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長相思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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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閉著眼睛,眉眼間有疲倦。 小六問:「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相柳不理他,小六自說自話:「自從小祝融掌管中原,我聽說中原已經漸漸穩定,黃帝遲早要收拾共工將軍,天下大勢不可逆,不是個人所能阻止,我看你儘早跑路比較好。其實,你是只妖怪,還是只惹人厭憎的九頭妖,以神農那幫神族傲慢性子,你在他們眼中,估計是那個……什麼什麼都不如,你何必為神農義軍瞎操心呢?跟著共工能得到什麼呢?你要喜歡權勢,不如索性出賣了共工,投奔黃帝……」 相柳睜開了眼睛,一雙妖瞳,發著嗜血的紅光。小六被他視線籠罩,身子被無形的大力擠壓,完全動不了,鼻子流下了血,指甲縫裡滲出血。 「我……錯……錯……」 相柳閉上了眼睛,小六身子向前撲去,軟趴在雕背上,好似被揉過的破布,沒有生息。知道快到清水鎮了,毛球緩緩飛下,小六才勉強坐起來,擦去鼻子、嘴邊的血,一聲不吭地躍下,落進了河水裡。 小六躺在河面上,任由流水沖刷去所有的血跡。 天上那輪月,小六看著它,它卻靜靜地照拂著大地。 小六爬上岸,濕淋淋地推開院門,坐在廚房裡的時期立即走了出來,小六朝他微笑,「有熱湯嗎?我想喝。」 「有。」 小六走進屋子,脫了衣服,隨意擦了下身子,換上乾淨的裡衣,鑽進了乾淨,暖和的被窩。 十七進來,端了一碗熱肉湯,小六裹著被子,坐起來,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湯,一碗湯下肚,五臟六腑都暖和了。 十七拿了毛巾,幫他擦頭髮,小六頭往後仰,閉上了眼睛。 十七下意識地看著他的脖子,沒有吻痕,不禁嘴角彎了彎。十七擦乾了他的頭髮,卻一時間不願意放手,從榻上拿了梳子,幫小六把頭髮順開。 小六低聲說:「你不應該慣著我。如果我習慣了,你離開了,我怎麼辦?」 「我不離開。」 小六微笑。許諾的人千千萬,守諾的人難尋覓。如果他是十七,也許能簡單一些,可他並不是十七。 回春堂裡多了個女人桑甜兒,但一切看上去變化不大。 老木依舊負責灶頭,桑甜兒跟著他學做飯,但總好像缺了一點天賦,串子的衣服依舊是自己洗,因為桑甜兒連著給他洗壞了三件衣服,甜兒和串子的小日子開始得並不順利,但甜兒在努力學習,串子對她感情正濃,一切都能包容體諒,兩人過得甜甜蜜蜜。 十七依舊沉默寡言、勤快幹活,小六依舊時而精力充沛,時而有氣無力。 夏日的白天,大家都怕熱,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沒有病人,小六坐在屋簷下,搖著蒲扇,對著街道發呆。 一輛精巧的馬車駛過,風吹起紗簾,車內的女子,驚鴻一瞥,小六驚歎美女啊!實現不禁追著馬車,一直看過去。 馬車停在珠寶鋪子前,女子姍姍下了馬車珠寶鋪子的老闆俞信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候。俞信在清水鎮相當有名望,不是因為珠寶鋪子的生意有多好,二十因為這條街上的鋪面都屬於人家,包括回春堂的鋪面,老木每年都要去珠寶鋪子交一次租金。 清水鎮雖然是一盤散沙,可散而不亂,其中就有俞信的功勞,他雖不是官府,卻自然而然地維護者清水鎮的規矩。從某個角度而言,俞信就是清水鎮的半個君王,所有人都從下往上地仰視他。 所以,當他給人行禮,並且是畢恭畢敬地行禮時,整條街上的人都震驚了。大家想議論,不敢議論,想看,不敢看,一個個面色古怪,簡直一瞬間,整條長街都變了天。 小六不但震驚,還很關注,畢竟回春堂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還打算再繼續生活下去,他也很喜歡這條街上的老鄰居,不想有大的變故發生。 第二日,傳出消息,俞信好似要收回一些鋪子。 老木唉聲歎氣,魂不守舍,串子和甜兒也惶惶然。屠戶高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的小道消息,特意跑來通知他們,因為回春堂距河近,還有一片地,俞信大老闆想收回去。 老木氣得罵娘,當年他租下來時,只是一塊荒地,費了無數心血才把地養肥,可是在清水鎮半個君王面前,他無力抗爭,也不敢抗爭,只能整宿睡不著地發愁。 小六喜歡水,不想離開這裡。所以,他決定去見清水鎮的半個君王俞信。 小六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十七留意到他那麼慎重,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等他出門時,特意跟上了。 小六去珠寶鋪子求見俞信,俞信聽說回春堂的醫師求見,命人把他們請了進來。 過了做生意的前堂,進了庭院。院子就普通大小,可因為佈局停當,顯得特別大。小橋流水、假山疊嶂、藤蘿紛披、錦鯉戲水,用竹子營造出曲徑通幽、移步換景,更有一道兩人高的瀑布,嘩啦啦地落下,水珠像珍珠般飛濺,將夏日的炎熱滌去。 走進花廳,俞信端坐在主位上,小六恭敬地行禮,十七也跟著行禮。 俞信端坐未動,只抬了抬手,示意要他們坐。 小六道明來意:「聽說俞老闆要收回一些店鋪。」 俞信有著上位者冷血的坦率,「不錯,其中就包括回春堂。」 小六陪著笑說:「不管租給誰都是租,我的意思是不如繼續租給我們,至於租金,我們可以加,一切好商量。」 俞信好似覺得小六和他談錢很好笑,微微笑著,看似客氣,眼中卻藏著不屑:「別說一個商鋪的租金,就是這整條街所有的商鋪租金都不值一提。」 小六不是做生意的料,被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那俞老闆把鋪子收回去想做什麼呢?」 俞信說道:「你在清水鎮二十多年了,我就和你實話實說吧,我只是個家奴,我家主上十分富有,別說一家商鋪,就是把整個清水鎮閑放著,也但憑心意。」俞信說完,不再想談,對下人吩咐:「送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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