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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高墨言走進房間,床榻上依舊躺著一個面色如紙的女人,髮絲如墨鋪在紅緞枕頭上,越發襯得面色漆白,高墨言伸手握住她的手,兩手相抵,運真氣給她,良久後,長舒一口氣,輕撫她的臉,說道,「也只有我為你度真氣的時候,才能見你臉上有些微血色,快醒過來吧,沉香,你都睡了這麼久了,難道還沒有睡夠嗎?」

  杜若錦依舊沒有言語,甚至沒有絲毫的舉動,只不過她周身溫熱,身子輕軟,如果不是高墨言清醒理智,只怕真會以為杜若錦只不過才睡了片刻而已,高墨言真的怕她就這麼離開自己,她與他之間的事情還未曾有了結吧,如果她就這麼死去,自己該如何辦?

  這仿佛是高墨言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彷徨與無奈,他恨清遠主持徹骨,如果,如果當日是自己受了這一掌,那該多好?如果躺在這張榻上的是自己,她會不會如自己這般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覺?

  杜沉香,你欠了我的,休想這麼便宜的死去……

  高墨言守在墨言堂一夜,滴水未進,他實在不忍心在杜若錦面前進食,她也餓了許久了,不是嗎?她聞著了香味,會不會難過?

  哦,不,杜沉香,快些醒過來吧,你該知道我到底是如何的需要你……整夜的時間,便在高墨言的吟念下度過了……

  而第二天便是高紙渲為杜若錦輸真氣的日子,仿佛是約定俗成的,高墨言離開了一會,高紙渲站在榻前,許久,未曾靠向前……

  高紙渲一身白衣,仍舊倜儻灑脫,可是卻越發清瘦了,走近杜若錦,慢慢握住她的手,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她,輕聲說道,「我知道二哥為什麼不開心,因為他怕小還魂丹沒有了,你……你放心,錦親王府有小還魂丹,那麼皇宮裡也必然有,既然皇宮裡面有,那麼我今夜就去皇宮給你盜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皇宮盜丹遇故人

  沒有人聽到高紙渲的話,所以自然也沒人想到高紙渲竟然連夜潛進了皇宮……

  可是,皇宮禁衛森嚴,饒是高紙渲來過多次,熟悉路途,還是被人發現了,高紙渲三翻兩繞,藏匿到了新建的宮殿之中,他本以為以自己的輕鬆,宮殿裡的人不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存在,怎成想才進去就被人劍指脖頸間,那個人竟然是……

  次日,天色朦朧,有人從府外飛身回到了紙渲堂,正是高紙渲。

  中午在墨言堂,高墨言正要問殘歌索要錦親王送來的小還魂丹,殘歌無奈說道,「只剩我手裡這一顆了,錦親王告訴我,皇宮裡想必還有,想當初他還能跟皇上求來些,如今只怕再無這個可能了……」

  高墨言面色難看之極,手裡緊緊握著這顆小還魂丹,不敢輕易給杜若錦喂下去,這顆藥到底有多麼珍貴?這是維繫杜若錦性命的藥,只剩下一顆,今天吃了這一顆,明天又該如何?難道說要眼睜睜得看著她死去?

  正在為難糾結之際,高紙渲來了,他將手裡的玉瓶遞給了高墨言,說道,「二哥,這瓶裡的小還魂丹,還可以維繫她兩個月的性命,兩個月後我再送來……」

  高墨言問道,「這小還魂丹你從哪里弄來的?難道是從皇宮?」

  高紙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說道,「二哥,你就不要管這藥從哪裡來了,反正這小還魂丹,一直會有,而她的性命也一直可以保下去,這不是很好嗎?」

  殘歌卻有些奇怪,試探問道,「你是不是在皇宮遇見了什麼人?這小還魂丹,是不是那個人給你的?」

  高紙渲慢條斯理得回道,「你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難道說,是將武功秘笈送給你的那個人嗎?」

  殘歌的眼神明顯有些慌亂,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人將武功秘笈給了嗎?難道說你遇見的那個人,就是她,對嗎?」

  高墨言這會已然明白過來,說道,「即便那個人不說,從你日漸精進的武功上也能看得出……」

  殘歌臉色漲紅,有些不安得說道,「是那個人不叫我說的,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們……」

  高墨言沒有接他的話,反而朝高紙渲歎道,「想不到她並沒有死,看來皇上很是看重她,為了保全她的性命,竟然立她為妃。」

  原來,高紙渲在新建的宮殿內藏匿,被人劍指脖頸,那個人正是欣月……

  那日高紙渲受皇上指命刺殺錦親王,必然是死路一條,而欣月為了救高紙渲不惜頂替罪名入了天牢,皇上雖然即可就將她提審,而欣月的美貌與武功,皇上早已動了心,怎麼可能就叫她這麼死去?所以在盛怒之下,還是保全了她的性命,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便找了個宮女頂替賜死了。

  欣月求皇上,要皇上饒過高紙渲,皇上嘴上應了,可是心裡卻是大為不悅……

  皇上喜歡欣月,便為欣月新建了一座宮殿,宮殿建成之日,便是欣月封妃之日,從此欣月成了殤未朝皇宮內一名受盡恩寵卻落寞之極的妃子……

  她以為她會在這裡老此終生,她怎麼會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再遇見高紙渲?

  聽見高紙渲說,是為了杜若錦需要小還魂丹而夜盜皇宮,欣月雖然心裡不是個滋味,可是還是對他輕笑,說道,「小還魂丹的事包在我的身上,用完了只管來問我要……」

  她本可以將一整瓶小還魂丹分成數次,那麼高紙渲來宮裡取藥的次數便會多,可是她又怕高紙渲有危險,掙扎不下,遞到高紙渲受裡之時,玉瓶內的小還魂丹還是滿滿的……

  她關於高紙渲的安危勝過一切,自己的一生已經毀了,就不能再讓高紙渲生受一分苦痛。

  ……

  高紙渲聽見高墨言的話,也是唏噓不已,說道,「我看見她之時,心裡也說不清個什麼滋味,她活著自己心裡好歹舒坦了些,可是想到她為了自己委身于別的男人身下,又十分得痛恨,痛恨自己為什麼陷入這步田地……」

  高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凡事不要總往自己身上攬,高家的事我也該來分擔,如果我們兄弟兩人早些齊心協力助高家走出困境,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其實,高紙渲和高墨言除了在杜若錦的事上,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隔閡,再無其它,兩個人先前也沒有爭鬥過,也沒有爭吵過,只是少了溝通,正如他們的四弟,高硯語,也是如此。

  筆墨紙硯,原本高家老太爺在為他們四人取名之時,或許就想到要他們兄弟四人齊心協力振興高家。

  誰成想,高筆鋒就那麼死了,而剩下的三個人也都是孤軍奮戰,如今高墨言和高紙渲之間已經隱隱有了溝通,高硯語卻一直不見所蹤,偶爾回來,也是待在硯語堂,很少出來,只不過他身上總是帶著一些令人無法探知的神秘,和越來越多的官宦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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