一概都不知情。他若要罰你,有我擋著。」 昭然眼中隱有淚光,欲言又止,送我出了院門,方才小聲道:「王妃小心!最好能趕到王爺回府前回來,免得再生事端。」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隨子默、文昕出了門。子默輕聲道:「我去引開侍衛,文昕帶小姐找機會走。」我連忙道:「你小心點。」子默點了點頭,飛身上了房頂。不一會兒便聽到有人叫:「什麼人?」侍衛們都往西邊湧去。文昕見四下人已散,扶住我的腰,施展淩波微步,轉眼間便出了真意園。 東方汐因將我禁足,因此真意園四周布了不少侍衛,其他地方的侍衛反倒少了許多。我們幾乎沒有遇到多少阻礙,小心翼翼出了王府。只是王府離阮府還有一段距離,靠步行趕路,十分費力。但我心中記掛著娘,也是一路疾奔,約摸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了阮府。叩開府門,阮開嚇了一跳,連忙去稟報阮修之。我也來不及說話,一路直奔凝香園去。 進了我娘的屋裡,只見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頭髮淩亂,呼吸微弱,心頭一痛,撲了上去,連聲叫道:「娘!娘!你怎麼了?我是璃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惜人連忙將我扶在一旁,連聲道:「三小姐!三小姐你別著急,桂姨娘剛剛吃了藥睡了,你回來就好,桂姨娘一直念著你呢!」 我這才定下神來,在一旁坐了,連聲問道:「娘得了什麼病?到底怎麼回事?」 惜人歎了一口氣,道:「前些日子老說心口疼,她一直不太在意,奴婢勸她找大夫來瞧瞧,她只說是老毛病,不肯麻煩。哪知……沒過兩日,就下不了床了。老爺請了不少大夫來瞧,始終沒什麼起色……」 我一驚,問道:「怎麼會這樣?娘有心口疼的毛病嗎?我怎麼沒聽她提過?」 惜人低了頭,輕聲道:「姨娘這毛病的確有些年了,只不過時好時壞,大夫也瞧過,說不上什麼問題,就……拖著了。」 我又轉頭去望我娘,心中驚疑不定。忽然想起有次做夢,夢見阮修之給她吃什麼藥丸,當下心頭亂跳,手心捏出一把汗來。卻忽聽一人道:「璃兒回來了?」 門簾一挑,阮修之走了進來。惜人連忙福了福身,我站起來,直直看著他,試圖找到答案。他卻是神色平淡,走到我娘床前坐了,方才問道:「藥吃過了?」 惜人道:「剛剛吃過了。」 阮修之轉頭向我看來,歎道:「下午輔政王府來人說你不便回來探望,怎麼又回來了?」 我吸了一口氣,淡淡道:「女兒不放心,還是回來看看的好。」 阮修之打量我幾下,讓下人都出去了,方才走到我跟前,探究道:「璃兒因何被禁足?」 我一愣,我被東方汐禁足,王府中人都不敢隨意提起,他如何得知?心中疑惑,只是默不作聲,卻聽他又歎道:「璃兒是聰明人,為何總做傻事?你不稀罕做明南王妃,卻有無數人盯著你的位置。你不願意犯人,人卻要犯你!」 我只是沉默,不願開口,他見我一直不說話,只得又道:「你娘整日為你擔心,已經累出病來,難道你當真就忍心……」 我忽然打斷道:「你別說了。若是爹爹真心為女兒著想,不如跟明南王商量商量,乾脆讓他休了女兒,女兒不就能時時陪在娘的身邊?!」 阮修之一愣,皺了皺眉,沉聲道:「難道事到如今,璃兒居然想打退堂鼓了嗎?」 我冷笑道:「既然有那麼多女人想搶女兒的位置,不如女兒大方點,就讓給她們好了。」 阮修之雙眸微眯,似隱有怒氣,沉聲道:「我以為你長大了,凡事已學會權衡利害,誰知你居然越發地不知輕重!邊關戰事將起,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你不思籌謀,反倒因小失大,讓東方汐對你信任全無!你有何面目來見你娘?!」 我怒氣上升,冷冷道:「爹爹教訓得是!女兒的確不擅籌謀,當不得爹爹的棋子!」 阮修之怒道:「我多年來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你撫養成人,你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比瑜兒好?可是你呢?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我斂了眼光,沉聲道:「爹爹是在要女兒報答養育之恩麼?」 阮修之平復半晌,歎道:「璃兒,你不明白為父的苦心不要緊,難道你就忍心讓你娘如此傷心難過嗎?」 我不由得抬起頭直直望向他,說道:「讓她傷心難過的人,是你吧?!如果不是你執意要我嫁去明南王府,如果不是你口口聲聲要我去報仇,怎麼會有今天?」 阮修之大聲喝道:「璃兒!」頓了一頓,方又叫道:「司杞元豐,去守住院門,不許任何人進來!」有人在外面應了,四周頓時靜了下來。 阮修之別有深意地看了我半天,我不明他意,只能在心中暗暗盤算,過了半晌,方才聽他似不在意地說道:「璃兒,你變了。你變得不象你了。你……究竟在想什麼?」 我心中微怔,卻淡淡道:「我在想什麼,父親應該很清楚。我只不過……不想再在那個王府裡呆下去。」 阮修之道:「你不想?難道你就想讓你娘去死嗎?」 上部 第二卷 第80章 乾方坤圓 我又驚又懼,抬頭向他望去,他目光銳利,充滿狠意。我下意識問道:「你……你是什麼意思?」 他忽然斂了眼光,只聲道:「你娘的病,你應該清楚。你若不能及早將東方汐除去,回到她的身邊,我怕……她是熬不下去的。」 我心頭亂跳,手心已經沁出汗來。難道我在夢中所見,竟是事實?當下驚疑難定,只是望著阮修之發呆。他見我不語,沉聲道:「這些年來,你娘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你又身在賊人之手,你叫她如何能安心?你只要與為父聯手,除去東方汐,我們一家也好早日團聚!如若不然……你與你娘,怕會……天人永隔。」說完這句,他目光深沉,已經是狠意絕決。我心中驚痛,已然明瞭。閉了閉眼,歎道:「父親……當真如此絕情?就算女兒不孝,娘與你夫妻多年,也有情分……」 阮修之斷然道:「成大事,必不能拘於兒女情長!總之你記要住,你若想你娘能頤養天年,就要聽為父的話,不要再自作主張!」 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女兒明白了。只是東方汐心思難測,要除去他,談何容易?」 阮修之道:「為父一早就告訴過你,不可事事有違君意。以你的美貌才情,要得他寵愛,又有何難?璃兒……只怕是你從未用心吧?」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用心?恐怕是用心過度吧。阮修之又道:「你若能得他寵愛,卸下他的防備之心,他自然不會事事隱瞞於你,如此……你便好行事。」 我心中一動,問道:「行事?如何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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