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長相思3思無涯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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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群受驚。呼啦一下子全都散去。 小夭只能繼續躺在水晶棺發呆。 夕陽西斜,天漸漸黑了,海水的顏色越來越深,變得如濃墨一般漆黑。 很多魚都能發光,閃爍著藍光,綠色的熒光,飄來蕩去。海底的蒼穹比繁星的夜空更絢爛,像是永遠都下著彩色的流星雨。 不知道瀟瀟趕到沒有,顓頊是否在找她,苗莆一定在哭。小夭突然想到,如果顓頊找不到她的話,真會一怒之下殺了苗莆。小天再不敢躺在海底看「流星雨」了,她用力去推棺蓋,卻完全推不開。 小夭又踹又推,直到她精疲力竭,棺蓋依舊紋絲不動。也許因為折騰了一通,肚子居然有些餓,小夭無力地看著棺蓋,覺得好諷刺,原來這個謀殺計劃還是很完美的,只不過,她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餓死的。 小夭記掛著苗莆,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用力地踹棺蓋。 正砰砰地踹著,突然,她感覺到了危險,本能在告訴她,快逃!她四處看,發現不知道何時已經一條魚都沒有了,本來五彩繽紛的海底蒼穹變得漆黑一片。小夭感覺整個大海都在顫抖,她想起那只信天翁妖這片海域下面很可怕。突然,她腦內閃過一段相柳說過的話,他從奴隸的死鬥場裡逃出來時,差點死於海底的大渦流。雖然那個時候相柳並不強大,可無論如何他都是海之妖,能殺死他的大渦流一定很可怕。 小夭沒見過大渦流,只能想像大概類似於陸地上的龍捲風,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摧毀絞碎。原來,這才是信天翁妖說的「永遠徹底地消失,還真的是一根頭髮都不會再存在! 小夭拼命地踹棺蓋,想趕在大渦流到之前逃出去,但棺蓋嚴絲合縫,沒有一絲鬆動的跡象,小夭這會才明白為什麼信天翁妖要多此一舉地把她關在棺材裡。 濃墨般的海水在咆哮翻湧。水晶棺被卷了起來。沒等小夭反應過來,水晶棺隨著水流急速地旋轉,小夭在棺材裡左翻右倒,被撞得眼冒金星。 她聽到,棺材被擠壓的變形,發出「哢擦哢擦」破裂的聲音。小夭現在又巴不得棺材再結實一點,如果大渦流的力量強大到能把堅固的水晶棺材擠成粉碎,那麼水晶棺裂開的刹那,她也會立即變成血肉末。 隨著水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大渦流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一聲巨響,水晶棺轟然碎裂。小夭「啊」一聲尖叫,閉上了眼睛,卻沒有感受到刹那間碎成肉末的痛苦。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在天旋地轉中,看到相柳白衣飄飄,屹立在她身前,飛揚的白髮張開,猶如一雙巨大的鳥兒翅膀,將小夭輕柔的呵護在中間,阻隔住了大渦流撕碎一切的巨大力量。 小夭幾疑似夢,呆呆地看著相柳。 相柳皺了皺眉眉頭,顯然,身處大渦流中間,他也很不好受,而且他們正被急速地帶向渦流中心,真到了渦流眼,相柳也會粉身碎骨。 他的手撫過小夭的眼,讓小夭閉上了眼睛,小夭的腦海裡響起他的話:「我必須露出妖身才能剛離開這裡,不要看!」 小夭點了下頭,感覺到翻山倒海般的震顫,就好像打渦流被什麼東西生生的撕開了一跳縫隙。 小夭感覺到他們在遠離,危險在消失。她忽而很好奇,十分想睜開眼睛看看相柳的妖身,猶豫了一下,在心內告訴自己「就一眼」,睜開了眼睛—— 層層黑雲,猶如即將傾倒的山巒一般壓在他們頭頂。