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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杜若錦好言勸慰高墨言不要生氣,三人坐在一處,小王爺始終陪著未曾離開房間,杜若錦心下感慨,想到張貴畢竟還是相信自己的,否則怎麼可能將雲澤留在這裡與自己在一起?憑高墨言和殘歌那一個人不能制服雲澤,挾持為人質走出王府?

  杜若錦心裡有些欣慰,卻仍舊是盼著錦親王早些回來。

  高墨言或許看出杜若錦複雜的情緒,不禁說道,「你不必擔心,事態發展沒有你預料的那麼複雜,不過就是一場勾心鬥角的遊戲罷了,而戲中人又都是天潢貴胄,誰也不曾將自己放在置於死地而後生的位置上,既然各人都安排好了退路,又怎麼不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呢?」

  杜若錦怔了怔,卻覺得高墨言的話在理,不禁淺笑出聲,說道,「說到底我還是個女人,不及男人這般胸懷,我即便是心裡有數,也實在怕極了這種未知的,隨時可以扭轉定局的事情。」

  殘歌這時候持劍說道,「實在不行,還是由我親自去一趟妙真寺虛實吧,那些探子們進不了寺,只在外面憑空猜測回來報信,有些……」

  殘歌未等說完,杜若錦也未等思慮周全,便聽見張貴在門外說道,「如此甚好,張貴求小兄弟勞累一番,親自去一趟妙真寺,如此,如此大家才能心安。」

  殘歌當即離去,臨走時對張貴說道,「我去妙真寺,可是你們錦親王府也要加強戒備,保護好她和小王爺的安全。」張貴抱拳施禮,眼神堅定而執著。

  外面已是夜色深沉,小王爺雲澤已經有些困意,不住得打著哈欠,杜若錦對張貴說道,「張總管,小王爺怕是乏了,不如先派人安置他歇著吧。」

  雲澤困得已經有些睜不開眼睛,仍自強撐著,說道,「我等父王回來,我要等父王回來……」張貴抱著雲澤往外走的空檔,便見雲澤已經趴在張貴的肩頭睡著了。

  房間裡已經沒了其他人,杜若錦離得高墨言近了一些,說道,「你可知今日妙真寺發生了什麼事?」

  高墨言說道,「自然是知道的,剛才不就說了嗎?不過就是一場戲罷了。」

  「難道弑君也是一場戲?高墨言,你可真是舉重若輕呀。」杜若錦掩嘴驚呼道。

  高墨言揉了揉杜若錦的頭髮,失笑說道,「誰告訴你錦親王要弑君?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的,他羽翼未豐,如今只是朝廷中有呼聲要他做皇帝,那也不過是有人故意的陷害罷了。」

  杜若錦頓時明白過來,如今朝廷中有人說應當是錦親王做皇帝,傳來傳去,傳到那個人耳朵裡,只怕就是弑君奪位的動機了。

  分明是有人陷害錦親王,要皇上對錦親王多加忌憚,可是錦親王明知如此,怎麼可以與皇上一同陷入妙真寺的險境之中?

  而且,與清遠主持一向交好來往密切的水家,在這變亂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究竟參與了多少?

  正在這時,張貴突然推門進來,面有喜色,這個忠心的漢子竟然眼含淚光,說道,「殘歌回來了……」

  杜若錦倏地起身,看見風塵僕僕而歸的殘歌進了門,緊忙給他斟了一杯熱茶遞給他,問道,「殘歌,你先喝口茶暖暖身,緩緩氣,不急著說。」

  張貴在一旁也跟著說,「嗯,不急著說,不急著說……」

  可是杜若錦分明看見他眼神中的急切勁,恨不得殘歌一口氣將事情說完才罷休。

  殘歌喝了一大口茶,眼神明亮,說道,「我趕去了妙真寺,一路上有官兵把守,我施展輕功越過幾道防線才進了妙真寺,出乎意料,裡面異常安靜,除了地上的血跡仍在,幾乎看不出白天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血戰……」

  原來,殘歌進了妙真寺後,小心翼翼往明亮之處的房間靠去,便聽見錦親王的聲音,「本王到底是叫一聲清遠主持,還是該叫一聲水……」

  「你不要叫出老衲的名字,那個名字老衲早已忘卻了。」清遠主持被縛,手腳都被牛筋給捆住,動彈不得。

  錦親王冷笑道,「你雖然忘卻了名字,卻沒有忘記權欲之心,你是當今水大將軍的弟弟,當年便是你身先士卒為水將軍衝鋒陷陣,如果沒有你,他未必有今天的殊榮,所以他今日的榮光該有你的一份……」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夜坐

  清遠主持眼中精光一閃,迅捷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除了我大哥,即便是我的侄女凝煙,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錦親王朗笑一聲,說道,「這天下有幾個人能將秘密藏住?即便是再隱密再不為人知,終究還是有世人將其挖出來的一天。而你,藏匿住真實的身份,以慈悲僧人的面目出現在天下人的面前,卻還是有露出蛛絲馬跡的時候。」

  清遠主持有些不甘,說道,「那麼你說,我是何處露出了破綻?」

  錦親王信信說道,「當日我曾聽人說過你與水凝煙之間的談話,如果是旁人對你說出此話,只怕你早已將那人斬殺無疑,可是水凝煙仍舊好端端的,只是被打昏送出妙真寺而已,往後仍是如常一般不停進寺來遊說你,你雖然有時閉門不見,卻終究沒有難為過她。」

  清遠主持長歎一聲,似是挫敗不已,說道,「罷了,罷了,莫須有的罪名,何患無辭?你既然想要我的性命,不妨就取了,不要難為水家,此事與他們無關。」

  錦親王面有不屑之色,說道,「水家到底如何,與你無關,現在不是本王說了算,而是看他水家自己的態度了,水家如果不表態,非要在你的事上擰到底,那麼就是他們自尋死路。」

  清遠主持沉吟了一會,才正色說道,「水家有兵權在手,即便是皇上天威,水家想要奪天下,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錦親王冷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水凝煙來妙真寺要你一起舉事之時,你為什麼沒有答應?反而利用楚惜刀控制住五毒教?」

  清遠主持雙手合十,低頭不語,似是刻意回避錦親王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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