滔天巨浪中,一隻通體雪白的九頭海妖和整個大海搏鬥。大海憤怒的咆哮,想要撕碎他們,九頭妖卻夷然不懼,從容地迎接著大海的攻擊。一波又一波的海浪砸向九頭海妖的身軀,釋放出強橫至極的力量;浪峰猶如利劍,直沖雲霄,想要把九頭海妖的頭撕下。這是最強者和天地的對抗,沒有絲毫花招,沒有絲毫技巧,有的只是力量和力量的碰撞,令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風起雲湧,驚濤駭浪中,相柳竟然察覺了小夭的小動作,一隻頭看向她。 小夭立即閉上了眼睛,心撲通撲通直跳,不是害怕,而是震撼,就如從未見過大海的人第一次看到大海翻湧,從未見過高山的人第一次見到火山噴發,無關美醜,只是對力量的敬服和畏懼。 「我讓你不要睜開眼睛。」相柳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 小夭睜開了眼睛,發現他們在一個荒島上,相柳衣衫淩亂,很是狼狽,臉上脖上都有傷痕。 小夭努力笑了笑,儘量若無其事地說:「我只是太好奇你的九顆頭是怎麼長的了。」 「現在你知道了!」相柳轉身就走。 「相柳……相柳……」眼看著他就要消失不見,小夭情急下,猛地撲上去,相柳竟然沒能躲開,被小夭報了個正著,而且他連站都站不穩,帶著小夭一起摔倒了沙灘上。 小夭驚問:「你傷的很重?」 相柳用力推開小夭,想要隨著潮汐離開。 小夭又抓又纏,用盡了全身力氣,就是不讓他走:「是我不對!我答應了閉上眼睛不看,卻言而無信,偷偷睜開了眼睛!我只是……只是……我承認,是卑劣的好奇心!我想知道你究竟長什麼樣,我錯了!我錯了……」 海浪呼嘯著湧上沙灘,又嘩啦啦地退下,兩人一會二被海浪淹沒,一會兒又露出來。小夭的聲音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也不知道相柳究竟聽到了多少,衛衣肯定地就是相柳不接受她的道歉,一次又一次的想推開小夭。 他再次甩開了她,小夭著急了,用力鉤了一下他的腿,猛地跳起,如同摔跤一樣,把他撲倒,用身體緊緊地壓住他,相柳連推開小天的力量都沒有了,卻如倔強彆扭的孩子一般,蠻橫地掙扎著。 海水裡漂浮起絲絲縷縷的血紅色,肯定是相柳身上的傷口破了,小夭求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要打要罰,怎麼都行!只求你別再亂動了!」 相柳:「放手!」 「不放!除非你先答應我不走!」 相柳暴怒下,露出了獠牙:「不要逼我吃了你!」 「你想吃就吃吧!」 相柳猛地把小夭拽向他,一口咬住了小夭的脖子,小夭痛的身子顫了幾顫,卻依舊沒有鬆口,反而放軟了身子,溫馴的配合著相柳。 相柳猶如沙漠中頻死的旅人,大口大口地吸食著鮮血,小夭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睛,只感受到潮汐漫上來,又退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節,相柳停止了吸血,小夭暈沉沉地睜開眼睛:「你可以再吸一點,我沒事。」 相柳望著頭頂的星空,目光迷蒙:「你一點都不怕嗎?你應該知道妖怪畢竟是妖怪,重傷時,會失去神智,被本能驅使,我很有可能把你吸成人幹!」 小夭輕輕碰了一下他染血的唇角,溫和地說:「是你在怕!」 相柳不屑地冷笑:「我怕?」 「我看到了你的妖身,並不醜陋!你也並沒有把我吸成人幹!相柳看向小夭,臉色陰沉,小夭卻依舊不怕死地說:「你的身軀是比我大了一點……嗯,好吧!不止大了一點,大了很多……腦袋也比我多了一點點,只多了八個而已……但天生萬物,誰規定我這樣一個腦袋的小身板才算正常?只不過恰好一個腦袋的我們占了絕大多數,如果九個腦袋的你們多一些,大概我們會自卑自己只有一個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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